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請核查分眾再駁渾水

2011年12月02日 22:37
來源：經濟觀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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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曉曉

“我們要求兩家獨立調查機構，最遲在12月中旬拿出報告，對分眾的LCD屏幕數量進行核查。”11月30日下午，分眾傳媒(NAS-DAQ：FMCN)副總裁嵇海榮在接受本報記者獨家采訪時表示，本次核查，除了渾水公司質疑的樓宇網絡屏幕數量以外，還包括框架網絡的所有媒體數量。

11月29日晚，美國調研機構渾水公司(Muddy　Waters)出具第二份報告質疑分眾傳媒，11月30日凌晨，分眾傳媒再度高調駁斥。

盡管渾水斷言，分眾傳媒的核查“很可能只是一項空頭承諾”。嵇海榮卻堅稱，關于屏幕數量的質疑，對分眾的聲譽影響最大，這不僅使不了解分眾業務的海外投資人心存疑慮，也影響分眾客戶的信心。“我們認為，最后調查屏幕統計數量，由于合同續約和新樓宇開發等關系，相對渾水質疑的時間節點，只會多，不會少。”嵇海榮說。

除了分眾的LCD屏幕總數之外，渾水還針對分眾的高溢價收購和不合理資產減值、好耶的收購價格提出質疑。

與其他被渾水調查的公司選擇沉默不語不同，分眾傳媒采取的應對方式相當高調。“分眾必須用事實反擊，讓做空者的陰謀失敗，因為這不僅關系到分眾的信譽，更關系到中國概念股的整體信譽。”嵇海榮稱。

11月21日，渾水公司出具第一份質疑分眾傳媒的報告，令分眾傳媒在一天之內，市值損失接近14億美元。

11月22日凌晨1點，嵇海榮被董事長江南春的電話驚醒，公司各部門負責人亦進入戰備狀態。除了公開釋疑，更在第一時間與主要股東如復星國際(00656.HK)等交換意見。11月22日當晚，分眾宣布，繼續按原計劃回購股票。

經濟觀察報：對于“數碼海報數量被計算了兩遍”的指責，分眾如何解釋？

嵇海榮：分眾的32478個以寫字樓電梯口為主的樓宇2.0數碼海報，與34711個裝在公寓電梯內為主的框架數碼海報，具有明顯的區別，不存在重復計算。

前者為樓宇2.0數碼海報，主要裝在寫字樓的電梯口，播放動態和靜態圖片，機器尺寸為：長486mm×寬587mm×高32mm。設備上標有“分眾傳媒”的logo。后者為框架數碼海報，主要裝在公寓樓的電梯內部，機器尺寸為：長645mm×寬450mm×高30mm和長625mm×寬430mm×高30mm兩種，設備上標有“框架傳媒”的logo。

分眾公司的業務線分成樓宇網絡和框架網絡，事實上，渾水對我們的業務并不熟悉。

經濟觀察報：渾水認為，對好耶的收購中，分眾曾將好耶低價賣給江南春等高管，隨后再被高價賣給銀湖投資，由此，在7個月內，這些高管至少獲得2480萬美元回報。

嵇海榮：這說法毫無根據。公司曾公告，分眾和好耶的高管團隊以權威第三方估值的3500萬美元，買下好耶的部分股權，作為管理層持股。當時考慮好耶分拆上市，需要做出股權激勵，該交易于2010年1月結束。當年5月，銀湖開始同好耶管理層接觸，6月，向分眾董事會提出term　sheet(投資條款清單)，愿意以近2億美元價格收購好耶。出于分眾聚焦主業的戰略，董事會除江南春以外，投票表決一致同意出售。這部分股份客觀上在短期內大幅升值。但是，不存在為了高價出售，事先低價入股的內幕交易行為。

銀湖則是從自身的戰略布局出發愿意溢價收購。這其中，所有的操作規程都符合法律法規要求，全部有文件作為依據。

經濟觀察報：分眾認為渾水的指控不實，但渾水的報告可以被稱為達到了想要的市場效果，分眾認為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嵇海榮：首先，渾水提到的都是兩三年以前的事情，很多境外投資人對分眾的過往并不了解，就會有恐慌情緒。

另外，我們也反省，可能分眾在高速擴張時期，擴張的步子太大，導致后來收縮得太快。我們曾在短時期收購很多公司，但2008年金融危機襲來，現金為王的時候，很快收縮業務。因此，2009年我們定了幾個策略：聚焦主業、剝離不可持續業務、保證現金流，在這之后，分眾的業績是一路上升的，把精力放在內部增長，至今，我們3年沒有展開收購。

還有一點，渾水羅列的數據也給投資人誤導，收購17億，資產減記11億，不了解情況的投資人看了很容易覺得有問題。

經濟觀察報：失敗的收購導致資產減記，主要體現在哪些案例上？

嵇海榮：2009年以前，我們有過失敗的收購決策。一是當時收購手機無線公司，后來發生3·15披露的垃圾短信事件，我們認為這個商業模式有天然的道德缺陷，即便它沒有不合法，并且很賺錢，但當時分眾考慮不可持續性，仍選擇完全剝離，減記為零。而這也是渾水質疑的，為什么減記一塊利潤很高的資產。

再有就是2007年我們收購互聯網資產，當時股票市場的環境，使得權威投行估價較高。但后來金融危機帶來業務下滑，同時我們發現這些互聯網公司屬于人力資源型，也就是說，某個客戶總監走了，很可能就帶走你大部分業務。于是，按當時3年完成的收購協議，我們在第一年付了首期款后，就決定止損，并由此當年做出資產減記。因為我們已經判斷這是不可持續的業務。這樣的好處是，可以不用支付第二年和第三年的對價，在現金為王的時候，只能如此。

這些背景情況，渾水根本不了解，它根本不講背景，就將數字簡單羅列，造成讀者的曲解。

經濟觀察報：事發后，分眾和股東的溝通情況如何？

嵇海榮：我們第一時間和主要股東溝通，由于彼此了解，這工作并不困難，大股東復星國際(00656.HK)還是斥資1035萬美元購買我們的股票。在目前的市場環境下，股東選擇不賣我們股票，已經體現對我們的信心了，現在主要股東都沒有賣我們的股票，個別股東還是有的，畢竟市場已經造成恐慌情緒。

經濟觀察報：分眾是否會采取法律措施？

嵇海榮：我們一方面在了解渾水的行為是否符合美國法律，一方面也看它在國內是否有違法行為，它獲取信息的來源，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這牽涉到中國企業的生存環境。這里面比較困難的地方在于，我們要舉證它和對沖基金之間是否有合作。

經濟觀察報：分眾期待什么樣的結果？

嵇海榮：股價、道歉都是表面的，分眾希望通過跟做空機構的戰斗，能促使美國的金融監管機構有所作為，能夠保護在美國上市的海外企業的基本利益，不被隨便的一個莫須有罪名打倒。渾水以一個很低的成本在操作，帶給企業的影響卻是極大的。渾水為什么只盯著中國公司，就是認為中國公司對美國的法律不了解，而美國企業則更容易反擊。這幾天，美國紐約國際集團總裁Benjamin　Wey(本杰明·衛)也給我們發來聲援。事實上，“渾水們”沒有來過中國，是通過高薪雇用中國國內的相關團隊進行調研，其對調研報告的真實性根本無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