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扎克式的風雅生活
作者:三文 來源:中國經營報
風雅生活意味著什么?
前法國時尚人士或許認為,“風雅生活是移植到事物中的高貴品質”;英國經濟學家則會解釋,“風雅生活是工業增產的源泉”;全世界的社會主義者恐怕會憤怒地譴責,“風雅生活是一個社會所能遭受的最嚴重的疾病,理論根據是巨富即巨盜”;如果放在今天,中國的小資與準中產保準以仰視星空的姿態獨立呢喃,“風雅是一種生活態度”……
在《風雅生活論》中,巴爾扎克以其一貫的洞悉一切的聲調告訴我們:“風雅生活本質上是舉止風度的學問。”可別小看這幾個字言簡意賅,卻可以囊括一切風雅生活內涵。
是何等人,就會如何定義風雅,誰更專業呢?巴爾扎克為自己的出位創立了前提,他認為現代社會創造了三個階層:勞動者、思想者、有閑者,因而產生了三種生活方式:勞碌生活、藝術家生活、風雅生活;有閑者享受風雅,但是風雅生活的準則卻是由思想者所定,因為勞碌生活僅僅意味著“人對物質的剝削”,而風雅生活和藝術家生活則是“思想對人的剝削”,所以由巴爾扎克為風雅教授也就顯得合情合理。
不過,看得出他老人家確實可下了一番工夫,收錄在《人間喜劇》24卷中的《風雅生活論》、《步態論》、《論現代興奮劑》三篇分析均可謂體系周正、論證翔實的論文,從待人接物到著裝打扮,從衣食住行到精神內涵,均有涉及,而巴爾扎克本人,也因為寫作這些文章進入風雅階層,他也影響了了文人熱衷時尚流行的風潮。
在巴爾扎克的年代,大革命的狂風驟雨已經摧毀了貴族的基礎,工業革命則催生了大批資產階級,制度顛覆了原有階級基礎,卻無法建構新的穩定權力圖譜,于是沒落貴族只能和資產階級聯合,但這僅僅不夠,因為再度組建起來所謂等級也是左右不搭,于是偉大的文明產生的不朽、宏偉的藝術讓位于風雅,以“生活的藝術、高雅的風度”為代表的風雅構建了有閑者與忙碌者的最后鴻溝。
于是乎,巴爾扎克環顧四周,無論是記者、哲學家、教授、新晉議員、商人等等職業,巴爾扎克都肯定地告訴我們,他們內心深處都在大聲吶喊:我真想有貴族氣質!說到底,風雅生活就是如何成為貴族。
乍看上去,這本書與中國的《世說新語》有些類似,德行、言語、識鑒、舉止、巧藝等等體例也有論及,酒、糖、茶、咖啡、煙草的功用及危害也很類似魏晉士人偏好的“五石散”。深究下來,魏晉時代與巴爾扎克的時代在本質上畢竟大不相同,貴族做派是生而有之,何必汲取風雅生活準則?他的時代更接近我們今天幾分,新崛起的財富階層與日漸沒落的貴族都力圖在財富之外,尋找新的“文化資本”
然而,貴族之貴,更在于“族之字,“做官三代,才會穿衣吃飯”,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可見貴族從血緣上來說已經絕跡,如今的中國都市貴族,只學到了爭論穿不穿秋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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