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改革牛還沒有真正落實 房地產下滑拖累中國經濟

國家發改委城市和小城鎮改革發展中心主任李鐵發言

9月9日-11日，夏季達沃斯論壇在大連舉行，主題為“描繪增長新藍圖”，鳳凰財經再次強勢出擊全面參與夏季達沃斯的報道。10日，鳳凰財經與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共同舉辦早餐會，林毅夫、黃益平等嘉賓出席，主要探討了中國經濟現狀、中國經濟轉型、東北經濟困境、國有企業改革等議題。

國家發改委城市和小城鎮改革發展中心主任李鐵出席早餐會時表示，我們之前都在說改革牛，而我沒有看到改革牛在哪些方面有真正的落實，雖然提出來了，但是在貫徹落實精神方面，這些卻沒有更深入的改革，我覺得還有非常大的改革空間。比如說戶籍管理制度改革，目前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嚴重滯后，行政管理制度改革則更加滯后于其他方面的改革，投融資體制改革現在的城市發展模式也沒有發生根本的變化。我們知道中國經濟下滑，國際因素拉動是造成我們下滑的主要因素，投資到目前為止，房地產拉動的模式存在較為嚴重的問題，導致我們對于土地過度的依賴，形成了大量的地方債務，也出現了短期的房地產結構性的供給過失。

以下為現場實錄：

主持人：謝謝林毅夫老師，從國際國內的因素跟我們先闡述了中國經濟這一輪下滑的原因，以及我們應該從哪些角度去思考，接下來請李鐵老師跟我們分享一下。

李鐵：首先，我還是對林老師的發言給予肯定的評價，非常贊同他的觀點，像他這樣從比較經濟學的角度深入地研究了各個國家之間發展的態勢，國內還沒有。大多都是完全看國際，分析方法和深入程度上，學術的研究上有很大的差距，而恰恰現在非常遺憾，國內主流的聲音并不一定和林老師的想法相吻合。

第二個呢，我從另一個角度來支持一下林老師的看法，就是我們研究國際經濟怎么樣跟中國經濟對照一下，了解中國跟國外的區別。昨天我也在講，美國、日本發達國家經濟增長處于飽和狀態。城市人口已經達到了基本飽和的程度，所以，它出現了一系列的泡沫，都是在經濟增長飽和的時候出現了問題，而我們的城市化呢，還不到發達國家的一半，就是戶籍人口城鎮化40%，我們統計的是55%，我們13.6億的人口，如果把他劃分一下，有高收入階層和中高收入階層，就相當于美國的人口，消化量還有特別大的差距。我們先不想13.6億人口向高收入轉化，這個轉化還在發生，一定會帶來強大的刺激。從收入角度，從城鎮化角度還有太大的可變空間，這個可變的空間，無論從內需的角度來講，還是從投資的角度來講，都一定會帶動經濟的增長，這個是沒有問題的。

第三，我們國家，我們也看到城鎮化速度很快，但是基礎設施的供給可能還存在太大的差距，比如我們看到的城市表面很漂亮，但是城市的地下的基礎設施幾乎沒有基本的經濟改善，城市的交通設施面臨很大的問題，城市間的軌道交通，北京周邊是77公里，東京是2100多公里，英國是3000多公里，紐約也是3000多公里，這跟京津冀發展進程非常緩慢、基礎設施供給嚴重不足有關，帶不起周邊經濟的發展。

同時我們看整個經濟增長速度，還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在上海，中國最大的城市GDP占比仍然非常高，深圳就不用講了。極少數像北京這樣的占的比重很高，絕大多數城市工業占比90%左右。城鎮化達到90%左右，工業主導80%—90%，這個結構沒有發生轉化，使我們內需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

第四個，就是剛才講的改革，我們之前都在說改革牛，而我沒有看到改革牛在哪些方面有真正的落實，雖然提出來了，但是在貫徹落實精神方面，這些卻沒有更深入的改革，我覺得還有非常大的改革空間。比如說戶籍管理制度改革，目前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嚴重滯后，行政管理制度改革則更加滯后于其他方面的改革，投融資體制改革現在的城市發展模式也沒有發生根本的變化。

我們知道中國經濟下滑，國際因素拉動是造成我們下滑的主要因素，投資到目前為止，房地產拉動的模式存在較為嚴重的問題，導致我們對于土地過度的依賴，形成了大量的地方債務，也出現了短期的房地產結構性的供給過失。

房地產為什么下滑？就是各個層次以房地產為主導的發展模式，沒有發生改變，到目前為止城市的治理體系、管理體系，還是沿襲著以房地產拉動的模式控制經濟增速，導致城市成本過高，資源利用效率過低，對于土地過度依賴，來形成大量的地方債務，也出現了短期的房地產結構性的供給過失。

前幾天說股市，我想，因為我不是研究股市的，至少在目前看，股市和實體經濟之間的關系，跟改革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十分密切，所以它會出現短期的泡沫，也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在這樣情況下如何分析我們未來的發展的前景，是否能抱有樂觀的態度，我同意林老師的觀點，中國比其他國家都有大的增長點。我到歐洲去看，到美國去看，一件事的效率，無論從官員還是企業家，我們開會跟打交道的都是非常地拖沓，你在中國要辦什么事兒非常地難，這個是中國人的勤勞和我們這個龐大的市場空間，這在世界上競爭是沒有可比擬性的。第二，通過積極正確的導向，我們還可以釋放出更多的空間和活力。第三，我們不要悲觀，有些改革是通過倒逼機制才推進的，現在聽到所謂經濟增長下滑，房地產拉動嚴重的誤區等等這些，倒逼地方財政債務增加，會迫使它必須經濟調整轉型，無論從中央到地方，這種倒逼將推進改革，雖然會遇到短期的困難，大趨勢不會改變。

主持人：我追問一句，剛才您是從內需和潛力的角度對中國經濟表示了信心，從政府的角度來看，政府和市場的關系這個角度來看，過去政府對經濟的規劃，或者以前的振興計劃在您看來是否需要繼續呢？

李鐵：我們提到所謂的振興計劃，重點解決是基礎設施，我們沒有人說這種基礎設施投入對地方會出現負面作用，只是說對經濟增速方面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逐步的顯現，但是奠定基礎已經體現了很大的問題，不要看到東北經濟所謂的下滑，跟中央政策相反的關系，我們看到有些問題是體制性的，有些問題是有區域性的，但是，中央對東北基礎設施的投入，短期并不會給東北帶來什么影響，對長遠來看會有積極的影響，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