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牽頭下發黃金市場《意見》將挑動誰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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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研究員 肖磊

由國家六部委(中國人民銀行、發展改革委、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稅務總局、證監會)在2010年7月22日起草完畢，2010年8月3日正式發布的《關于促進黃金市場發展的若干意見》，引起了行業乃至中國金融市場的關注。關注者主要分為三個群體，一是既得利益者，比如商業銀行、上海期貨交易所及上海黃金交易所；二是在銀行及兩大交易所之外的黃金市場企業界，包括一些民間做市商、香港等地黃金投資服務機構、黃金進出口企業等；還有一個最主要的群體，也是被媒體給忽略的群體，就是包括行業協會、技術工人、分析師等在內的，黃金投資者、黃金行業從業者等。所有黃金市場參與主體基本都在關注和揣摩《意見》的目的和對市場的作用。我個人從事黃金行業不多的幾年，主要研究國際黃金市場和國內黃金市場，近日認真閱讀了本《意見》，并以個人名義，站在一個普通投資者的角度解讀《意見》，僅供討論。

第一，毫無疑問，此次發布的《意見》對市場是正面的。這是給中國黃金市場各參與主體在摸索黃金市場方面取得的成績做了一個肯定。尤其是第一次以官方的形式明確做市商這一說法和模式，值得所有從業者和投資者欣慰。無論市場如何猜測做市商的形式或主體會是哪些機構，但對于市場本身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因為對于投資者來說，做市商模式之下的黃金投資產品將會受到關注和保護。

第二，具有中國特色的黃金市場有望逐漸形成。因為《意見》中提到，要切實加大創新力度，積極開發人民幣報價的黃金衍生產品，豐富交易品種，完善黃金市場體系。目前來說，中國黃金市場價格的形成機制還非常單一，期貨價格和現貨價格很難擺脫國際市場的束縛，并且各大銀行所推出的黃金理財業務都是人民幣、美元兩種報價，這在其他投資領域很難見到。如果國內主要黃金投資品種以人民幣報價為主基調，形成大的交易量，并能夠通過以商業銀行為主的做市商的頭寸對沖行為，反饋到國際市場，那么中國的黃金交易量將會直接影響到國際黃金價格。對今后中國黃金市場走向世界，并在金融結算方面，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都有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成熟的場外市場及做市商模式，光靠場內撮合交易，無法產生“被動”的對沖頭寸，無法與國際接軌，也就無法影響世界黃金價格，何談黃金市場的話語權，更不用說定價權了。

第三，與人民幣自由兌換比起來，黃金的自由兌換更加有可控性。隨著黃金衍生品的增多，中國黃金市場的壯大，外資銀行的進入，中國更需要一個能夠反映外匯市場，并具有金融屬性的產品來減輕全球投資者對人民幣交易的需求，吸引投機資金，轉嫁外界對人民幣升值預期方面的壓力。如果人民幣報價的黃金能夠反映真實的人民幣匯率水平，而人民幣報價的黃金投資產品又能自由交易，沖著人民幣而去的投機資金或許會進入黃金市場，相信也是一種降低熱錢流入的方法，并給人民幣匯率改革爭取更多的時間。

第四，有一個被市場忽略的信息，就是在美國、歐洲等國家為了保護紙幣信用，大力推行黃金商品化，淡化其金融貨幣屬性的時候，此《意見》第一條卻明確指出：“黃金市場是金融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黃金兼具金融和商品兩種屬性……”這一定性的說法似乎讓市場始料未及，但深層次的意義往往被市場所忽略。如果研究世界不同大國的崛起歷程，及這些國家在金融貨幣方面的建樹，黃金的重要性似乎難以抹去。站在目前中國金融市場的角度，黃金市場的利用價值最為關鍵，《意見》中大提黃金的金融屬性，與歐美國家唱反調，是有其自己戰略的考慮。對于投資者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黃金金融屬性的提高必將帶來更多的投資需求，黃金在中國投資者心目中的價值會更加穩固。

第四，為《黃金市場管理條例》的出臺鋪路(個人預計兩年內出臺)。由于中國黃金市場與其他金融市場一樣，幾乎也是在發展中規范。在這期間，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積累的經驗和已經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在市場發展到一定階段，各個模式的摸索比較透徹之后，行業的法律法規自然會“呼之欲出”。《意見》雖然沒有明確黃金行業的監管方向，但基本能夠嗅出一個較完整的監管思路。比如從模式上，場內交易和場外交易都會出現，從兩方面入手監管；從稅收上面，實物、衍生品、進出口等都將納入整個黃金市場稅務體系。健全、合理的完善稅收機制是推動中國黃金產業能否可持續發展的主要條件；從行業主體方面，兩個交易所(場內)、商業銀行(場外)、其他提供黃金衍生產品的企業(會員單位)，都將會出臺相應的稅收、資質鑒定、風險控制、從業人員素質衡量等各方面的規范等。關于最為敏感的，“地下炒金”問題，我個人預計是：如果沒有一套容納此類公司生存的市場機制，監管層將會在《黃金市場管理條例》出臺之前，不得不承認以各地政府為背景的，有完善風險控制系統的場外市場，以解決具有納稅能力、專業經驗、社會責任、資金實力、國際化意識的民間“做市商”生存問題。

第五，投資者權益保護。這是一個永恒的話題，在金融市場發展過程中，投資者的教育與保護都是非常重要的。中國黃金市場經過了幾年的發展，基本有了一個行業型的自律和傳播模式，從投資產品杠桿比例、參與形式、儲藏物流、信息獲取、廣告傳媒、輿論監督、分析師隊伍、經紀人隊伍、投資文化等方面，都自成一體。而唯一缺少的，就是一部能夠使得黃金市場更加長遠發展，又不會影響其市場運作的法律法規。

第六，發揮央行等監管機構的監管和利益協調功能。由于黃金產品的特殊性，注定了黃金企業機構的特殊性，除了工商稅務之外，證監會、央行、各金融創新區域的金融監管機構等，都會在黃金市場上扮演裁判角色。值得警惕的是，黃金市場的競爭性一旦下降，行業的發展會受到嚴重阻礙，所以在加強協調監管、信息共享的同時，利益協調也是各監管機構的主要工作。商業銀行希望更多的發展場外業務，而交易所又要最大限度的發展場內交易，其他已經成型的眾多黃金投資服務企業也希望能夠在這一潮流中參與到競爭當中，并分到一杯羹。雖然這會增加監管層的監管難度，但給市場帶來了活躍度和競爭意識，有利于形成整個行業的創新意識和效率，而避免壟斷。監管機構的辛苦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

第七，黃金價格趨勢有可能將因此而發生微妙變化。作為黃金第一生產大國，第一消費大國，中國政府對黃金市場的整個戰略規劃或一些重要的舉動將會影響到亞洲，乃至全球投資者對黃金市場消費的預期，從而影響到黃金價格變化。就在《意見》發布后的當天，國際現貨黃金價格上漲10美元，至8月4日，兩天內已累計上漲超過20美元。文/肖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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