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權身份迷失

2011年06月02日 00:35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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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的性情中人王功權在自己的微博說是“一個商人加半個文人”

王功權有過三份職業：中國第一批官倒、中國第一批外資風投(VC)代理人、中國第一批本土私募股權投資基金(PE)合伙人。可以說他三十年來身份的關鍵詞是“資本家”，而不是“實業家”

私奔事件后，網絡上有人言之鑿鑿地猜測，王功權的身家有20億左右，這種說法并無準確根據。實際上，王功權沒有一分田，沒有一間廠房，沒炒過一個工人，更沒有被強勢的資本家炒過，他與萬通六君子中的潘君子、馮君子都不一樣，這兩人一直在做著買地蓋房子的營生，需要日復一日地到各級衙門蓋數十個蘿卜章，還需要在公司上市后內外啞忍、在公眾面前笑談民生。

王功權穿越了這些鋪墊，他用最少的面粉攤了最大的煎餅。上個世紀末的海南是千軍萬馬上島來，主流的商業模式就是一個“倒”字。據《南方人物周刊》報道，王功權上島時正值炒地皮熱，海南那時還沒有國土局，開發公司要直接和農民談判，結果他們看中的那塊地一夜之間冒出了300多個墳頭。公司4個征地工作組，王功權帶領的這組突破最快。與此同時，和買方的協議也簽下來了：300畝地，一畝能賺1萬元。六君子后來津津樂道的是在沒有項目的情況下，如何拿到1300萬貸款。

此后，萬通六君子分家。在這六個人的折騰之下，3萬塊錢在兩年內就產出了3000萬的純利。可是，那時的萬通還不是一家典型性房地產開發公司，他們不是幫百姓解決就業、向政府老實納稅、給社會創造價值的企業。萬通海南演義，六個倒爺走出了初試風雨、仕而優則商的第一步。王功權雖沒有道德上的負累，但他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商業價值來塑造自己——在一個依附于官倒的時期，萬通六君子分無非是商業文明變異體制下的蛋。

王功權步入主流社會的軌道，發生在“倒爺”上岸之時。王功權在做萬通集團總裁時，曾經和馮侖一起決策投資中國民生銀行，收購過長春華聯上市公司、武漢國際信托投資公司等。1998年王功權應IDG投資合伙人、中國區總裁周全的邀請，加入了IDG投資。2005年9月，王功權遇到了現在的合作伙伴鼎暉投資董事長吳尚志，加盟鼎暉投資。坦率地說，王功權成績還是可圈可點的：

在IDG主導投資了易趣、3721、金融界、萬網、框架傳媒、中華學習網等，在鼎暉主導投資了奇虎網、華道數據、江西賽維等。

從IDG到鼎暉，與王功權有著同樣職業軌跡的合伙人還有好幾位，他們中有的人比王功權更有雄厚背景，有的合伙人曾是在中央級或是省級政府經濟決策部門的前官員。IDG也好，高盛也好，外國資本進入到新興市場國家無一不是要打官僚資本的牌。在初期，VC與PE頭頂的光環并不是他們對商業價值的智慧之眼、對企業家的伯樂之心，而是對政府資源特別是融資審批資源的使用與變現。

一位曾經是王功權的合伙人對筆者說過，外面不知道我們在忙些什么，一半時間開會，一半時間旅行。答案是，與需要重要資源的人開會，與掌握了重要資源的人旅行。投機資本的進入門檻很高，高到了沒有門檻。

對于已成功退出的項目，王功權的利益分配是如何體現的，暫時沒有公開信息。VC與PE兩大機構，在新興國家有無數個漏洞可以鉆——通過國企相關人賤賣國有資產，將凈利潤呈負數的民營企業包裝到海外上市，PE機構募資規模迅猛增長的背后是LP代持等潛規則悄然游走在監管真空地帶，等等。王功權的人生平滑過渡，始終躲不開與官商結盟的核心圈，這在當下的中國社會是智慧選擇。因此，王功權有幾個億的收入，身家多少，這已是無意義之事。王功權尚有明智的一面，他說過，“比起馮侖和潘石屹自己并不算個成功者”

據說年青時找不到北的王功權曾讀過馬克思·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

年過半百，這個迷失的官倒與投機資本的結合體，找到了北嗎？

不過，王功權的私奔也讓媒體找不到北。就像福柯《性史》所說的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性，而是政治學意義上的性，我們所有的人，都被性學家的話語煽動了，我們都淪為了他們攫取利益的工具。實際上，在這場關于私奔的“權勢和性話語”的想象中，我們已經不可避免地墜落進圍繞性展開的論述的話語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