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票疑云植根于社會的暗影

2009年10月15日 09:36
來源：現代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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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安陽彩票3.6億巨獎引起的風波很大。

我從來沒買過彩票，只是看到經常有彩票疑云。國家發行了兩種彩票，福利彩票和體育彩票，玩法不同，但都有過案子發生。

不知道這次中獎的人，是不是真的違背彩民買彩行為的常情。現在，被說及的可疑點包括為什么是截止前幾小時購買，為什么是一個號碼買了88注，為什么是4個人一起買的彩票，甚至為什么在早幾個月網上就有來自河南的網民問中了3億元怎么花，等等。如果沒有“彩票王”誕生，這些疑云是否仍然是疑云呢？買彩者里面，對一個號投注很多倍的情況是否經常見到？在每期彩票臨近開獎前去購買的人是否很多？幾個人合伙買彩票的行為是否異常？如果這些平時都是正常的，那么所謂的疑點，在證據學上大概都沒有什么意義。

巨獎可以說產生了震撼性的效應。也許同樣的細節，放在中獎500萬元的事情里面，將不會被關注，3.6億元的巨獎能夠放大人們的懷疑，這并非不可以理解，人們大致上都會如此。彩票王的誕生必定成為眾所關注的事情，必然會讓人去挖掘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發現重大事件中的疑點，總是人們樂意去做的事情。不過，在心態正常的社會里，長期而且普遍的規則水平、公正程度，會使大多數人習慣于接受一個結果的真實，而不是懷疑里面有詐術。在一個誠信受到懷疑的社會里，情況相反，因為欺蒙與違規現象已經成為生活的基本背景，人們不相信擺上臺面的那些東西是真實與合法的。這就是我們今天能夠看到的，在很多焦點事件中，人們都天然地傾向于懷疑。

不幸的是，懷疑經常是有效的。例如拍了野生華南虎的周正龍，例如剛被一審判刑11年的周久耕，例如云南的躲貓貓事件，例如湖北的鄧玉嬌案，等等。人們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發出了懷疑，那些懷疑大多基于他們對真實生活的了解，對社會舞臺的臺面與幕后區別的推斷。而所有從懷疑到落實的案例，又進一步鞏固了生活經驗的真實性，使人感嘆“社會真的就是無處不在的作偽”。

我無法確認，彩票王的誕生到底是像彩票中心說的那樣真實合法，還是像很多人懷疑的那樣疑點難消。我只能說，人們雖然從來都有懷疑的權利，重大事件也總是難免經受各種懷疑，但在一個正常的社會里，大多數人都會傾向于接受一個宣布的結果，而不是對它進行不由分說的否定，我們眼下的事情與之相反，這種傾向的差異，與一個社會給予人們的長期經驗有關，動物都能產生條件反射，人對社會產生認知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彩票管理機制如果不能讓人對誠信有信心，那你就不能說，這種普遍的懷疑情緒是人心出了問題。

彩票中心應該公開中獎人信息嗎？很多人在這樣說：應該公開。但我不以為人們的懷疑可以成為中獎人必須犧牲隱私的理由，除非中獎能夠被證明是一場騙局。然而公眾的普遍質疑是需要應對的。就彩票王事件來說，事件已經成為一個重大公眾疑團，也許應對的辦法是能夠有一個可信的、經過授權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去調查事件，解開疑云。

更加需要解決的，實際上是社會生活的“假象背景”，假象的普遍事實以及人們由之而生對社會的假象斷定，已經滲入我們的血液。

【媒體思想之劉洪波專欄】

(作者系著名雜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