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南：三角度剖析國企改革的機遇和任務

季曉南演講現場圖

鳳凰財經訊2016年11月19—20日，由鳳凰網與鳳凰衛視聯合舉辦的“2016鳳凰財經峰會”在京舉行。今年起，鳳凰財經峰會將以“決策與市場”為永久主題，以“思想解放市場”為旨歸，致力于打造最具影響力的全球化投資與決策圈層交流平臺。

國有重點大型企業監事會主席季曉南在峰會財經峰會閉幕致辭中深度剖析了國企改革的任務和機遇，主要包括三個部分：一是深化國企改革的主要任務，二是推進國企改革近期的重點工作，第三國企改革可能給資本市場帶來的機遇。

季曉南：很高興參加2016鳳凰財經峰會，根據會議主辦方的要求，他們主要希望我就國企改革和資本市場的關系談點看法，據說今天在座很多都是私募的，兩者肯定有關系，但是國企改革不是專門為你們量身定制的，所以根據這個大題目，我就講講國企改革的主要任務、近期重點和給資本市場帶來的機遇，大家可以從中間看看哪些方面可能給你們提供很多機會，因為我不是具體搞投資的，不是私密，中間的機遇可能我把握的遠遠不如你們把握的好，如果大家有興趣，我們可以下面再交流。

在講這個之前，我想先給大家介紹一個概念，就是什么是國企改革？講了幾十年，大家都在講國企改革，那么什么是國企改革呢？我們主要是講它的內涵，包括內容，或者它的邊界。我們現在講的國企改革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國企改革它包括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它跟國企改革密切相關，但顯然它不等于國企改革。另外一個就是國有企業改革本身。第三個就國有經濟布局和結構的調整。大家一看就知道，你講改革是制度創新，體制創新，那布局結構呢顯然是講的結構性問題，不是講的體制創新，但是它跟搞好國有企業是密切相關的，跟國有企業的效率也是密切相關。第四個就是推進混合所有制經濟改革，因為混合所有制經濟，既包括民營企業參與國企，國有企業參與民企，它也不僅僅是國企改革本身了。那么還有一個就是加強改進黨對國企改革的領導。上個月10號到11號專門開了全國國企改革黨建工作會議，習近平總書記到會做了重要講話，這是廣義的。

狹義的國企改革包括什么呢？健全現代產權制度，大家經常講產權制度不改革，國企的體制機制政企不分是不太好解決的，所以首先是產權制度改革。然后包括完善公司治理，還有轉換內部經營機制。一般我們講完善公司治理，和轉換內部經營機制，包括用人制度、分配制度、決策制度等等，它是構成了我們通常講的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的主要內容。所以大家經常講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它是整個國企改革十分重要的部分，但它不等于全部，主要是指完善公司治理，還有轉換內部經營機制。

另外就中國國企改革特殊現象，有大量的承擔了社會責任和大量的歷史遺留問題，所以你要搞活國企，還要幫助國企改革剝離半社會責任人，和減輕它的歷史遺留的一些包袱。好比說我上個星期在國家行政學院剛參加了推進衛生與健康的一個發展專題研討班。大家知道中國召開了衛生與健康大會，七個常委都到會參加，總書記做了講話，說明十分重要，那個是未來資本市場投資極其寬的領域。就要求我也去做個發言，另外要交篇作文，提個問題，我提的問題是我們大量的國企改革辦的醫院，包括有大量的三級甲等綜合醫院，到底是交給社會，這是社會化，另外現在很多投資機構包括基金對大健康很有興趣，讓他們控股也是社會化，還有國企控股引入其他資本參與，社會化經營，也是一個。但是這個跟總醫院的公益性將來就是個關系了，你想這些問題是需要研究的，但是也是個投資機會。最后一個就企業內部黨的建設，所以我們一般講的國企有廣義狹義之分，現在一般意義用的是廣義上的，包括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國企改革本身，布局結構調整，緩和經濟，黨的領導。

根據今天給我指定的課題，我講三個內容，一個是深化國企改革的主要任務，第二個推進國企改革近期的重點工作，第三國企改革可能給資本市場帶來的機遇。先講第一個，因為他們研究院還給我講了，說你講講國企改革跟資本市場關系，我說這個題目太大，半天根本是講不完的，你要講什么，國企改革一個問題可以討論很專業，你說混合經濟，什么是混合經濟？如何推進混合經濟，中間有一系列的深層次矛盾問題怎么解決，那本身就要討論半天，實際上你們看報紙也看到，但是真正深入討論問題就比較多。他們就給我出了一個題目，國企改革如何改，所以我第一個問題就是講，總書記講奔著問題去，你改革是針對問題來改的，既有你本身的什么是國企改革，還有奔著問題。

下面我就給大家看看我們認為現在國企改革存在比較突出的問題，一個就是市場的獨立主體地位，應該說總體十八屆三中全會有一個評價，國企改革和市場已經融合了，但是很多深層次矛盾問題沒有解決，還有不少的國企改革真正的市場地位沒有完全確立，主要是政企不分，這個顯然就是體制機制問題。第二個就是國有資產監管體制有待完善，監管的有效性、針對性還不夠強，體現在一個就是說腐敗案件還是頻率比較高，大家也看到我們很多央企的負責人被組織進行調查，或者雙軌，甚至刑事追究責任。另外重大決策投資失誤，還是時有發生。這說明我們的監管還不是很到位。第三個就現代企業制度，就講了公司治理結構，它的基礎產權制度，就是公司制、股份制改革，以及內部的機制轉換也不到位。另外從企業內部的經營管理，一個就是內部管理有一些企業還不能混亂，內部人控制，利益訴訟，國有資產流失問題，也比較突出。另外國有資本運營的效率，就是說我們講效率不高，問題也是比較明顯，有待提高。

另外就是國有經濟布局，總體上講現在國有經濟、國有資產戰線過長，分布太散，在398個國民經濟行業中，國有經濟涉足380個，太寬了，所以行業集中度和企業集中度都不夠，發揮得效益不多，所以下一步調整結構就是收支戰線，投向關系國民經濟命脈的領域。還有我們講了解決企業歷史包袱過重，現在有7000多個機構，從業人員70萬，半社會的負擔需要企業支付總額達年均900多億元，這個都是真金白銀，這個也是影響企業利潤很重要的原因。

第五個改革進展情況，總體上看離中央的要求，離社會的期望還有差距，改革積極主動也不夠，不會改，不愿改，不想改的也存在。

另外企業黨的建設，一些企業管黨責任不落實，違紀突出，所以怎么改，我們要了解現在國企面臨哪些比較突出的矛盾和問題，這些矛盾我前面講了既有體制機制問題，有布局結構問題，有歷史包袱問題，也有企業黨的建設問題等等，所以怎么改，首先就是明確問題，下一步針對這些問題來改，能改什么還有一個條件問題。

針對這些問題我們改革的主要任務集中體現在去年9月13號中央國務院下發的《關于深化國企改革的指導意見》，這就是媒體普通認為的指導意見，簡稱22號文，前一段媒體也關注一年多了到底落實怎么樣，應該說這個文件是新世紀以來關于國企改革最系統最高規格的文件，這個文件明確了國企改革的主要任務和改革重點，大家可能都看過，但不是專門研究的可能看一下印象不是太深，所以我這邊給大家一起再來回顧一下。

大家可以看出指導一間有8章、30條，里面包括總體要求、分類推動改革，完善現代企業制度，完善國有資產完全體制，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強化監管，強化國有資產流失，創造良好改革環境。實際上把總體要求和創造要求一去掉，就是我們講的廣義國企改革，一個分類推進國企改革，第二完善現代企業制度，第二完善管理體制，第三完善國有資產管理體制，第四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第五加強監管防止資產流失。先講講分類推進國企改革，我們國家過去就是一個公司法，一個公司治理模式推進所有國企改革，這個是不大符合企業實際的情況，另外一個這幾年老圍繞有企業有各種爭論，包括利益高低，效益好壞，跟民企外資比，國企也很冤枉，我承擔那么多責任，你讓一個中年人背一個120斤的大鐵塊跟一個20歲的年輕小伙子去跑，你怎么也不跑不過他，這個很大的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你沒分類，你考核包括社會對他的評判是一個標準，所以這個還是要分類的。

另外我們內部的考核企業中間，他認為為什么同樣的差不多規模，他就更好一點我就差一點，也是承擔著任務的。分類就是把國有企業最終分為兩類，一類是商業類，一類是工業類，商業類分為商業一類就是充分競爭，商業二類就是關系國家安全、國民經濟命脈的，他要承擔重大專項，就像大家經常講的商用飛機集團，就是我們講的C919，按理說它是一個充分競爭，就像美國的波音、歐洲空客，將來參與國際競爭，但是目前它主要是重大專項。另外包括我們最近景海鵬剛從宇宙回來了，這個顯然是國家重大專項，天宮二號，你能不能順利的完成這種任務。另外商業2類里面也有帶有自然壟斷性質的，像電網，像油氣管網，但是像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包括很多媒體，習慣上講它是壟斷的，其實這種提法是不準備的，只能是說一部分業務是來有壟斷業務，它的產品油化工產品的煉制和銷售是有充分競爭的，三大石油之間都打的頭破血流，搶占加油站，最高的時候像深圳還有黃金路段的加油站，中石油、中石化舉牌達到一百多次，把一個加油站炒了一億多，雙方都要，都看中了這個地段。所以他只能說這些企業帶有自然壟斷的業務。

另外是公益類，我們另外講的國企公益類，不是地鐵、公交等等，剛才李鐵老師講的，巴黎地鐵多少，倫敦地鐵多少，我都去過，我知道他講的，它就是地鐵跟輕軌連起來，有一百多條對外的通道，遠距離輸送的。我們講中央企業103家，就是國資委監管的，哪些屬于公益類呢？就是17個大院大所，中國煤炭科學總院，中國冶金地質總院，科學院所，它也有競爭也追求利潤，另外國家電網，可能你們都知道中儲棉、中儲糧，顯然它不是以追求利潤最大化，主要是調節棉花價格，你國際棉花價格低，國內棉花價格高，我就買進一部分，就承擔這么一個任務，所以就把國有企業大體分兩類，商業中又分了兩到三類。

那分類的目的就是說在分類以后，分類改革，分類發展，分類監管，分類考核，具體我們央企都很關心，跟他們的利益密切相關，這個簡單了解一下。

第二個就完善現代企業制度，完善現代企業制度是指導意見的第三章，包括公司制股份制改革，包括健全公司法人治理結構，包括薪酬制度改革，包括用人制度改革。改革的目標就是一個公司制改革基本完成，另外一個法人治理結構更加健全，第三市場化的機制更加完善，包括優勝劣汰、經營自主、能上能下，能進能出，能增能減，這個要做到還是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完善現代企業制度，下一步怎么改及就強調了五個突出，一是產權結構，突出了多元化，第二個公司治理突出嵌入和制衡，我們一般講制衡，董事會、股東會、經營層、監事會，嵌入就是國有企業還有一個黨組織，黨組織怎么嵌入公司治理，所以中央企業下一步會提到這個問題，今年年底原則上都要把公司章程修改完，怎么在公司章程中體現黨組織的法定地位和它的一些重要的問題參與的程序，從理論上講下一步《公司法》要重新修改。第三個就是國有企業高管人員分類分層，第四個薪酬是激勵約束，第五個是用人制度突出市場化。

這里面就是關于經理人市場化問題，我稍微說兩句，一個就根據企業類別和長期實行選任、委任、聘任不同選擇，第二個經理層成員嚴格任期管理目標，這個大家了解，關鍵是第三條，就是推行職業經理人制度，合理增加市場化選聘比例，加快建立退出機制，什么意思？今天在座的你今天不在我們國企之內，明天國企招聘了，你要有興趣可以招聘，就成了國企的高管，通道是通的，所以職業經理人，但是國企改革現在是一個漸進市的過程，目前是三種用人制度，一種是組織任命，還有董事會選聘，第三種就是完全是市場化選聘，這個董事會選聘和市場化選聘都叫經理人，區別在哪兒呢？我形象的一個說法，也不一定準確，董事會選聘類似于我們中國男子足球前任總教練高洪波，市場化選聘類似于現在的國家隊教練里皮，里皮能帶好成績，我們繼續談判，簽三年，如果帶不好，他也可以提出，我們國家足協也可以解聘，完全跟我們國家隊或者足協沒有任何人事工資關系，他就是個市場的教練，國際教練。高洪波呢，我認為他雖然由于這次帶的成績不理想，主動辭職，但是他肯定是足協的類似于局級干部，但是他多少也是一種市場競爭，你說現在的中國國企也好，協會也好，要不完全市場化，要不就是完全組織任命，這個可能不大符合中國改革的趨勢。

另外還有薪酬，有些我不講了。

第三個講講完善國有企業資產管理體制。

第四章就講國資改革，包括國資委怎么轉變職能，第二個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第三國有資本合理流動，第四經營國有資本統一監管。這個我給大家稍微介紹一下，有的可能跟大家還是密切相關的。改革的思路，各級國資委要轉變職能，第二個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是很重要的，第三個就資本合理流動，第四個經營國有資本統一監管。

國資委怎么轉變職能我不講了，關鍵講講這個，就是說改革國有資本授權經營體制，這是十八屆三中全會國企改革的一個亮點，也是社會各方面很關注的，它就是成立兩類公司，一類叫國有資本投資公司，一類叫國有資本運營公司，投資公司側重于今后就是產業、實業、戰略管控、財務管控，國有資本運營公司就側重于股權、資本、財務管控，所以你們基金業可以參與投資公司，更多的將來可能就是跟運營公司合作，現在運營公司的試點國資委有兩個企業，一個是中國國興控股公司，是國有資本運營公司試點，還有一個就是中國成通集團，是資本運營公司試點。其他的大多是今后改革方向集團公司成了國有資本投資公司，因為時間關系不可能說為什么要成立這兩個公司，這兩個公司成立后跟國資委和企業什么關系，那又是一個題目。

所以如果改革到位了，今后有目前的兩層架構，國資委、國有企業，三層架構就國資委，下面國有資本運營公司、投資公司，然后第三層是運營或者投資公司完全百分之百控股，或者持股的實體企業。當然也有專家學者認為將來就是完全這種三層架構，實際上我們絕大部分的中央企業將來就是把現在的集團公司改為國有資本投資公司，但它的職能定位運作方式多要轉變，還有改為資本運營公司，實際上總體從這個講還是兩層架構。因為你層次越多以后，管理效率會下降。

另外就是怎么樣去完善國有資產鞏固加強一批，創新發展一批，重組整合主義一批，清理退出一批。

另外還有一個大家可以關注一下的，就國務院國資委管的范圍了，你們看看這張表，什么叫國有資產，你可以定義它，但是從范圍上有廣義的有狹義的，廣義的國有資產包括資源性國有資產，土地、森林、河流，經營性國有資產就是我們一般講的在企業里面用于生產經營，以追逐利潤最大化為主的。還有一部分就是黨政機關、事業單位的資產。好比中央黨校，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但它也有很多資產拿來經營，包括軍隊都拿資產經營，嚴格講它是非經營的。狹義的國有資產就是我們現在講的在企業里面第一是企業，第二是機關事業單位把資產用于經營了，第三資源性資產也可以用于經營，北京郊區的地過去是資源性的，或者礦山，后來商業用了，就變成經營了。需要關注的國有企業對非金融，就保險、基金等等，非金融類的又分中央和地方，中央又分國務院國資委和其他部門，地方省市縣，國務院國資委現在管的也就是103家企業集團，按法人是5萬1千多家，但其他部門管的還有72個部門管的，有的也相當有實力，剛才提到的中國鐵路總公司，中國煙草總公司，中國郵政總公司下面的儲蓄銀行，我最近給他們講了一天課，那是相當有資金實力的，包括教育部門管的北大方正、清華紫光，很有實力的。

那么按照這次指導意見的一個提法，就是說經營型資產統一集中監管，這個統一集中監管什么意思呢？國務院國資委有些工作人員就理解為只要用于經營的統統交給國務院國資委，還包括新聞出版，跟你們密切相關的，中宣部下面的好多新聞媒體，那也很有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