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醫療是一種特權病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很多所謂的福利制度，充分迎合了想占他人便宜又不好意思直說的人性弱點，可不是什么高尚純潔的東西。一個國家想逃單的人越多，這種美化逃單的制度就越容易得到輿論擁護，就越容易建立，而這樣的制度越多，想逃單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財知道：近日，一則俄羅斯搞全民免費醫療的報道引發中國網民熱議，很多人很羨慕，期待中國也搞，你怎么看？

胡釋之：任何一個稍稍有點理智的人，都理應能夠看到，現實世界里，醫療顯然不是免費的，不是什么病都能喝杯熱開水就好。那為什么還有這么多聰明人希望這世上有免費醫療？顯然他不是希望醫生給他杯熱開水，他不是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醫療，他只是既想獲得最好的治療又想不付費。也就是說，他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希望自己能白吃，而且越是大餐越想白吃，反倒是方便面，卻愿意自己掏錢買幾袋。

吃完大餐不給錢，偷偷溜走，逃單，很多人想這么干，但面子上又有些掛不住，被店家抓住更是丟死人。現在有官員說，我能建立一種先進制度，讓逃單制度化，從此以后你可以和大家一道，光明正大地逃單，當然會受到這些人的熱烈歡迎。這就是很多所謂福利制度的真面目，充分迎合了想占他人便宜又不好意思直說的人性弱點，可不是什么高尚純潔的東西。一個國家想逃單的人越多，這種美化逃單的制度就越容易得到輿論擁護，就越容易建立，而這樣的制度越多，想逃單的人也就越來越多。相反，想逃單的人越少，這樣的制度就越難搞起來，這樣的制度越少，想逃單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少。

所以，一個國家建立起這樣的制度，絕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進步，而是天大的不幸，是患上了要命的制度病。理性的旁觀者要努力防止自己國家也墮落成這樣。對于中國人來說，就是要防止退回老路，染上舊病，畢竟，別說看病不花錢，就是吃飯不花錢，我們當年也是很認真地搞過。結果如何，不需我多說。忘記歷史教訓，是要重蹈覆轍的。

“免費”的東西只會更貴而不是更便宜

人和狗同時生病，把狗帶去私人的寵物醫院，當場就能拍CT，主人自己去到公立醫院，卻得等上三個月。人不如狗，只因狗還沒有免費醫療。更多的人只好自發地恢復付費制度，私下給醫生塞紅包，或是去國外的私立醫院，能逃單也主動不逃了。

財知道：看報道，有不少俄羅斯人抱怨，免費醫療的服務質量不高。

胡釋之：這是必然的。逃單沒有制度化之前，只有你一個人敢于逃單，雖然被抓的風險很大，但收益也是最實在的，因為店家沒料到你會逃單，會像討好其他顧客一樣討好你。

逃單合法化以后，逃單成了有面子的事，不用再偷偷摸摸，但逃單的實際收益會越來越小，因為這時候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逃單，而是所有人都可以逃單。店家事先知道所有來吃飯的人都是準備不付錢的，他就不會再把來吃飯的你當顧客，而是視作來給他添麻煩的人，來剝削他的人，很討厭的人，這也確實沒有冤枉你。要想讓他覺得你不那么討厭，在眾多逃單者中脫穎而出，就要想點別的手段了。糧票、肉票時代，為了讓重病父親臨終吃上一碗羊肉餃子，女兒不得不和肉店經理上床，這樣荒誕感人的情節不是電視劇里才有。

免費醫療也不例外，各種荒誕事層出不窮。人和狗同時生病，把狗帶去私人的寵物醫院，當場就能拍CT，主人自己去到公立醫院，卻得等上三個月。人不如狗，只因狗還沒有免費醫療。更多的人只好自發地恢復付費制度，私下給醫生塞紅包，或是去國外的私立醫院，能逃單也主動不逃了。這樣一來，要得到不能逃單前的服務，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長遠來看，一個人人都能逃單的制度，是一個人人都將利益受損的制度。“免費”的東西只會更貴而不是更便宜。

免費醫療不是人權，而是侵犯人權

天下沒有免費的醫療，而你卻有權免費享受，那么，是哪個倒霉蛋活該為你買單呢？他的人權哪去了？所以你這不是人權，而是如假包換的特權，是對他人權利的生生侵犯。

財知道：也有很多人表示，如果只是有特權的人可以享受免費醫療，這對普通老百姓就很不公平，所以要搞全民免費醫療，不能讓少數人獨吞免費午餐。你怎么看這種觀點？

胡釋之：有特權的人可以看病不花錢，可以逃單，當然是很不公平的事，怎么唾棄都不過分。他可以不花錢，別人就不得不多花錢，替他買單，他的特權收益是建立在掠奪他人的基礎上，是不正當的可恥收益。知道看病不花錢是一種特權，解決的辦法當然就是要減少這種特權，廢除公費醫療，從而減少掠奪。絕不是說，保持特權制度不變，把他拉下馬，換自己上，也不是說，把特權制度擴大化，把公費醫療擴大化，讓人人都有特權，讓人人相互掠奪。一邊唾棄特權制度，一邊又熱切盼望自己有特權，這是很尷尬的。

財知道：但享受免費醫療不是一項基本人權嗎，怎么成了一種特權？

胡釋之：這是對人權的極大誤用，把侵犯人權的事當人權。人權是說別人不能強迫你給他提供服務，而別人也是人，所以你也不能強迫別人給你提供服務。不能說只要求別人把你當人，你卻不把別人當人。前面講了，天下沒有免費的醫療，而你卻有權免費享受，那么，是哪個倒霉蛋活該為你買單呢？他的人權哪去了？所以你這不是人權，而是如假包換的特權，是對他人權利的生生侵犯。

胡釋之系宏觀經濟學者（您可以通過新浪微博與作者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