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鳳岐：貨幣政策不易很快退出經濟未全面過熱

2010年04月10日 16:25
來源：鳳凰網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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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金融與證券研究中心主任曹鳳岐（圖片來源：鳳凰網財經）

鳳凰網財經訊 2010年4月10日，中國農業銀行“基金寶”財富講壇——“走進中原創富成長”投資主題報告會在鄭州舉行，鳳凰網財經進行獨家直播。北大金融與證券研究中心主任曹鳳岐表示，貨幣政策不易很快退出，經濟尚未全面過熱。

以下是曹鳳岐的演講實錄：

曹鳳岐：我講的題目是“解讀兩會：中國經濟與資本市場的挑戰與轉型。

第一個問題非常的簡單，中國在全球范圍內率先實現經濟回升向好。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危機對中國經濟的平穩增長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在這場沖擊當中,中國也受到的很大的影響。出口大幅度的下降，不少企業經營困難，有的甚至停產倒閉，失業人員大批的增加，農民工大批的返鄉，經濟增速陡然下滑。但是中國政府出臺了刺激經濟的政策，我們迎難而上，有效的抵制了經濟下行的風險，從容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在世界率先實現了經濟回升向好，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取得了新的重大成就。

那么2009年中國經濟成功的實現了U型，國內生產總值達到了33.5萬億，增長了8.7%，財政收入6.85萬億元，增長11.7%，糧食產量5.31億噸，再創歷史新高，實現連續6年增產，城鎮新增就業1102萬人，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175元，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5153元，應該說我們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

這個是我們2008年到2009年的走勢，應該看是一個U型，應該說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現在我們處在一個什么情況下呢？我們還遇到哪些問題和挑戰，這是我們應該說的，所以成績要講透，但是問題也要講透，這樣我們才能有前進的方向。所以我下面第二個問題，應該說比較重點的幫助大家分析一下我們面臨什么樣的挑戰，這個挑戰是未來的挑戰，不僅僅是當下的挑戰。

第二個就是挑戰。第一個挑戰就是問題，中國經濟主要就是靠投資，而且是政府投資帶動，2009年全年投資GDP拉動8個百分點，投資高增長增加了對重工業的需求，輕重工業冷熱不均，2009年增速高達21.4%，輕工業增速是12.1%，較2008年2月份下降了2.3%。政府帶動投資，我們有4萬億投資的計劃，然后我們很多的投資都是投資到鐵、公、機就是鐵路、公路、機場，民間投資不足，全八國有投資同比增長35.2%，高于非國有投資7.15個百分點，二者增速差仍處于歷史高位。從固定資產投資到位資金看，全年國家預算內資金同比增長53.7%，增速高于其他各類資金，也高于往年的35%左右的平均，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國進民退”

這里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市場主導型內需增長乏力。主要表現在：一是居民消費潛力難以釋放。近年來，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占GDP的比重總體上呈現出下滑的趨勢，這一比例由1988年的49%下降到2009年的37%。雖然，近年來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有所回升，但是還是很大的問題。但是當前外需對經濟貢獻減少甚至幾乎喪失，轉變經濟刻不容緩。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外需拖累經濟增長。出口導向型增長模式不可持續。2009年全年經出口1960.61美元。同比下降33.6%，并對GDP的增長產生了巨大的拖累作用。下一階段由于受制于全球經濟緩慢復蘇，歐美等國消費模式轉變以及全球貿易保護主義的日趨泛濫，期待中國出口迅速恢復至危機前水平是不現實的，而現在我們已經出現了貿易逆差。

這兒有一個表，大家能看清楚嗎？就是我們2007、2008、2009年GDP的增長，那么消費、投資、進出口的貢獻。我們前年不看了，實際上我們2007、2008我們應該說消費、投資、進出口都比較平均，2009年的全年我們最終是增長了8.9%，其中消費貢獻了4.6%，資本形成總額總投資貢獻了8%，而進出口-3.9%，就是拖累了GDP的增長。第二個我們看到去年的GDP的回升主要還是投資帶動的。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信貸放量激增，市場靈動性充裕。實際上去年我們最初的時候，定的信貸的增長是5萬億，去年到了開兩會的時候不行了，增長到了6萬億，但是我們到去年6月末貸了7萬億，所以我們下半年就控制了，實際上我們沒有說，必須控制到10萬億之內，下半年我們緊縮了，實際上我們已經放了那么多了，所以最后到了下半年我們確實是放少了一點，但是最終是9.59萬億，這在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這個是過去我們增得多的時候就是3萬億，現在我們一年是9.59萬億，將近9.6萬億，所以說大家擔心貨幣哪里去了，會不會通貨膨脹啊。

由于貨幣投放應該說過多，通過信貸的角度，那么然后從去年的11、12月份開始實際上就有通脹的壓力了，雖然2009年全年物價水平低位徘徊，但是PPI環比自2009年4月份以來連續9個月實現正增長，同比在12月首次轉正即上漲1.7%，受食品類和居住支出類商品價格上漲的影響，2009年12月CPI無同比增長了1.9%。

那么一月份還上漲居民消費物價指數上漲1.5%，2月份上漲到2.7%，是這樣的。所以大家非常緊張了，是不是3月份今年還沒有公布，會不會超過3，超過了3怎么辦？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物價上漲的很快，所以我們去年下半年已經提出了通貨膨脹預期的管理問題。工業品出口價格上漲也比較快。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資產價格飆升，資產價格飆升有人說房市股市，我說你們不要說股市了，再說股市飆升我都急了，因為大家全套牢了。但是必須承認房市確實問題很大，但是股市問題并不大。主要是房地產價格上漲幅度過大，2009年3月起國內房價連續9個月環比上漲，12月份環比上漲1.5%。當月同比漲幅高達7.8%，目前，北京等一線城市的房產租售比已突破1：400，遠遠超過了國際1：100，1：200國際水平。

2010年的1月份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同比上漲9.5%，漲幅比去年12月份擴大了1.7個百分點，環比上漲1.3%；2月份國家在1月份都出來調控政策了，2月份不給面子還上漲，實際上3月份還上漲，這個就是說我們的房地產價格，就是說這個房市到底怎么操控的問題了。有人算了一筆帳，說中薪階層一百年不吃不喝買不了一套房子，這個不知道怎么算出來的，但是就是這么說的。這個房屋和收入相比，房價實在是太高了，而且漲也是太快了。

還有幾個問題，產能過剩問題不能回避。2009年第四季度，工業企業產能利用率81.5%，較2008年前三季度84%的水平明顯下降。2009年10月，發改委將鋼鐵、水泥、平板玻璃煤化工，多晶硅，風電設備等6個行業作為調控和引導的重點，同時列出了電解鋁、造船、大豆壓榨等產能過剩的行業，這是一個問題。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就業壓力仍然非常大。2009年我國全年新增就業人數1102萬人，較2007、2008年均有所減少，這意味著大規模的投資并沒有吸收足夠的就業，解決大量勞動力的就業仍然是中國當前甚至是2020年以前的一大突出任務。而我們現在這批就業還沒有包括農民工的統計，實際上還是全國登記就業人口。第三產業中的服務業具有吸納就業能力強的特點，扶持其發展有助于解決一些就業問題。但是中國的第三產業，尤其是服務業，在創造就業和產值方面還相當落后。2009年中國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分別是10.6%，46.8%和42.6%，而印度在2004年第三產業的占比就已經達到了51%，韓國2008年就達到了60.3%，第三產業我們現在差得還是比較遠的。就業的問題可能是今后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一個非常大的壓力。

從外部來看，世界經濟恢復基礎也不穩固，國際金融危機仍然存在，全球性挑戰壓力增大。別說跟美國貿易戰，歐洲股權債務危機這就出來了，希臘問題也出來了，前一段出現敵稗問題，所以存在國際經濟會不會二次探底的這些問題。我們的國際貿易肯定受到很多的制約，包括我們要對外投資也受到很大的制約，而且存在人民幣匯率問題，現在美國是130多個議員提出來，讓奧巴馬逼人民幣必須升值，而且大幅度升。世界銀行和國家貨幣組織也說人民幣應該升值，而且國際貿易面臨貿易壁壘和貿易保護的問題。然后同匯率問題攪合在一起給我們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

應該說2009年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經濟最困難的一年，這個最困難的一年已經過去了，那么“兩會”報告里頭，包括溫家寶總理多次講過2010年是中國最復雜的一年。那么今年復雜怎么復雜呢？就是我總結了一下，從短期來看，應該說我們中國的經濟有所回升，但是還不牢固，是不是剛才肖總說的已經過熱了，實際上一會兒我再說，過熱沒有過熱。已經恢復了，但是還不牢固，而且不能說我們完全走出了經濟危機的陰影，積極變化和不良影響同時呈現，短期問題和長期問題相互交織，國內因素和國際因素相互影響，國內除了就業之外，結構性的矛盾非常突出，內需增長緩慢，我們要擴大內需，怎么擴大呢？增長不上來啊。靠投資帶動不行了，不是內升的，經濟結構不合理將成為制約中國經濟平穩增長的重大因素。

所以說今年和今后中國經濟遇到的最大的問題是，中國經濟進一步發展的活力和動力在什么地方？過去我們靠改革，靠解放生產力，農村承包城市股份制，配合金融改革，應該說創造了30年的奇跡，我們是否還能創造未來30年奇跡呢？如何保持中國經濟平穩較快的發展呢？溫家寶總理指出要處理好三個問題，第一個是保持經濟平穩發展，第二個要注意通貨膨脹，第三個進行經濟結構調整。這三個問題關系處理不好，問題非常大。當前的問題就是中國刺激經濟政策要不要退出，如何推出？從長期以來看來，中國不能走出口拉動的路，要增加內需，怎么樣增加內需，要從根本上戰略上來考慮這個問題，那么今年的“兩會”傳達了兩個信息。一個是中國經濟今年怎么辦？第二個是中國經濟未來怎么辦？這是我們必須思考的問題。這是我分析就是說我們還存在問題，存在挑戰，我們必須正視，要不正視這些問題可能對我們今后的發展要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第三個問題就是說到了通貨膨脹的問題了，第三個問題我這里的標題是：保持政策的連續性和穩定性是完全必要的。提高宏觀調控水平，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要處理好經濟穩定較快發展，經濟結構和管理通貨膨脹預期的關系，那么鞏固和增強經濟回升好勢頭，要繼續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這是去年的中央工作會議說到，今年中央在各種會議文件和“兩會”上都是強調的，還是要繼續執行這個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

首先積極的貨幣政策是不能退縮的，而且今年要發揮重要的作用。要突出積極的作用，增加對“三農”教育科技衛生文化教育等節能環保等方面，和中小企業，居民消費欠發達領域，要保持適度增長，要嚴格控制高耗能高排放行業和產能過剩行業的貸款，財政政策是不能退的，另外我們已經投了那么多的在建項目了，不投了行嗎？所以GDP財政政策是不能退的，而且不能退，在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沒有更多的爭論。

關鍵的就是貨幣政策要不要退？那么我的觀點包括巴曙松，或者是其他一些觀點是一樣的，有的人看了3月份的數字，2月份的數字以后，增長了2.7以后，貨幣政策立即退出，不少經濟學家都是這么說的，實際上本人認為貨幣政策不易很快退出，為什么？那么貨幣政策退出的重要標志是加息，其他的說今年已經兩次調整存款準備金率了，或者是公開央票轉變，因為我們必須做出調整。如果說貨幣政策退出的重要標志就是加息，也就是說4月份應該加了，為什么呢？現在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加息關鍵在于是不是通貨膨脹。加息和其他的調控不一樣，第一個就是是不是經濟過熱，第二個是不是通貨膨脹。如果這兩個因素都具備的話，必須加息，毫無疑問。今年為什么又提出來了呢？因為前一個月公布了二月份的數字以后，加息的聲音落下來一些，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些GDP增長了12%，又投資房地產，這不過熱了，怎么去看呢？我個人認為，從目前來看，可能還夠不上經濟全面過熱，或者是一些個別的一些情況。

從整個中國經濟來看，現在還是在恢復增長的時候，國內外的因素還存在很多的不利，現在必須保持我們經濟的穩定發展，今年我們總的來說必須保8以上，當時說沒有問題的，現在我們沒有看出來那么全面的過熱。

第二個問題是物價的問題，今年物價的上漲還是比較快的，但是物價上漲，今年上半年總體來說是溫和上漲，不會過度的，或者是過熱的上漲。為什么我們會高，大概3月份還會高，去年很低，今年比去年高了100%以上了，因為有一個翹尾的因素。第二個問題現在大家來看二月份來說，主要還是糧食價格上漲6%以上，還不是一個全面的上漲。所以說目前來說應該說通貨膨脹問題并不是很嚴重，主要的矛盾還不是通貨膨脹和經濟過熱的矛盾，主要還是經濟平穩發展的一些個問題。所以說在這個時候，如果說貨幣政策輕易地退出，對未來經濟的發展是不利的。我個人認為溫和的通貨膨脹是可以接受的，在經濟發展和經濟結構調整的時候，如果一點不出現通貨膨脹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要投資，要解決就業，你就得有貨幣的投入，有信貸的投入，有投資啊。所以通貨膨脹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我有一個觀點，只要我們GDP的增長過于通貨膨脹，只要人民幣的收入的增長高于通貨膨脹，我們是可以接受和忍受的。

所以關鍵是我們如何提高人民幣的收入，就得解決居民發展的問題。比如說現在養豬又賠錢了，就是說生豬價格，怎么樣讓農民去養豬呢？再提高貸款利息更不容易的，你得給他補貼他才養的，如果大家都不去養價格會肯定上漲的。我的認為是貨幣政策的退出，我認為今年可能要退，但是退的方式不要太激烈了，因此說把握好經濟增長的速度，去年我們的信貸主要是投入到房地產，投入到鐵、工、機上面了。今年應該投資更多的中小企業上，包括“三農”上漲根據情況來設置調解，未必不一定那么激烈的退出。這是我的一些觀點。

中國再像過去30年那么發展，粗放型的經營，投資帶動，實際上是已經不可以了，所以說現在重要的任務是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刻不容緩。應該說要加大經濟結構調整的力度，提高經濟發展的質量，要以擴大內需，特別是增加居民消費需求為重點，優化產業結構，努力使經濟結構取得明顯的進展，這是我們努力的方向。這里面我覺得有三個問題，從近期和長遠要解決好，第一個就是要加快城鎮化步伐，城鄉結合發展。

在擴大內需方面，中央明確提出2010年要擴大居民消費需求，“積極推進城鎮化”等重要議題，放寬中小城市和城鎮的戶口限制。城鎮化一方面可以落實擴大消費，另開生面可以消化過剩產能，第三方面可以保證經濟增長。我們現在提城鎮化和過去所說的城市化是不同的，過去的城市化我們要大城市無限度的曼延，實際上我們當時提的幾個口號，現在是一億多的農民工進城了，然后可以讓他們把家屬也到北京、深圳、上海等，今年我們轉移3億，再過兩年我們轉移5億，再過兩年我們轉移8—10億。

而且中國的轉移，一旦城市出事我們兩千萬的農民工回到鄉村，怎么解決問題呢？叫就地解決問題，那么就是在當地把農村應該變成城鎮化，集鎮化，使很多的農民都變成城鎮的人員，而在這里頭就使農民變成工人，就是變成一個工人，那么在當地發展第三產業，旅游，當然可以從東部沿海轉過來的企業，他們出去打工回來當老板，這樣就地來解決一些問題，這也是解決人口的轉移問題，就是就地從農村轉移到城鎮，他們轉移到城鎮，從農民變成工人以后，就可以解決子女入學問題，解決醫療問題，解決其他的待遇的問題。所以城鎮化問題大家不要看好，是非常重大的任務。

我最近看了一個材料，是鳳凰衛視的一個人提出來的，他提出來10年解決城鎮化，當然有些快了。我們村村通路，村村通電實際上浪費多大的資源啊，而且現在出現的問題是高壓電通到村口，拉到住戶，沒有人出錢，個人不愿意出錢的呢。能不能把這些疏散的人集中到一起來居住呢？然后來解決生活問題等等，包括山區等等，還有一些轉包股份制，就是土地可以入股，所以采取這種辦法，少數人去經營，多數人進城這樣來做，來解決問題。所以城鎮化的問題大家要非常的注意。而且解決產能過剩的問題，鋼鐵、水泥這些過剩，我們建設新農村的時候都可以用上了，不都可以了嗎？而且解決了很多人的就業了。

所以說要把這些問題來看一下，城鎮化是我們解決產能過剩的一個動力，穩妥推進城鎮化將推進基礎建設設施帶來更大的投資增長，以及消費的投資，不是要擴大內需嗎？現在農民的內需很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