景觀藝術的社會意義

2009年07月18日 00:20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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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翟頔

成都筆記

從建筑師的角度看，如今人們越來越“宅”的主要原因是：公共空間的衰退和無趣。事實上，互聯網的聊天室里擠滿的人，不僅讓設計師們焦慮，也讓我這個派對動物緊張。

還好，前次我搞了一個叫“景觀藝術的社會意義”的派對，居然人滿為患。按規矩人的說法，這個派對該叫“學術交流會”，因為請來的是哈佛大學教授、美國環境設計界的大師級人物瑪莎·施瓦茨(Martha Schwartz)，她之前在中國數個城市的演講，基本都是從校園到校園，但現在到了成都！我才不管那一套，先把她從學院里救出來釋放到東湖公園里，那里有湖水、有樂隊、有美酒美食，不學術但有交流，有各路牛鬼蛇神和她對話。

有大學教授問瑪莎，怎樣才能把人培養成設計師？瑪莎一聳肩膀：讓學生們自己去弄明白吧，他們那么年輕，有的是時間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老師要做的是給他們嘗試的信心和機會。

有人對瑪莎的前夫——另一個景觀大師——彼得·沃克的設計贊不絕口，她拍拍身邊的兒子說：這才是他最出色的作品。瑪莎的兒子杰克·沃克，幾個月前和另外兩個康奈爾的大學同學一起在北京開了一間設計公司，這回杰克全程陪同瑪莎中國“踩點”，也順便推廣一下自己的公司。這個綠皮鞋紅褲子黑墨鏡的年輕人，和綠長衫緊腿褲紅墨鏡的名人媽媽在一起，相得益彰，像兩個招搖的俠客，在中國這個巨大工地上尋找獵物。

北京上海廣州，這些一線城市的建筑上已經貼滿了各路大師的標簽，內地城市，比如成都，滯后，但大師們陌生的名字已經開始在小眾間小心翼翼地傳播，像事物被普及的初級階段，既似是而非，又浮想聯翩。

前段時間，著名建筑師賴特的曾孫女、美國室內設計的教母梅麗莎·高特(Melissa Galt)也來到成都，走訪樓盤，接觸開發商，這個奧斯卡影后的女兒走的是典雅端正的路線，整個一美國高端婦女的代言人形象。

我無法判斷，在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發達國家的審美對我們的覆蓋是好事還是壞事。其實，也無法用簡單的好與壞來切割這個歷史片斷，當本土的設計師無法承擔這個全部過程時，國外設計師(特別是建筑設計師)所帶來的，至少應該是他們從現代主義的失敗中總結的教訓。西方的建筑學院曾經流行過把建筑師培養成追求自我至上的人，不關注社會問題，不關注建筑對社會環境和公共空間的影響，“不惜以犧牲城市效率為代價來倡導創新”(引自《郊區國家》P239)。那么這些問題，會在中國惡化，還是被避免？

回到瑪莎現場。瑪莎把六歲女兒的照片也放進了演講的PPT里面，主動八卦：我52歲生了這個孩子！

當年，瑪莎把塑料花、玻璃、瓦片、面包圈之類的廉價材料廣泛植入美國的公共空間，讓那些城市節點上充滿波普式的平民氣質；現在，一群愛湊熱鬧的人，和瑪莎＋奇裝異服的兒子，坐在成都的一個湖邊，喝酒、吃煮花生和干拌牛肉、聽西北民謠，天氣涼爽，大家都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