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怒波：企業家把自己做好不走灰色地帶就很了不起了

2013年08月25日 15:28
來源：鳳凰財經作者：李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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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財經：昨天您在演講時說現在從中國這種現狀來看，一個官員倒下了，一批企業家也就跟著倒下了，您認為造成這種企業經營困境的原因是什么？

黃怒波：首先是官員的權利太大，主要的社會資源都掌握在他們手里的時候，他們要干什么，當然他為了說我可以推動社會的進步，我來決策效率高，都是他們可以講，我也不反對，但是很多會用來尋租的，權利過大不被約束的時候就沒有“天使”了，這是人類早就知道的，所以我們這一批人發展也很快，但尤其這十年，壟斷越來越集中，那么這樣的話政府的權利越來越大，這個大他也推動了經濟發展，但也帶來了很多問題，就一些無法官員尋租的機會。

資源都在他手里，誰都得求他，你沒看國企還得大量行賄給劉志軍給這些，所以民企他也沒有辦法，這是一個。第二個就是他會主動利用權利來尋找他的利益，比如說有的貪官他控制很多企業，或者有的貪官他利用權利把一些企業消滅掉，資產就拿走了，這是中國當下發展的一個經濟飛速快速發展后的一個新的腐敗的現象，就權利過大，所以我就說為什么企業家做大了一定要跟權利切割，你即便做不了項目，你要保持你的獨立人格，否則倒下一個貪官，就一批企業家倒下了，你看我講的都是當下正在發生的事情。

所以中國這種現象，我覺得這十年內應該消滅掉他，腐敗不可能完全消滅，但是首先把政府的手里的權利縮小一些，官員的權利一定要限制縮小。

鳳凰財經：所以說您對今年10月份召開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在市場改革方面有什么期待？

黃怒波：非常有期待，覺得也非常好，因為這個新的班子上來以后，我們也看到了改革不是光喊不做或者先把雷聲打的很大，扎扎實實的一步一步的，一個措施一個措施推，我覺得這是真正的改革。至于大的定調，我們相信三中全會會給我們能夠穩定十年的預期的定調，所以全世界都在盼，尤其企業家們，而且目前看都是抱著樂觀的情緒，都覺得我們中國的經濟還會有另外一次起飛。

鳳凰財經：我回顧了過去十年，其實有兩屆三中全會，一個是十六屆三中全會，一個是十七屆三中全會，十六屆三中全會的時候其實在市場改革這塊其實定了一個調子的，2003年的時候也修改了憲法，把公民私有財產不可侵犯，合法私有財產不可侵犯，這也寫到了憲法，后來修改到憲法里面去，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但是到了十七屆三中全會，他是2008年召開，因為當時適逢趕到經濟危機，他就不再去提市場改革了，市場體制改革也沒有再提，而是提新農村建設，從那以后幾屆全會也都是沒有再提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直到十八大的時候才真正重新提出來這個問題，您認為這個原因是什么？

黃怒波：其實對于改革開放十一屆三中全會也改革開放，始終有一股逆流在抵制，社會上有一種思潮，我講兩種，一種是不一定左派，他就認為回到過去的集體所有制才是他想要的教條的主義的東西，還有一種有廣場情結，他總是覺得你們有錢的或者是為什么不是我，那么這是對社會的貧富不均他們有一個強烈的情緒，總體當然主要還是對改革不同的看法。

這個斗爭一直沒有斷，所以當出現36條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在上述中說應該把這些資本家的資產都沒收掉，讓民營企業家入黨的時候，黨內有很大很大的爭論的，就中國沒有從文革走出來，現在還是后文革時期，就廣場情結所謂的憲政情結，這些東西你回頭看，都有他的歷史淵源的，就他不知道我們中國這個國家要珍惜我們這30年的一個政治上的穩定的一個東西，而且他們對我們改革開放的成就大的視而不見，他們就要專門找改革開放還不完善的東西，這個是當下社會的一個不良的東西。

所以我昨天提出來，必須清算文革，因為文革破壞我們一切價值觀念，包括我，有我的痞子情結，因為中國企業家很多有這種情結的，為什么，我們都是文革過來的人，都參加過紅小兵紅衛兵，我們從心底上沒清算那個混亂的年代，我們怎么能知道我們過去錯在哪，你看中國的社會動不動就上升到很高的高度，所以我講現在這個局面，當然了到后來是因為這十年改革是倒退的，倒退的程度在哪，他是政府權利越來越大，政府越來越把市場就固化了，那么市場就退市場化，表現的形式就是國進民退，很多人不承認，覺得非常可笑，那這個全中國天下都知道的事，你看現在還有人說沒有國進民退。

國企我不反對，國企也是企業，但是國企你不應該進入到所有的競爭性的領域，你不應該壟斷所有的資源，這個對社會的進步就有問題了，所以到后來是在這個背景下不提市場經濟，民企后來也不提了，那么造成的局面就是我們的經濟失衡，今天所有的發生問題這十年逐漸顯現的后果，前5年享受前一段的改換中國，到這后5年就在消耗造成今天你看效率低下，資源配置浪費，種種的問題。所以我覺得十八屆三中全會希望改革，我們要重提改革，改革不是暴力，是要在方方面面適應經濟發展的形式，盡量把市場還給市場，政府把政府的做好，這樣的話我覺得逐漸才能夠解決社會的一個進步和公平正義的問題，沒有改革你想全壟斷了，這個壟斷是造成中國社會大分裂和大的貧富差距最重要的，所以這一條我覺得這是十分十分重要的，十八屆三中全會能夠重新熟悉改革的檔期，那么干活都有勁了，做企業都覺得有意思了。

鳳凰財經：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想和您交流的一個問題，我早段時間去山西調查了一段時間，看到山西省內其實在2009年做了一次煤碳礦業整合，但是現在其實您也知道，這個煤碳業現在陷入了一個很大的困境，您認為這中間和他們當年國進民退造成這種市場活力的喪失，價值發現功能的喪失是否有關系？

黃怒波：也有關系，比如說第一個他政府是沒契約精神的，原來都是你招商招去的，然后突然發現煤碳很掙錢了，你一道命令把人都趕出來了，這就是我們現在的中國政府不遵守游戲規則的很多的表現之一，太強勢了，所以你反而就造成一個社會不穩定的原因，這直接原因，那你把民企都趕走了，國企不是不行，但是國企出現的主人缺位的因素，你比如我一投資都想了十年，誰國企誰想十年啊，那么這個效率肯定就低下了，再一個腐敗橫行，掌握著大量資源，你現在看貪官一抓都幾十個億，十幾個億，不可思議。

所以為什么權利太大資源太多了，所以他們就開始腐敗浪費，一頓飯幾十萬，你叫我不心疼死了，雖然我吃的起，但我到機場去一看，這個礦泉水這杯水要賣80塊錢，我忍著，忍著一會上飛機再喝，那我們民企他會有這種財富節省的概念。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就出現問題了，就效率低下，又回到計劃經濟那一套，但是那是在中國經濟最高潮的時候他們一個錯覺，不光這個，我給你舉例，我是做旅游的，原來旅游景區都不看好，政府都招商都被拿走了，企業做了，到后來這個中國交通一發達，自駕車一多，景區門票多得了不得，各地政府紛紛把車調到公司又拿回來，把景區從手里收回來了，問題你收回來，我管的好你不一定管的好，我天天沒日沒夜的，你下了班就回家了，他不是一回事，所以這整個普遍的現象就國進民退。

但是到了經濟不好的時候，金融危機來的時候，立刻就出問題了，幾個因素一加，現在就跌到低谷了，怎么辦呢，下一步又得考慮招民企起來，所以這個民企也很慘，就是呼之即來喚之即去，就像個大狼狗，給顆骨頭得趕快吃，不需要一腳就踢走，這是我們中國政府在十八屆三中全會一定要解決掉，就是你沒有契約感，這一個國家的游戲規則是有問題的。

所以我想希望十八屆三中全會解決掉政府要說話算數，要讓人放心，要有契約感，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是要他解決了社會才有公平可言。

鳳凰財經：當年他們在整合煤碳的時候也有一個他們一個認識，他說因為民營企業正當化把政府官員給拉下水，然后造成腐敗盛行，您怎么看？

黃怒波：他說的沒錯，政府官員沒錯，那我問你為什么要下水呢，你的職責就不能下水啊，你為什么要拉你呢，因為你手里資源太多了，你把資源讓出不就完了嗎，讓給市場，誰去天天求著你批條子啊，誰求著你去把地便宜給人，你為什么要那么大權利呢，你不想尋租要那么大權利干什么。

所以反過來互相可以這么問，但民企也不對，不應該太有權利我全部就去行賄去拿到這個東西，但畢竟這個市場根本的原因想解決掉他誰也別責怪，就是把權利還給市場，就可以了，讓官員嚴格限制，西方的體制都是權利是惡的這個體制來設立，限制權利的，沒有一個國家的政府的官員會像中國政府官員權利這么大，所以你就想，當然中國社會現在還有一種論調，我們講國家主義，說這樣我們國家才能辦大事，我也不反對，但是我們能辦大事不腐敗行不行。

鳳凰財經：您對企業家是否有推動社會變革的這種責任，您怎么看？

黃怒波：我也認為各個階層都有這個責任，也不要給企業家太重的厚任，企業家他就干活的，掙錢的，你非得讓他懂什么叫憲政，什么廣場情結，他不應該去考慮的，你企業家把你自己做好，你的市場不要去行賄，不要走灰色地帶，你就很了不起了，這是自身能成長好就不錯了，你自身做好就推動中國變革了，因為你是個利益的巨大的得到者，很多資源在你們手里，所以企業家自己先把自己變好，這是一個推動，要想推動中國未來你就先把自己改造好，你就對推動中國的變革你就有用了，當然要承擔那么大的社會責任，第一我反對，第二我也不認為他能承擔的起，企業家也不一定社會最先進的群體，相反很多是很落后的，他的價值觀念，他對金錢的看法，是在這個社會很落后的，所以我不覺得這個群體給予這么大的重任，我也反對。

鳳凰財經：對未來企業家的生存環境，您有一個預盼嗎？

黃怒波：起碼會比過去十年好，因為畢竟經濟要發展，再一個我們有穩定的預期，我覺得現在所有的措施都是讓你看到是穩定的不會反復的，還有一個我們要看到又在提改革了，過去誰提改革啊，而且已經改革措施出來了，所以現在這個社會又有一個像我們當年改革的時候，你們還年輕，那個時候全社會有一個東西共同的，都是認為改革，到后來你說的改革發生風邪了，有的反改革有人說改革錯了，現在大家逐漸又在回來，認為當前這么一個社會局面必須改革才能解決，改革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