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聽聽王石的感悟

2013年10月14日 01:39
來源：第一財經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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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科董事長王石日前在美國接受本報記者訪問，從游學哈佛談到萬科未來的轉型，亦談及對中國未來的思考。王石還規勸企業家不要用移民的辦法應對社會的不確定，期許企業家在公共話題上敢于表達態度。他表態：企業家階層應該更多自省、自律、自我更新，還有自我保護。

很明顯，王石針對企業家群體的這番談話，觸及的都是這個群體中的熱點話題。企業家該不該紛紛移民？企業家在面對公共議題時，究竟是選擇明哲保身——“智慧”地沉默著，還是擔當起一個公民的應有責任，成為真正的公民企業家——對自己負責，也對這個社會負責？

其實，一段時間以來，圍繞著企業家的角色，上述問題已經被一再討論。熱烈的爭論并沒有得出一個統一的答案。在一個意見多元的世界里，總有人的意見和你不盡一致，這再也正常不過，除非大家所討論的已然是公理。況且，此類的公眾討論，從來也沒有一個規范和標準，因此，七嘴八舌、各說各話等現象的出現，并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在我們看來，王石先生的這番意見，值得傾聽。我們大體贊同王石在企業家群體的移民、企業家與公共事務這兩個議題上的觀點，也愿意就此多談幾句。

首先要承認，移民是公民個體的一種自由選擇。零碎的移民應是人員跨國遷徙當中的正常現象。但是，某些群體中過于集中的、一窩蜂式的移民，背后則有值得反思的原因。近些年里中國企業家群體中不少人紛紛移民，或為了子女教育，或出于對財富安全的擔憂，或是為了干凈的空氣和安全的食品，或是對經濟社會的發展前景有某種擔憂和失望。也就是說，宏觀環境中確實存在不少問題，促使一些企業家作出移民選擇。

就個體而言，這種選擇顯得頗為理性。稱之為理性，是基于承認個人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這樣一種價值觀念。在主張充分張揚個體權利的世代里，輿論大體有共識，即尊重每個個體的移民選擇（那種財富來源有問題而企圖逃之夭夭者，不在此列）。但是，尊重不等于鼓勵。一種更值得推崇的選擇，是希望企業家群體陪伴和祝福自己的祖國。

至少有三點理由值得一提：一是直面問題和執著解決問題者，比回避者更令人敬佩；二是關于宏觀環境的一些不盡如人意之處，企業家當如王石所言，要有“自省”之心——成績是自己的，問題都是別人弄出來的，這種思維要不得；三是不少企業家的成長過程中，固然有自身的努力因素，但也受益于過去經濟社會的整體進步——受益者應有回報社會之心，而非簡單地跟風移民。概言之，企業家群體當對自己有更高境界的要求。

同理，呼喚中國社會出現更多的關注公共事務的企業家，其意也在于此。每一個公民都有關心公共事務的權利與義務。企業家是公民，當然擁有同樣的權利與義務。企業家關心公共事務，不是官商之間走得遠走得近的問題，而是一個公民對于公共生活應有的責任與擔當。公民企業家不能以“在商言商”和“越界”作為幌子，而忽略了應盡的公民責任。

面對現實經濟社會中存在的問題，是孜孜尋求解決的辦法，還是沉浸在悲觀氛圍中一味回避，確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選擇。中國的進步，需要依靠每一個國人的努力。企業家群體是擁有大量財富的階層，是公民表達中自有獨特影響力的群體——這個階層理當發揮出其力量，與其他社會群體一道，推動政治的清明和法治的進步，使中國的未來不僅經濟繁榮且充滿公義。

王石的這番談話，固然是他個人的意見，也愿傾聽者從這些觀點當中，有所受益，有所感悟，有所行動。希望諸多企業家的選擇與行動，更多是對未來中國的一種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