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退休加劇問題

編者按：全國兩會已陸續召開。《財知道》特推出“創時代”系列評論，本期為“四論”。

全民參保掩蓋和加大問題

人們加入社保，不只是來交錢的，將來也是要來用錢的，到時怎么辦？豈不是會有更大的支付危機？把更多的人納入一個有問題的系統，不會有助于問題的真正解決，只會掩蓋和加大問題。

財知道：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部長尹蔚民近日在人大答記者問時透露，養老保險基金目前略有結余，但未來收支平衡面臨巨大壓力。你怎么看？

胡釋之：養老保險基金承諾為參保人提供養老保障，實際卻并沒有什么可以實現保值增值的資產，其保障靠的是后來者的不斷加入，借新債還舊債。參保人現在交的錢，并沒有形成資產，而是被立即用于償付前期參保人，令前期參保人有保障，而其自身的養老保障，則仰仗后來者的跟進。若后來者減少，新債不足以償付舊債，系統就要崩潰。

這就是現行養老保險系統的運行邏輯，新債眼看就要不夠償付舊債。在操辦者看來，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更多下家。

財知道：尹蔚民提出要加大擴面征繳的力度，“13億人里面，扣除在校的學生和學齡前兒童外，其他的人都應該納入養老保障制度體系。”并表示已經制定了“全民參保計劃”，正在扎實推進。你怎么看這個對策？

胡釋之：這只是把問題和危機推后。找到更多下家，加大借新債的范圍和力度，確實有助于化解當下還舊債的壓力，但將來怎么辦？人們加入社保，不只是來交錢的，將來也是要來用錢的，到時怎么辦？豈不是會有更大的支付危機？把更多的人納入一個有問題的系統，不會有助于問題的真正解決，只會掩蓋和加大問題。

不先解決現有問題，而是急于擴大規模掩蓋問題，我們有理由相信未來必出更大問題。

強制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人們要有不參保的自由，要有自己的錢自己決定怎么花的自由，要有審慎投資的自由，要有不當冤大頭的自由。切不可搞強制性的全民參保，這是對人們財產權的嚴重侵犯，這不是令人們有保障，而是令人們沒有保障。強制不會令社保變美麗，而是更丑陋。

延遲退休只是把支付壓力推后

延遲退休好比，你借給人錢，到期找他還，他還不上，對你說，“這樣吧，你再借點錢給我，我保證以后一定能還上。”延遲退休年齡并沒有提升保障能力，只是把支付壓力推后。

財知道：尹蔚民還提出要采取漸進式的延遲退休年齡的政策。并表示，“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的核心點，就是要延長繳費的年限，相應縮短領取養老金的年限。”你怎么看這個對策？

胡釋之：這也是在加大問題，把人們的更多資金卷入這個有問題的系統。這就好比，你借給人錢，到期找他還，他還不上，對你說，“這樣吧，你再借點錢給我，我保證以后一定能還上。”問題是，現在還不上，如何保證以后就還得上呢？延遲退休年齡并沒有提升保障能力，只是把支付壓力推后。

這也清楚反映出養老保險實際不是一種保險，而是一種稅。你繳費了，并不保證你就有權受益，而是你繳費了，你的當期財產就確定地減少了，今后能不能收回點，全看官員如何定奪施舍力度，包括看是否延遲你退休年齡。

現行養老保險制度下，人們是傾向于早早退休的，因為這樣就能早點讓別人交錢給自己養老，自己也能早點不用交錢給別人養老。也就是早點不用再當下家去供奉上家，而是舒舒服服地當上家受下家供奉。延遲退休年齡則是要人再多當幾年下家，別著急上位，這樣的安排會引發巨大爭議也就不奇怪了。

養老保險要允許人退出

養老本就是個人和家庭自己的事，靠的是每個人自己承擔起責任來，為自己的未來進行精心的儲蓄和投資。現行養老保險系統走向崩潰是宿命，要允許人退出。

財知道：你認為這些問題該如何化解？未來養老靠什么？

胡釋之：現行養老保險系統走向崩潰是宿命，因為本就是空中樓閣，本就是擊鼓傳花游戲。

化解之道，不是要加大系統規模，讓更多人更多資金卷入，而是要逐步減小規模，要允許人退出。

社保要私有化，養老本就是個人和家庭自己的事，靠的是每個人自己承擔起責任來，為自己的未來進行精心的儲蓄和投資。通過金融市場，這些錢被用于創造新財富，而不是直接轉移給老人花掉。如此一來，個人財富增長和經濟增長才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不用靠盤剝年輕人，自己也不用被盤剝，這樣才符合公平正義，老有所依才有真正切實的保障。

養老很重要，所以才越要交給自己打理，交給市場，而不能交給實際并不用負責任的官員。這是我們要吸取的重要教訓。

胡釋之系宏觀經濟學者（您可以關注他微博與其深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