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耀致歉是光榮的妥協

2013年05月20日 13:09
來源：鳳凰財經作者：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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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一周的風波之后，葛文耀向中小股東鞠躬致歉，承諾將與大股東修復關系，確保公司與股東利益。這位傳奇式的企業家在國企時代不愿屈從于政府的干預，現在面對資本與市場卻低下了頭。妥協需要隱忍，甚至需要放棄自己的訴求，但是葛文耀此舉卻體現了對資本意志的服從，也是對市場邏輯和契約精神的尊重。這本身不失為一種進步，一次光榮的妥協。

雙方的妥協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平安系與葛文耀在企業戰略上的分歧，并且這種分析還可能繼續存在。資本有時候是短視的，或許有一天，歷史會證明葛文耀的遠見，就如同當年迫于董事會壓力而離開蘋果公司的史蒂夫喬布斯一樣。但我們無法預測未來。既然我們選擇了市場經濟，既然我們認可了股份公司這種企業組織形式，既然我們憑借公開信息交易資本的載體——股票，那么唯一正確的做法，唯有服從市場的規則與資本的意志。

回顧整個事件，葛文耀與大股東中國平安之間爆發沖突，有一些客觀原因，但雙方在公司治理程序方面皆有瑕疵。

一位證券律師說，并購從來都是一樁艱難的買賣，中外皆然。平安集團已經有相當大的規模，對于并購家化集團這一交易，可能是最開始搞投資的是一群人，后來參與公司運營的是另一群人，即便馬明哲也無法保證前后言行的一致性，更何況世易時移，總會有新的變化。

如同談戀愛，雙方結婚前后對彼此的看法都會有所改變，這就需要雙方務實的進行調整和磨合，放棄婚前的一些過高的期望，尋找雙方一起走下去的長遠基礎。

在并購家化集團這件事情上，按照葛文耀早先的一些敘述，平安系曾當著上海國資方面做過書面和口頭的承諾，支持他的多元化發展思路。我們不清楚這些承諾的具體內容和表述，也不好判斷其是否具有法律上的約束性。但可以肯定的是，作為職業經理人，葛文耀應當充分尊重股東對企業的所有權。

一位前上海本地國企的高管評價說，“葛文耀這一代人的將企業視為生命而非一個服務對象，這是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創業者的心結。”這一現象過去多數存在于國企之中，但是隨著國資從一部分國企退出，以及一部分民企的管理者與所有者出現分離，更多的民營企業開始面臨企業股權文化的問題。

當上海家化還是一個國企的時候，不僅政府會越權干預企業的經驗，葛文耀在遵守股權約束方面也未必做得很嚴謹。現在大股東已經換成了民間資本，就需要按照市場的邏輯行事，不能需要股東支持的時候扮演職業經理人，發生矛盾的時候又成了“主人翁”

平安方面同樣存在被人指摘之處。雖然平安系全資擁有家化集團，但是對于家化上市公司也僅僅是一個大股東。在與葛文耀的沖突公開化之后，平安系對外爆料“小金庫”，影射葛文耀存在腐敗問題。這一舉動顯然是正常的公司治理程序中不應該出現的，也沒有考慮到可能對上市公司股價，以及機構投資者與中小股東信心帶來的負面影響。

還回到前面提到的蘋果公司董事會與喬布斯的例子。在那場沖突中，喬布斯離開了其一手創建的公司，帶著一個小團隊繼續實踐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這才有了后來劃時代的Mac操作系統。當喬布斯回歸的時候，他不僅拯救了蘋果，也證明了資本的錯誤。但是，資本犯錯自然有市場去懲罰，即使喬布斯也無權對抗資本的意志。

葛文耀已經走過了他最輝煌的時代。未來屬于年輕人，而他已經無法像青年喬布斯那樣用十年時間證明自己。家化股份的總經理、葛文耀一手挑選的王茁似乎也沒有做好接班準備，他甚至希望葛文耀能再領著大家干五六年。不論葛文耀愿意或者不愿意，現在能夠主導家化的，正是平安系。至少從目前來看，妥協是最明智的選擇，對他自己，對家化，對平安，對機構以及中小投資者，皆是如此。

蔣飛資深財經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