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分配改革：蛋糕如何做大又切好

2013年03月06日 01:58
來源：第一財經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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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約

2013年兩會中國人最關心什么？在人民網近日推出的2013年“十大熱點問題調查”中國人社會保障”、“收入分配”和“反腐倡廉”名列前三。目前我國正處于從中等收入國家向高收入國家轉型的關鍵時期，解決收入差距過大的問題成為國家轉型能否成功的重要關口。

今年春節前夕，歷時8年之久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終于出臺。這份方案被業內人士解讀為高層改革精神的明確，但這個方案更側重于路徑和思路的闡述，未來如何在各部門、各行業、各地區、各領域間協同推進，預計需要出臺更多的配套細則。

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昨日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中表示，收入分配制度是經濟社會發展中一項根本性、基礎性的制度，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要基石。我們已經制定了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若干意見，要抓緊研究制定具體政策，確保制度建設到位、政策落實到位，有效解決收入分配領域存在的問題，縮小收入分配差距，使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

日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多位2013“兩會”的委員和代表，就如何進一步深化收入分配改革，實現十八大提出的“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等相關問題進行探討。

做大的“蛋糕”尚待切好

近年來，收入分配改革成為社會持續關注的焦點，但也是最難推進和深化的改革領域之一。歷經8年“難產”，國務院于今年2月批轉了發改委、財政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三部委制定的《關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見》(下稱《意見》)。

《意見》共分七部分，包括充分認識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重要性和艱巨性、準確把握改革總體要求和主要目標、繼續完善初次分配機制等；同時，明確了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主要目標是，城鄉居民收入實現倍增，收入分配差距逐步縮小，收入分配秩序明顯改善，收入分配格局趨于合理。

“下一步，要一手抓科學發展，把蛋糕做得更大；另一手狠抓收入分配改革，把蛋糕分得更好。”國家統計局局長馬建堂近期表態稱。

多名專家則對本報記者表示，要實現轉型，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不容缺位。十八大報告對這一理念的闡述是，要千方百計增加居民收入，實現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就必須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只有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以此為突破口，優化收入分配結構，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才能真正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實現改革發展的成果由人民共享。

全國政協委員、清華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白重恩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在初次分配中，我們的資本分配很有問題，在企業、政府和居民之間，太少分配到居民這一塊。

他認為，收入分配問題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收入在居民之間的分配。過去一段時間內，衡量居民間收入分配不均程度的基尼系數有較大增長，這一現象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縮小居民間的收入差距對于建設和諧社會意義重大。

二是收入在居民、企業和政府之間的分配。上世紀90年代后期以來，我國居民可支配收入占GDP的比重有較大幅度的下降，這又導致居民消費占GDP的比重大幅下降，從而使得經濟增長過多地依賴于投資拉動，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對于優化我們的經濟結構極為重要。

白重恩認為，相比提高工資等措施，利率上的改革才是收入分配改革的突破口。他稱，造成過去十幾年中居民可支配收入占比下降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存款利率過多低于市場均衡利率。因為存款仍然是居民財產一個非常重要的體現形式，如果存款利率過多低于市場均衡利率，就會影響居民的財產性收入，從而影響居民可支配收入。

“我們目前已經允許存款利率在基準利率的基礎上有一定上浮，這是存款利率市場化的重要一步。”白重恩說，如果讓存款利率進一步市場化，將更加有利于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長，同時也有利于提高資本市場和銀行的效率，以及資金配置的效率。

改革亟待破冰細則

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的多年難產，背后博弈異常激烈。方案的最終出臺雖然被認為是邁出標志性的一步，但業內人士大多認為方案更具“綱領”意義，具體如何推行還需大量配套細則，改革仍要繼續深化。

在談到當前推進改革重要切入點時，中國(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院長遲福林對本報記者表示，收入分配改革方案雖已出臺，但能否在實踐層面有效緩解并抑制不斷擴大的收入分配差距，仍面臨某些重大挑戰。

“如何調節壟斷行業的高收入，顯然是改革的重點，也是阻力最大之處。”他認為，比照貧富差距過大、收入分配不公更是全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要在群眾熱議的壟斷行業收入、國企高管報酬、某些地方公務員福利過高等問題上，盡快提出務實的行動計劃。

此前，有媒體報道稱改革方案難產的原因之一是國企反對。國企改革作為收入分配改革的重要一環，頗受爭議。

近日，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黨組書記、中國上市公司協會會長陳清泰在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表示，目前社會對“國有企業”和“國有資本”存在概念上的混淆導致了一些爭論。企業的天職是做強做大，不存在進退，而國有資本卻能實現流轉。

陳清泰建議，國有資本的更多功能應該轉向獲得投資回報，解決體制轉軌中的歷史欠賬。例如，隨著老齡化的加劇，國有資本可以更多地投入到社會保障方面。

社會保障調節收入分配

不少專家和地方將提高最低工資及稅費改革作為深化改革的突破口，但白重恩認為，相比普遍關注的個人所得稅，社會保障更為重要。

白重恩介紹說，目前社會保障對員工的負擔和企業的負擔非常重，五險一金加起來是工資水平的40%左右。如果這一塊可以降低，將減輕企業的負擔，居民工資收入會增加更快。因此，白重恩在本屆兩會的提案中建議，降低社保繳費，讓個人賬戶的回報率更高。

那社保的資金不夠怎么辦？白重恩認為可以用國企分紅來支持。

“如果我們降低社保繳費，并用國企分紅補充養老保險，就可以在不影響社保待遇的情況下減輕居民負擔。”白重恩稱，這一措施可以在縮小收入差距、促進就業、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加養老保險覆蓋率、改善投資效率、贏得對延長退休年齡等社保改革的社會支持等多個方面產生影響，具有一舉多得的效果。

對于社會保障在收入分配中所起的作用，上海財經大學公共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郭士征認為，社會保障在收入分配結構轉型中的作用非常獨特。由于社會保障的導向是向低收入群體傾斜，因此在收入分配中，對于提低促中”發揮關鍵作用，特別是對促中方面。

再分配的社會保障如何落實？近日，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所長賈康撰文提出，首先，“十二五”期末實現基礎養老金全國統籌。使基本養老基金“互濟”功能的蓄水池，提升到與市場匹配的全社會層級，消除低層級統籌難以消除的勞動力流動壁壘，從而激發微觀層面的人力資本活力，并加強整個基本養老體系的資金支付能力。

再次，建立兼顧各類人員的養老保障待遇確定機制和正常調整機制。發展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發揮商業保險補充性作用。

此外，還要加快健全全民醫保體系，加大保障性住房供給規模，優化供給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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