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彬：轉基因安全疑問須由專家自身試驗破解

2010年03月01日 07:12
來源：東方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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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開彬

自農業部批準轉基因水稻“華恢1號”和“Bt汕優63”的安全證書以來，就轉基因水稻的商業化問題，引起了公眾的強烈不安。

多年來，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問題在國際上就一直爭議不斷，也使得日本和歐盟對轉基因食品采取了嚴格的限制措施。比如，2009年12月，法國生物技術最高委員會宣稱，該機構經過研究認定，種植轉基因玉米“弊大于利”，這一表態使得法國取消轉基因玉米的禁令遙遙無期。除法國外，德國、奧地利、希臘、盧森堡和匈牙利五國也對轉基因玉米下了禁令。

作為農產品出口大國的美國，由于商業游說集團及農產品出口利益的需要，沒有在法律上強制要求標注轉基因食品，否則進口國也會同樣行事，不利于轉基因食品的銷售，會損害轉基因商業集團的利益。但美國公眾和農民對轉基因食品的抗議卻持續不斷，在轉基因食品缺乏強制標注的情況下，人們只好紛紛選擇標注有機的綠色食物。

中國此次的轉基因主糧爭論焦點，除了擔心國家糧食安全被外國基因生物公司控制、轉基因作物對環境和生物多樣性的破壞之外，最重要的是轉基因糧食的安全性。轉基因稻米作為中國人的主糧，長期食用會不會對中國人及其后代造成影響？

對此，華中農業大學作物遺傳改良國家重點實驗室表示“完全安全”，并對《瞭望新聞周刊》稱，“小鼠灌胃實驗的結論可供參考討論：該實驗按照大鼠體重，每千克用5克抗蟲BT蛋白每天兩次灌食。8天后，各組動物體重和臟器重量無生物學意義上的差異。‘華恢1號’稻米中抗蟲蛋白含量≤2.5微克/克，要達到5克/千克(抗蟲蛋白與體重的比率)的接受試驗的劑量，體重60公斤的人需要吃120噸稻米。按照這個實驗結果推理，如果按照每天吃500克稻米計算，一個成年人即使吃‘華恢1號’轉基因稻米657年也應該是安全的。

華中農業大學的答復，不僅沒有消除人們的疑問，反而令人更加懷疑其安全性。如此重大的科學研究，應該選擇實驗組與控制組對小鼠長期的各項生命與健康指標及其后代幼鼠進行全面的對比研究，而不是短期的觀察了事。

與人類生命健康相關的重大科學實驗，除了對小鼠的實驗外，必須有人類作臨床實驗。而這是轉基因食物在世界任何國家至今也沒有解決的問題，因為沒有人愿意被充當這樣的研究對象，包括轉基因科學家自身(這恰能說明他們對轉基因食物的安全性不確定)。雖然華中農業大學宣稱：“近年來，我們的科研人員長時間試吃了兩個品系的大米，口感良好，而且健康狀況良好?！钡牵@種表態只能顯示其不具備嚴謹的科學態度罷了?！伴L時間試是多長時間？科學結論能這樣含糊交待嗎？即使一個月吃幾次，吃幾年，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因為主糧一旦轉基因，老百姓是要每天都吃、吃一輩子的。這兩者是完全不能類比的。

科學的(兼具犧牲精神的)態度至少應該是，以華中農大該實驗室的50多人團隊成員為研究對象(如果包括博士碩士，至少150人吧，那些聲援轉基因食物的人也應該勇于參與實驗，否則多少顯得有些偽善)，任意分成實驗組與控制組，先記錄下各組成員的各項生命與健康體征并確保各組健康狀況類似，然后實驗組每天在專用的食堂吃轉基因大米，并能接受他人如綠色和平組織與媒體的現場監督，證明其吃的確實是轉基因大米，持續不斷地吃上2-5年甚至更長時間，其間對其生命與健康各項體征進行檢測，與實驗前的記錄進行對比，并與控制組成員實驗前后的體征進行對比。只有這樣的實驗，才能證明其安全性的結論。顯然，這樣以人為樣本的科學實驗他們很可能沒有做，因為這種劃時代性的實驗如果有，早就刊載在了國際最頂尖的科學期刊了。可見，這些人自己對轉基因食物的安全也是不確定的，對于可以名垂青史的實驗與機會，也不愿意拿自己做實驗。所以，類似，轉基因糧食完全安全”、“我們的科研人員長時間試吃了兩個品系的大米，口感良好，而且健康狀況良好”的欠缺科學性的聲明，有糊弄公眾的重大嫌疑。

與中國的轉基因科學家所宣稱的“完全安全”相反，國外對轉基因食物的不安全性正在不斷被證實。2007年，在奧地利政府的資助下，澤特克教授及其研究小組對孟山都公司研發的轉基因玉米NK603(抗除草劑)和轉基因玉米MON810(Bt抗蟲)的雜交品種進行了實驗。在經過長達20周的觀察之后，發現轉基因產品影響了小鼠的生殖能力。2008年，意大利的科學家做了一個長期實驗。他們用抗草甘膦轉基因大豆喂養雌性小鼠長達24個月，結果發現食用轉基因大豆的雌性小鼠肝臟出現異常。最近，《國際生物科學學報》(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iological Sciences)2009年第7期上發表的四位法國科學家的研究結果表明，喂食三種孟山都公司的轉基因玉米三個月后能讓老鼠的肝臟、腎臟和心臟受損。

農業部雖然批準了轉基因水稻和玉米的安全證書，但是，它并不代表政府的最終決定。在轉基因糧食的安全性缺乏證實之前，我們應該借鑒印度的做法。據法新社2010年2月9日報道，印度于去年10月批準了其第一個轉基因食物品種茄子，引發了印度民眾的強烈不滿。今年2月，印度環境部長認為其安全性并沒有得到充分證實，遂對其下了無限期禁令。(作者系旅美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