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茲堡成奧巴馬推銷美國新禮物

2009年09月25日 00:00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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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鋼鐵之城，現在成了奧巴馬推銷美國的新禮物——跑贏大蕭條的希望

特派記者 熊 敏匹茲堡報道

走在匹茲堡大街上，已經看不到絲毫銹跡。對于一個曾經的鋼鐵之城來說，這是一種拋棄，但現在卻是奧巴馬推銷美國的最好禮物：重生的希望。

為了這一目標，G20的領導們將再次聚會。美國東部時間9月24日，G20峰會在匹茲堡隆重召開。這是自金融危機以來的第三棒，前兩次分別是在華盛頓和倫敦。他們會迎來收割季嗎？

清澈的阿勒根尼河穿城而過，舊工業時代的痕跡蕩然無存。高樓上空一片湛藍，不見一根煙囪。只有地鐵線上的“鋼鐵大廈站”，仍依稀記得這座工業革命殿堂曾經的喧囂。

當美國經濟復蘇的早春來臨，奧巴馬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到防范危機的重演上。改變美國人無節制的生活方式，使經濟向節能可持續轉變，是痛定思痛后的革新思路。

成功褪去銹跡的匹茲堡，成為奧巴馬在充滿博弈的峰會前亮出的一張牌。

遙遠的絕響：曾經的鋼鐵之城何以跑贏大衰退

這個秋天，匹茲堡是作為意味深長的寓言出現在媒體上，一個工業革命的遺產的新生之作。

“我們考慮在匹茲堡舉辦G20峰會，你們有興趣嗎？”2009年夏天匹茲堡市長辦公室意外地接到白宮來的電話。

“當然！”市長斬釘截鐵地回答。回憶起這個時刻，29歲的年輕市長洛文斯特爾難掩興奮。峰會將把匹茲堡送入世界舞臺，美國國務院有關人員預計此次將有5000名記者從世界各地來匹茲堡。

白宮認為，匹茲堡的入選，是因為它比大多數美國城市更好抵御大衰退。

匹茲堡的失業率目前低于美國平均水平。這個位于“銹帶”上的城市如今在危機中閃閃發亮。如住房信貸市場比其他城市要健康，房價從去年第四季度起就出現回升，甚至還上漲了2%，相比于100個城市平均跌6.9%來說，幾乎可以用奇跡來審視。

“抗經濟衰退能力強要感謝本市多樣化的經濟結構。”匹茲堡市市長洛文斯特爾(Luke Ravenstahl)在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透露了成功的“秘訣”。

這是匹茲堡所能給世界的另一個信心暗示：短期的抗衰退能力來自更遠處的革新。

統計數據說，2008年，金融、醫療保健和制造業分別貢獻了該市(含10個縣)地方產值的20%、14%和11%。

這個比例，在30年前不可想象。那時鋼鐵幾乎占到該市經濟產值的60%以上。“如果我們還在依靠鋼鐵，情況就不是現在這樣了。”洛文斯特爾市長說。

鋼鐵之都的落寞

這是一座“重生”的城市——走在G20前夜的匹茲堡街道上，已經無法想象曾經的“鋼鐵巨獸”卡耐基誕生地曾經何等的熱鬧與喧嘩。

“匹茲堡的變化非常大，這座勞倫斯會展中心和它周圍的高樓都是上世紀80年代以后造起來的。”年輕的匹茲堡市民史密斯手指的方向，是阿勒根尼河對岸的市中心“金三角”地帶。

這的確是奧巴馬的精心選擇。“匹茲堡是創造新就業和新工業向21世紀經濟轉型的良好范例，它為我們的工作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奧巴馬9月8日在前瞻G20匹茲堡峰會的聲明中說。

曾經的鋼鐵之都匹茲堡，從遙遠的18世紀的工業革命時代走來。但從“鋼鐵之都”到走高科技和創新產業之路，匹茲堡花了30年時間。

作為美國歷史上最悠久的城市之一，直到19世紀以后紐約的繁華才趕超匹茲堡：這次趕超的意義是，那條名叫“墻”的街，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時代：金融主宰工業的時代。自20世紀以來的歷次主要危機從這里醞釀。

即使如此，這條“墻”街所代表的金融帝國仍一次次以更高的姿態崛起，至20世紀70年代以后，曾經代表著美國實力的鋼鐵工業無可挽回衰落了。

工業時代和金融帝國時代，前者慢慢死去帶來的蕭條和后者經常一天之內休克引致的驚恐，分別作為兩個時代的性格，同樣令人捉摸不定。

美國勞動統計局統計數據對前者的記載細致入微：從1974年到2002年，大匹茲堡地區鋼鐵就業崗位減少了7萬5千個。經濟蕭條引起人口外遷，同一時期，匹茲堡慢慢的失去了近20萬人口。

曾經的世界鋼鐵之都匹茲堡市目前人口只有約30萬人，僅相當于中國的一個中小城市。

轉型之輕

鋼鐵業衰落之后，匹茲堡市被迫盤活已有資源，當時匹茲堡最寶貴的資源就是兩所百年名牌大學：匹茲堡大學和卡耐基梅隆大學。

匹茲堡的兩大工業家族：卡耐基和梅隆，他們的捐助成為大學發展的主要動力。據麥迪遜統計，自1950年以來，這兩大家族對大學的捐款超過5億美元。

匹茲堡大學法學院副教授麥迪遜(Mike Madison)說，“當地大學將科研與成果轉化緊密結合是城市高科技發展的成功之道。”

匹茲堡大學技術管理部是這樣的一個例子。它的具體工作是負責為大學研究成果申請專利和聯系公司來購買專利。

辦公室主任馬蘭德龍(Marc Malandro)告訴記者，如果研究成果出爐還找不到公司接手，技術管理部就會動手尋找人組建公司，盤活技術。“這大量依靠風險投資進行。”

匹茲堡大學還和卡耐基梅隆大學合作研究，前者生物醫藥研究見長，后者電腦工程研究優秀。兩相結合，匹茲堡研制出可以做心臟手術的蛇形機器人等尖端科技。

如今，匹茲堡大學醫療中心(UPMC)已經成為全美排名前十的醫院，每年可以從聯邦政府得到數十億美元的科研經費，為該市提供了上萬個就業崗位。

對于僅有30萬人口的匹茲堡來說，這些微小的變化和持續的努力所創造的恢復，讓一座老工業城市帶上了復興的烙印。

奧巴馬的“算盤”：匹茲堡沒有講完的故事

匹茲堡變輕了，這個簡化的美國轉型成功的故事，美國人喜歡聽。對于奧巴馬來說，他要在這個故事的基礎上，在匹茲堡繼續講述一個美國繼續領導未來的故事。

隨著美國經濟顯示復蘇的信號，奧巴馬開始思考如何避免這類危機再次發生，“峰會將討論我們能夠一起做什么來為一個平衡和可持續的經濟增長打下基礎。”

在本屆G20峰會上，美國將把氣候變化作為一個重要話題。讓20國領導人在美國最大的綠色會展中心勞倫斯中心談判應對氣候變化合作，這是美國想要的效果。

美國全國經濟轉型才剛剛開始。美國地方政府目前并未感到聯邦政府的此類宏觀調控措施有效果。

“因為地方政府普遍還沒有收到聯邦經濟刺激撥款。”美國城市聯盟可持續發展分析師羅森菲爾德(Ken Rosenfeld)告訴記者。該機構是美國地方政府在華盛頓的代表機構。

美國能源部是清潔能源撥款的主要發放單位。據該部門統計，發展可再生能源和提高能效一項，目前已經發放的資金僅占計劃撥款的不到1%。

盡管見效緩慢，“地方市長對綠色革命普遍有興趣。”羅森菲爾德表示。促進企業走向節能型經濟的根本辦法是立法，這就是美國國會正在制定的《清潔能源和安全法案》。該法案已經獲得眾議院通過，有待參議院的辯論。

但是參議院領袖雷德15日表示，這一立法將可能推遲到明年。這一消息立即影響哥本哈根談判。

后危機時代，美國將靠什么來支撐經濟增長？奧巴馬總統還在摸索。

“匹茲堡作為一個城市不是一件成品，它還在進化當中。”匹茲堡大學法學院副教授麥迪遜說，“但從今天的匹茲堡我們能夠看到明天的美國的輪廓。”

這正是奧巴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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