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經濟緊縮對中國經濟有致命打擊

2010年02月28日 13:06
來源：鳳凰網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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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企業家論壇第十屆亞布力年會于2010年2月26日-3月1日召開，主題為：亞布力10年—企業家思想力。鳳凰網財經進行全程報道。

鳳凰網獨家對話和君創業咨詢集團總裁李肅，文字實錄如下：

鳳凰網：感謝您能來到亞布力鳳凰網之夜，與鳳凰網財經進行對話。各方普遍認為今年是中國經濟刺激政策的退出年，您怎么看？

李肅：我的觀點認為中國經濟上有三次經濟緊縮，都對中國經濟有致命的打擊。1988年的時候，要整個闖關，后來突然就通貨膨脹，那時候是什么形勢呢，城鄉收入差是最小的時候，農民致富了，農民承包制之后致富了，整個通貨膨脹一上去，農民致富了，農產品的價格就高了，農民繼續的致富。那時候之所以通貨膨脹，除了投資比較多以外，最重要的是城里的工人有沖動，漲工資，漲工資肯定要出來買東西，承包制之后致然后還有心理預期，要價格闖關了，要把價格放開了，把雙軌制都放開了，有很多心理因素，一下物價就上去了。

那時候整個社會是到處辦公司，等于在體外開始辦公司熱，大量的現金也流出來，一辦公司就有錢活了，就開始消費，所以那時候消費特熱，所以通貨膨脹。后來整個被當時的政府一把給掐死了，因為通貨膨脹。當時出了三個現象，是特悲慘的現象，一塊兒等于是投資一錦標，這批國有企業就沒飯吃了，沒飯吃了所有的企業就互相欠債，就三角債，生產完了我還給你，給你付賬錢就算了，反正當時國家也保大家的工資，也不會沒工資，所以就變成三角債成風。

還一塊兒，只要一緊縮，一出三角債，消費也不暢了，而且當時治理整頓的時候，把公司都關掉了，當時治理整頓叫清理整頓公司，把一大批公司給關了，一關了，經濟活力就沒了，一沒活力以后，消費再不暢，三角債成風，消費一掉下來，農民就沒富裕可談了，農產品價格下來了，通貨膨脹倒是解決，馬上被治下來了，但是經濟也毀了。毀在中國一直沒走入消費，消費刺激拉動市場的過程，跟那次緊縮是有直接關系。

鳳凰網：緊接著是1993年的時候是吧？

李肅：不是，是1988年。

鳳凰網：我說再下來有一次通脹。

李肅：那是第二次，那是1994年了，第一次承包制導致農村特別有錢，整個農民的消費一起來，逼工人必須得提工資，這幾個消費都是在拱動中國的消費，然后到處辦的體外公司，到處做雙軌制的生意，利用雙軌制的價差去做投資生意，倒批文，都大量的錢出來。那時候號稱尋租價差是GDP的20%，有些中間公司拿價差在那些做，所以那時候特有錢。所以我們1988年看到的是整個中國市場消費特棒，是消費拉動的，并不是出口拉動的，那時候出不去口，所以人都短缺，都要買東西，我買手表，買電視，整個社會在消費極旺的情況下，城鄉的收入差特別近，農民比城里人還有錢，那時候通貨膨脹，你怕它干嗎，有點通貨膨脹就有點吧，有點農民更富裕。

鳳凰網：這次跟那次不一樣了，這次大家說通脹就屬于投資拉動的？

李肅：第二次是純粹投資拉動，第二次是1994年，1993年那次，就是投機，整個經濟過熱，投資大規模的投房地產，銀行的錢大規模的流出來，不光是體內流出來，還有體外流出來，流出來幾萬億，錢就出來了，1992年、1993年人瘋狂極了。

鳳凰網：這次現在大家都說通脹，到現在央行今年上調兩次存款準備金率了，大家都在猜測加息事件？

李肅：我告訴你第二次對中國的影響有多悲慘，多慘重，現在咱們回想1994年那次可是不得了，經濟到了這么過熱的時候，突然政府把銀行的信貸一緊，緊出什么結果呢，所以進房地產的錢全死了，幾萬億的貸款，幾萬億貸款消化了十年都消化不了，全都是死債，如果當時不緊縮，樓市再往上漲，海南的樓市就再往上漲，一大批富翁在樓市概念漲市過程里，能拿到更多的資金，就會有好多資金流出來。你看當時馮侖他們發財了，開始拿錢買國有企業了，那時候國有企業特便宜，凈資產作幾千萬，他們當時樓市一下弄成幾個億了，很容易買。那時候如果推私有化，推國退民進，國有企業還是完好的國有企業，還真能退的出來，結果后來一緊縮，是叫樓市全掉下來了，銀行一大堆爛賬，國有企業下崗分流，就沒價值了。沒價值以后，城市的工業全毀掉了。紡織業46000萬的紗錠，城里工業全死完了，后來又漲了1億錠出來，都是農村漲出來的。所以那次對中國的打擊，后來叫一蹶不振，打那一把，一蹶不振，整個中國的投資也沒了，消費也沒了。后來最后等于到了1997年，1998年以后，中國經濟再崛起的時候是鄉村經濟又重新干制造業，就玩轉向型經濟了，就完出口導向了，所以出口導向依賴非常緊的經濟，就是這么導致的，第二次緊縮出來的。

應該說2007年、2008年那次緊縮，那也是莫名其妙，中國經濟走到最好的時候。

鳳凰網：那時候都在說過熱。

李肅：他非說過熱了，所以說通貨膨脹率不斷的提升，所有人都嚇壞了，就緊縮去，緊縮成什么狀態呢，咱們不斷的壓息，咱們不斷的升息，利息的提高，利率。

鳳凰網：我有一個問題，您說1988年時候是消費過熱，消費過熱拉動通貨膨脹，然后現在保增長要轉向調結構，要拉動內需，今年一直提拉動內需，之前這種一直內需不振是怎么導致的，是不是說那時候緊縮導致的，還是一直以來這種經濟結構？

李肅：應該這么講，要深層次的說，現在我們一直在談，中國經濟有三個政策點，一個政策點叫四萬億，我認為叫對策，刺激經濟發展，四萬億扔進去。還有一個叫產業政策，十個產業政策重點扶植，那叫政策。我們認為最深層次一塊東西叫國策，國策是什么呢？咱們說到底就是城鄉統籌，它現在在理論上講是這么一個概念，我們經常講美國和尼日利亞有特別大的區別，美國干什么呢，美國的內需拉動，它的邏輯是這么一個邏輯，城市走到一定程度，農村一定有富余勞動力，富余勞動力整個流出來的過程中，如果它是消費的，就是叫正常運營的，就是叫內需拉動起來的一種模式，美國是干什么呢？農民比城市富，它是農場，農場作物帶還合成合作社了，合成合作社就壟斷價格，一壟斷價格，農民的收入就比城市高，高了以后，富余勞動力流出來的時候，美國的富余勞動力流出來以后，實際上是從農村掙完錢，跑到城市來消費了，它要買車，原來在家里不買，我一出來我買輛車，我買個企業，到城市來租房子，來消費來了，只要農民的土地是掙錢的，它互相兼并，就導致賣地的人是拿幾百元美元拿城里來投資，所以農業整個城市化過程是消費過程，他跑到城市又投資，又消費，找不到工作回去，農場有錢，咱們回家了，城市也不亂了，城市是一元化的，誠實的工資水平就統一的，不會出現二元的工資體系，是這么一個過程。

尼日利亞怎么玩的呢，城市化的過程，是農村破產了，一千萬人流進拉各斯，不消費，有時候我們作一個山坡上看，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棚戶，全是黑人，哪消費，在這兒流民，搶劫去，社會秩序就亂。

鳳凰網：跟中國有點相似。

李肅：當然了，城市就二元化，富人區是富人區，看得死死的，窮人區全都在城里，就不消費了。中國現在實際上到90年代，被政府卡死了以后，是農民流出來以后進入工廠打工，是300塊錢，500塊錢公司才成立，等于當保姆，當工人城里人不干，然后就形成一層不消費的人跑到城里來，掙了錢，租一個爛房子瞎混混，不回去，要干房子，不消費了所以等于城市經濟是二元化，在這個過程里邊，咱們整個依賴出口，你想想現在出口一不振了，這幫人再回去，消費什么，就沒了。所以因此當年，咱們沒看明白這種事，不斷的緊縮，那就是錯的。現在如果是害怕通貨膨脹，害怕房產價格太高，你再去卡去，這個國策還是走不了，不會出現新的消費沖動。

鳳凰網：今年這個政策還是不對頭？

李肅：對。所以上次我在重慶講的一次農業產業化，講的特精彩，市長在那兒主持，我跟他們講，我就說，我告訴你農業產業化是三個概念，第一個不要怕農產品價格高，中國的農產品還應該繼續漲價，漲到農民比城市的平均工資水平要高，農村的收入。

鳳凰網：中國可能是農民太多了。

李肅：也不一定，農產品你只要漲價，一定農民受益，我認為。

鳳凰網：這肯定是。

李肅：你物價適當的漲，不要怕它，貧民你補貼它食品券去，你就讓它適度的漲價，現在咱們一漲就怕了。

鳳凰網：大家怕農產品漲價以后，農產品怕推動通脹。

李肅：對，而且我認為根本就沒事，所以我認為農民致富是前提，農民只要一致富了，土地互相兼并，像我一直說的，成買賣關系了，只要買賣關系了，賣了地的人拿了錢要投資去了，只要農民是富有的，農民的子女脫離農村的過程，就是消費過程，絕不貧民流入城市，這是第一個概念。

第二個概念，我說城鄉統籌什么概念，其實不要怕大城市的房價高，美國大城市高到幾千塊錢一平米，幾萬塊錢一平米，高到最后逼到好多要素流出來了。什么意思呢？說到底，房價高到一定程度，一個AA航空公司從紐約搬到達拉斯來，能省10億美元，省10億美元到一個小城市，工資也低了，消費也低了，省出錢就有利潤了，所以它的城市布局就會合理布局。只有到這種情況下，城里人的就業思維才會發揮變化，城市一元化管理的時候，你看美國是什么情況，端盤子的，當保姆的全是大學生，一個城市里邊，找不到工作，到最后去端個盤子不丟人，掙錢掙得很多，我當時洗盤子，一個月洗5000美元，就能洗得出來。你就想現在咱們飯館干什么，給你500塊錢，讓你在混，大學生會去啊，每天沒日沒夜的，人家按小時算，然后最后給你算帳，只要到城市的立法弄成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最低工資每小時多少錢，只要算清楚，所有人富余的勞動能力，是正常的使用，咱們不正常使用，咱們等于大學生也不消費，他沒地打工，他沒地當保姆，他不消費，農村人掙500塊錢，也不消費，明擺著的事，中國哪兒都不消費，最后是什么，掙特多的人消費，消費的還不是正常的消費，奢侈品亂消費，你去想，打工族也消費不起。

鳳凰網：中國奢侈品消費排到世界第二。

李肅：對，所以中國的消費不正常就在這兒，整個社會經濟結構根本不合理的，因此在我看來，現在絕不是打壓經濟，害怕什么通貨膨脹，去限制經濟。

鳳凰網：在你剛才說到政策不對頭，現在打壓房價，現在今年政策一收緊，這些房地產企業，還有其他的企業依賴貸款，今年經營會不會出現一種困難，尤其房地產，大家前兩個月，感到房價，很多人就開始觀望了。

李肅：對。你看日本在高速發展時期，說房地產的總價值是全世界股市的一倍，日本房地產的價值，它的價值上來了，它的人財富意識就不一樣了，整個消費投資都不一樣，你只要把它打下來，它財富就沒了。換句話說，虛的真的你別管，企業經濟只要在高速發展，它的整個財富的價值讓它上去，上去以后這些企業拿著這些資產就能抵押，就有信用，就能拿出錢來，就能繼續發展經濟。

鳳凰網：今年企業它這種發展環境是不是比去年不差？

李肅：我覺得現在不該去整經濟，一整經濟，你像股市也在掉。

鳳凰網：掉？

李肅：房市也在掉，一掉對中國經濟肯定沒好處，現在這個念頭，趁著全世界都說中國好，股市也好，房市也高，房市高就有虛的成分，也導致財富總量特大，人就能投資，股市高了就能融資，融了以后能繼續投最好的企業，所以現在這都是產業發展的問題。通貨膨脹就算有所增高，也有利于整個社會的消費，通貨膨脹高一點，農民更富了。

鳳凰網：適當的通脹。

李肅：對，經濟布局也重新調，城市通貨膨脹一高了，人的工資就得高了，工資高了，大城市競爭力就缺少了，競爭力下降，資源就會往出流，中小城市就會發展，而中小城市發展起來，農民就地打工是會消費的，不會攢錢，就在門口打工。

鳳凰網：今天一直談拉動內需，拉動消費。

李肅：是，所以我覺得現在咱們這個形勢到底怎么樣把中國從投資拉動和外向拉動，轉成一個內需拉動，肯定城鄉一體化東西是國策，刺激農民需求，讓農民富起來，肯定是前提。這個前提起來了，一定會帶來好多全新的增加，這些城市的用工制度體系都得調。

鳳凰網：您給我講講，企業這方面，一個是出口型的企業，在今年一直說拉動內需調結構過程中，企業會不會分化，一部分企業生存特別困難，另一部分企業獲得比較好的發展空間？

李肅：我現在認為是這樣，制造型企業，低段的這些企業，實際上現在趨勢走向內遷，往內地勞動力成本低的，政策環境好的，政府給的返稅返得多的，這次遷移過程，是中國一大趨勢。第二個趨勢，中國品牌企業的提升，好的企業增長，新技術的采用，這塊東西，這批企業是急需股市支持的，另外一塊，民間的資本往哪兒沖，到底是往資源類，礦產類，現在哪些熱點，還有沖的機會，往房市里頭，往投資里邊，這些東西要去研究，怎么給它創造這種機會，讓它的流動性投入到生產環節，投入到該投入的地方，現在不投入你也麻煩，你怎么辦，現在我們一塊事，一直在討論的，在這次會上一直在跟人討論的，討論一件事，咱們現在所說的，現在的政策是應該繼續放的問題，而不能收，繼續放才能刺激消費，繼續放才能刺激投資，繼續放才能搞活企業，繼續放的樓市和股市接著漲。

鳳凰網：今年一直講重點轉變，轉向調結構，保增長。

李肅：是，但是你看臺灣，臺灣1987年突然利率提高了30%的時候，出現中國大陸一樣的情況，等于傳統產業突然掉下來，經濟不暢，消費不暢，多種問題來，后來你看臺灣政府就刺激股市，發展新經濟，發展電子產業，股市從2000多點，漲到一萬多點，到一萬多點的時候，大量的資本就沖進去新興產業，就扶植新興產業就起來了，臺灣就是這政策，它就是打壓經濟，你打壓經濟干嗎，你本來產業結構就在調，你就出現失業，出現好多新問題，出現空心化問題，你還打壓經濟，你不有毛病，你怕什么通貨膨脹，那時候臺灣也有通貨膨脹，也有熱錢往里流，越不調匯率，熱錢越往里流，越流通貨膨脹率就越高，當時臺灣也是這現象。后來臺灣一狠心，一下把匯率提上去，提上去就出現整個出口不暢。出口不暢。但是臺幣整個購買力增強了，買美國的技術，買美國的人才就容易了，一買美國的人才和技術容易了，就把股市弄高，重點扶植電子產業這些東西，給優惠政策，股市錢就流進去，到處把國外的人才，就做起來了，最后產業升級就完成了，就這么完成的，中國大陸現在產業升級需要這種東西，還需要什么東西呢？需要適度的通貨膨脹，讓農民更富有，讓農民變成消費階層，只要一消費，農民不干了，不跑去工地干那么便宜的活，大城市的工資還得漲，農民不來了，他有錢了，我干嗎給你掙500塊錢，我在地里混。

鳳凰網：今年珠三角地區缺工了。

李肅：對，就是，就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