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廣昌旗下復星系三公司市值蒸發數十億稱要一查到底

2013年11月26日 13:34
來源：新聞晚報作者：沈夢捷鄔思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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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之風下，中國股市正在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國際成熟市場。然而，伴隨而來的是更市場化、更紛繁復雜的市場環境。

一個“被限制離境”的子虛烏有的消息，令上海首富郭廣昌旗下復星系三上市公司一天內市值一度蒸發69億元。這次“惡意做空”,恍如一擊響亮的警鐘，敲打在已全面開啟做空機制的A股市場之上。

A股現惡意做空

即便過了一個周末，復星系三股在上周五的遭遇依然為人熱議。“惡意做空”這個似乎與國內股市向來較遠的詞匯，這次真真實實發生了，國內金融圈地位頗高的上海首富郭廣昌旗下復星系股票則成了“目標”。

上周五，復星醫藥開盤與往日并無明顯不同。10時整，形勢突變，股價單邊下行。復星醫藥A股盤中瞬間觸及跌停，復星醫藥H股跌幅更是一度超10%。

盤面的劇烈變化引起市場關注。10時30分左右，財經圈與媒體圈開始傳言：“復星郭(郭廣昌)出事了，有傳是被抓。”隨后，類似傳言在社交網絡上瘋狂擴散：“復星醫藥老板在香港被限制離境。”之后不久，有人透露，郭廣昌被查的消息此前一日已在基金圈流傳。

據推算，截至上周五上午收盤，復星系旗下的復星醫藥(A/H)與復星國際，在這輪暴跌中共縮水34.1億元人民幣。不過，當日早盤時，上述三股縮水幅度一度超過69億元。

復星醫藥A股總股本19.04億股。復星醫藥當日收盤每股17.84元，較前日收盤價18.62元跌去0.78元；總市值縮水超過14.85億元人民幣。復星醫藥H股總股本3.36億股，每股最終收于19.42港元，較前收盤價20.60港元跌去1.18港元，總市值縮水3.96億港元(約合人民幣3.11億元)。復星國際總股本為64.21億股，當日收盤報每股7.13港元，較前收盤價7.45港元跌去0.32港元，總市值縮水超過20.54億港元(約合人民幣16.14億元)。

復星系官網被黑

復星似乎陷入“全面被黑”的狀態。從事件發生至周日晚間，復星旗下諸多官網依然處于非正常狀態。

在百度輸入“復星國際”，會發現其官網已變成“風險網站”。不僅官網旁邊掛著紅色警示的“風險”兩字，其下還附著橙色小字：“安全聯盟提醒您：該頁面可能已被非法篡改。”

截至目前，被做空的復星醫藥官方微博和郭廣昌本人認證新浪微博均無內容更新，且“官微”歷史內容一片空白。

不過，在“復星集團官方微博”上，復星當日連發兩條澄清微博。11月22日中午12時13分發布辟謠微博:“11月22日上午，復星集團董事長郭廣昌在北京拜訪了中國大唐集團公司董事長陳進行，雙方就廣泛合作事項進行了深入溝通。”緊接著，13時10分發布官方聲明:“針對相關市場傳聞并造成復星國際、復星醫藥股票價格的波動，復星表示，這些傳聞純屬謠言，不排除有機構通過這種惡意散布謠言的行為作空牟利。集團董事長郭廣昌表示，為保護投資者利益，復星將采取一切法律手段，堅決一查到底，不讓作惡者得逞，這不只關系到復星及復星投資者的利益，更關系到商業道德。”

從微博內容可見，復星對此事極為關注，且情緒嚴肅憤慨。

據悉，當日中午12時30分，復星集團緊急對公眾召開電話會議。12時36分左右，電話會議同時連線的已超過600人。會議歷時13分鐘，有參會券商表示，郭廣昌在電話會議澄清時情緒激動甚至爆出粗口，他誓言“動用一切手段追究責任”。

可轉債遭遇空襲

至于做空原因，郭廣昌認為與復星此前發行的可轉債有關。

“有人想趁我們發CB(可轉債)的時候，通過做空我們的股票，然后用謠言的方式，打低股價賺錢。”

據悉，復星國際此前發行一個可轉債，上周五正好是交割日。

公開數據顯示，11月7日，復星國際發行總額達38.75億港元的有擔保可轉換債券。按規則，發行的可轉債未來能轉換成股票導致股本增加，所以股價存在下跌的可能。這讓做空者看到了機會。因此，早在復星發行可轉債的當天，其股價一度暴跌7.55%，收于每股6.98港元。

讓做空者難受的是，復星系旗下股票僅短暫下跌后，就因受民間可開辦民營醫院等消息刺激而一路大漲。復星醫藥A、H股截至22日暴跌前，股價漲幅分別高于10%和20%。郭廣昌表示，這次發債復星系股價很好，做空者沒法做空賺錢，因此就用造謠的方式希望盈利。

某證券公司人士表示，從目前看，做空者應該是主要投資了香港市場的做空產品；但也不排除曲線做空A股的可能。從數據看，如果是做空H股，那么截至上周五收盤，做空者并沒有獲利。

郭廣昌表示，不能讓造謠者在市場獲利。“會干這種事的人都是很貪婪的，大多數還沒有平倉。大家不要給他們機會。”他表態，復星會以刑事案、刑事責任來追究這個問題，“我們會動用公安的力量，動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來追究責任。”

澄清后，復星醫藥A/H股均出現快速拉升，A股還一度翻紅。截至收盤，復星醫藥A股跌4.19%報17.8元；復星醫藥H股報19.42港元，跌5.73%；復星國際收跌4.3%。不過，復星醫藥(A/H)股當日均放出天量成交額，A股為21.7億元，H股則為6.36億港元。

業績停滯收益下滑

雖然復星集團表示將嚴懲肇事者，但至今沒有繼續發布任何關于“惡意做空”的后續調查內容。

就連“激動到爆粗口”的郭廣昌在微博上也愣是沒有一絲動靜。財經圈某投資人士只能對著復星官微吐槽：“郭廣昌的微博有10萬粉絲，卻一條微博沒寫，平時懶惰怠慢，遇到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挺你？自己激動去吧。”

微博上有郭氏粉絲力挺，但大部分粉絲對復星被做空一事抱著看戲的態度，甚至不乏吐槽、抹黑者。為辟謠而被亮出的“郭廣昌與大唐集團就合作事項溝通”的新聞圖片，被網友廣泛點評“會議廳神似人民大會堂”、“架勢搞得和國家領導人會面似的”、“場面鋪張浪費、過于高調”。甚至有網友表示，事有蹊蹺，出事是“早晚的事”，會“繼續跌”等。

復星集團歷來名聲頗佳，但槍打出頭鳥也令這家“中國巴菲特企業”成了目前輿論關注的焦點。就在做空事件發生后，人民網引用評論員鄒衛國文章直言：“無論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否有事，隨著中國經濟結構轉型、產業升級，這家公司的商業模型已經到了重新檢討的時候了。”

該文指出，過去復星得到超常規的發展，在于其投資收益有堅實的背景保障：土地紅利、國企改制紅利和經濟增長紅利。這三個紅利，支持了復星的多元化，復星的資產布局亦暗合這一邏輯：房地產、商貿零售、鋼鐵礦業、醫藥是其核心產業板塊。

但目前，上述三驅動力都面臨著轉折。對房地產開發而言，土地紅利的消失越來越成為現實；國企改制紅利曾令復星爆發式增長，從1996年積極參與國企的重組改革后，復星擁有了聯華超市、國大藥房、豫園商城、羚銳制藥、南鋼集團、建龍集團、復地房產等一大批知名品牌。但最近10年來，國企改制紅利逐漸消失，復星集團失去了超常規發展的可能性。

此外，國內經濟經歷高速發展之后，資源、重化工產業的高增長時代終結，這些產業也迅速變臉。因此，復星在這些產業方面的收益也逐年下滑。

可見，復星的轉型急迫且必須。評論認為，從復星國際最近三年的營業額和利潤的角度看，復星的發展已停滯。其股價下行并非僅僅是因為惡意做空。就復星國際中報來看，截至2013年6月30日，集團歸屬于母公司股東凈利潤為人民幣16.9億元，較去年同期增長僅9.1%。

做空事件敲響警鐘

如果上升高度來看，本次針對復星的“惡意做空”，其實更是給全面開啟做空機制的A股市場敲響了警鐘。

過去，由于我國股市沒有做空機制，股市呈現“單邊市”特征。目前，隨著股指期貨、融資融券以及轉融通、轉融券的開放，A股市場迎來真正的做空時代，創新與監管的命題再次出現。

國泰君安證券分析師表示，建立做空機制的目的，是為了給市場提供一個風險對沖的工具。在融資融券制度下，做空是正常現象，只要做空有正當理由，都應該得到鼓勵。

事實上，在A股市場去年中信證券就接連遭受海外投資巨虧、董事長被調查等重磅謠言的沖擊，股價大跌甚至引發當時整個券商板塊的集體跳水。20天后，證監會發布調查結果，原來是互不相識的3個股民在股吧和微博上散布謠言，牽引出這場做空中信證券的戲碼。在美國等海外市場，中概股被惡意做空已司空見慣，展訊通信、奇虎360、新東方等被“渾水式”惡意做空。

網絡時代，快速繁雜的信息無孔不入，一方面給投資者增加了獲取上市公司信息的渠道，確實對公司起到監督作用；但另一方面，當市場已抱著“蒼蠅不叮無縫蛋”的慣性思維，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就可能利用這種心理特點造謠生事。

因此，監管必須跟上步伐，完善區分正常的做空與惡意做空行為的監管機制，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

此次復星系遭襲事件非常典型，呼吁通過行政處罰、刑事責任嚴厲懲戒這類違法行為。

不過，對于此次事件，截至目前，中國證監會方面還沒有相關官方表態。業內相關專家建議，證券監管部門和公安機關盡快介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