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稱娃小宗與娃哈哈存在不正當競爭風險

曾經表示“我不會因為風波改變方向”的宗馥莉，這一次來了個“急轉彎”。

第一財經記者了解到，宗馥莉已于9月12日向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辭去董事長等相關職務并已通過集團股東會和董事會的相關程序。

正式上任僅1年多、2個月前還接受媒體采訪表示將搭建自己的團隊的宗馥莉為何突然辭職？第一財經記者10月11日梳理宗馥莉此前的公開言論后發現，宗馥莉的辭職與注冊“娃小宗”早有端倪。

宗馥莉要堅持做自己

宗馥莉曾表示，她的“定海神針”就是堅持做自己。“以前我是怎樣的，現在還是怎樣，我不會因為風波改變方向。無論外界如何喧囂，企業要走得長遠靠的是腳踏實地，而不是情緒起伏，對我來說唯一的方式就是穩扎穩打，不被外界的聲音左右。這可能聽起來很樸素，但恰恰是最實用的。”

現在看來，宗馥莉當時這句話說得頗耐人尋味，她可能就是始終堅持要做自己想做的。

彼時，仍是娃哈哈董事長的她，卻并不認同“宗馥莉時代”的概念，但是依然會推行自己的決策、搭建自己的團隊。她說，每一位管理者上任后，都會有自己對組織的理解和要求，她也不例外。已經發生的組織架構和人員調整，本質上是對娃哈哈的“職業化升級”。在戰略切換期，更強調員工能上能下、以貢獻和結果說話。

在專訪中，宗馥莉曾表示：“今天我擁有了更完整的決策權和話語權，這意味著更高效地執行，也意味著更大的責任。外界可能覺得‘一把手’的擔子更重，而對我來說，這個擔子一直都在，只是現在我必須獨自把它扛穩，并且帶著團隊一起向前。”

宗馥莉此前在采訪中表示，快消行業從來都是變幻莫測的，計劃不可能一成不變。很多人覺得戰略就是定下五年、十年的計劃，然后照著去做。但在快消行業，消費者的喜好、市場格局、經濟環境，幾乎每天都在變化。一個五年前制定的計劃，放到今天很可能已經完全不適用。

宗馥莉的上述話語如今在業界看來，就是一直在以自己為中心布局，無論是娃哈哈還是“娃小宗”，都是宗馥莉在給自己鋪設一條相對最適合自己的道路，變化是一直存在的。所以她的辭職也是經歷了各類復雜事件后所做的目前最適合自己的舉措。

“娃小宗”與娃哈哈是敵是友？

其實，“娃小宗”品牌的存在早已不是秘密，在今年9月中旬，網上流傳的一份署名為杭州娃哈哈宏輝食品飲料有限公司的《關于開展2026銷售年度經銷商溝通工作的通知》中就聲稱，為維護“娃哈哈”品牌使用的合規性，公司決定從2026年新的銷售年度起，更換使用新品牌“娃小宗”。

“娃小宗”的注冊方正是宗馥莉控制的娃哈哈體外公司宏勝集團，宏勝集團自2025年2月起密集申請“娃小宗”商標。公開資料顯示，宏勝集團在今年5月注冊了多個“娃小宗”有關的商標，涵蓋食品、啤酒飲料、方便食品等多個品類。官網資料顯示，宏勝集團有限公司成立于2003年，最初為娃哈哈的代工廠。近期，娃哈哈旗下多家公司接連更名，9月以來已有三家企業更名為“宏勝”。

2025年10月11日，“娃小宗”微博賬號完成認證，雖然還未發布內容，但“山雨欲來風滿樓”。接下來，備受外界關注的是此后宏勝與娃哈哈集團的關系走向，以及“娃小宗”和“娃哈哈”品牌之間的關系。

數月前接受媒體專訪時，宗馥莉曾談到宏勝與娃哈哈的關系，她表示“把宏勝和娃哈哈對立起來看，是一種誤解”，在她看來，娃哈哈有深厚的品牌積累和消費基礎，宏勝則在全產業鏈和智能制造上布局，兩者不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娃哈哈有著深厚的品牌積累和消費基礎，而宏勝在全產業鏈和智能制造上的布局，是面向未來的。兩者是互為補充、互相賦能。宏勝的角色，是幫助我們把全鏈條打通，從研發、生產到渠道和品牌形成更高效的系統能力。”

但如果未來宏勝的“娃小宗”與娃哈哈集團的娃哈哈同臺競技，似乎兩者難免會面臨成為競爭對手的局面。也有業內人士猜測，“娃小宗”或成為娃哈哈的備份。

“娃小宗”是可靠出路嗎？

對于為什么要作出更換商標的決定，網傳的通知中提及“因復雜的歷史相關問題不能在近期得到有效地解決，導致公司經營始終暴露在相關法律風險之下。因此，我們不得不作出以上的安排，在現行股權架構下，‘娃哈哈’商標的使用，須獲得娃哈哈集團全體股東的一致同意，否則任何一方均無權使用。”

從股權結構上看，杭州娃哈哈集團股東中，杭州市上城區文商旅投資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上城文旅”）持股46%，宗馥莉持股29.4%，宗馥莉和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基層工會聯合委員會（下稱“職工持股會”）持有24.6%。但2018年在宗慶后的主持下，娃哈哈對員工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股權回購，持股會成員只有宗馥莉一人。但到底是哪一方可能會不同意娃哈哈商標的使用，業內并沒有明確的說法。

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7月宗馥莉第一次辭職公告中曾提及“杭州市上城區人民政府及杭州娃哈哈集團有限公司部分股東”對宗馥莉經營管理的合理性提出質疑，致使其無法繼續履行管理職責。或許有些矛盾早在一開始就已經存在。

在業內看來，“娃小宗”或是宗馥莉的一步防御部署，但未必是可靠的出路。

盈科全球總部合伙人王光英認為，“娃小宗”商標的注冊也是無奈之舉，娃哈哈的商標存在無法使用的風險。北京盈科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張溫嫻也認為，“娃小宗”和娃哈哈可能存在重合性的問題，存在近似商標等可能性，存在構成不正當競爭的風險。

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宗馥莉辭職背后也許又是一次布局，因為宏勝集團擁有娃哈哈的經銷商和生產資源，股權結構清晰，如今后退一步或許反而掌握了更大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