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農：應真正打破國企行政壟斷 資本斗不過權力

鳳凰財經訊 3月3日，由鳳凰財經舉辦的《國企改革危與機》午餐會在北京舉行。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所研究員，天則經濟研究所理事趙農在會上表示，國企改革一定要真正打破行政性壟斷，讓民企以企業的身份直接進入，而不是以資本的方式。當民營資本不能占主導地位的時候，那就是羊入虎口，誰都知道資本是斗不過權力的。

天則所《國有企業的性質、表現與改革》研究報告顯示，規模及規模以上國有工業企業的真實經營資產收益率：2001—2009年是-4.29%。趙農認為，這撕掉了國企盈利的面紗。對于國企，如果感覺通過設置行政壟斷可以賺更多的錢，那就會設置很多壟斷，賺更多的錢。國企表面的盈利是從行政性壟斷當中獲得了巨額帳面利潤。

那么，國企改革的動力來自何方？趙農認為，第一，觀察家和評論家拿起自己的筆，發出自己的聲音，對事實予以揭示，對道理予以闡明，對丑惡的這種行政性壟斷予以批判。民間的企業家也應該提出呼吁，應該真正打破行政性壟斷的地位，讓它以企業的身份直接進入，而不是以資本的方式。當民營資本不能占主導地位的時候，那就是羊入虎口，會被資本所侵蝕，誰都知道資本是斗不過權力的。

以下是文字實錄：

趙農：關于國企改革問題我的確有很多話要說，提到2010年天則所當時召開一個會議，關于國進民退方面的研討會，當時針對日照鋼鐵被山東鋼鐵兼并，大量山西民間的煤礦被兼并的、驅逐的、收購的，面對那樣國進民退明顯的趨勢，天則所2010年開了這樣一個研討會。開完之后我們進一步達成了某種共識，認為如果國有企業的績效都非常好，沒有那個動力再來進行改革。首先要對國有企業的真實績效做評估，后來才由我執行負責，由盛洪總負責的《國有企業的性質、表現與改革》的研究報告。該研究報告揭示了規模及規模以上國有工業企業的真實績效，真實的經營資產收益率：2001—2009年是-4.29%。引起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等于是把面紗撕掉了，也讓長達十來年人們放棄對國企改革的關注這樣一種態勢得到扭轉，重新開始關注國企。天則所也一發不可收拾，做了關于中國行政性有關的研究，這個報告也是我執行負責的。

做了這兩項主要研究之后，我個人感受是，大家一般認為朱镕基時代是國退民進，這前十年是國進民退，這兩個似乎是矛盾，經過我們的研究發現，實際上并不矛盾，因為他們統一的想法還是把經營性的國有資產轉化為盈利性的國有資本。政府由標準的一個公共物品提供者轉化成為一個既是一個公共物品提供者同時又是資本擁有者的雙重地位，我認為這一點理論上的揭示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要盈利也具有資本家所具有的性質，當它能賺錢的時候會拼命的賺，如果感覺這個行業不能賺錢的時候要求國有資本退出。感覺到可以設置某種壟斷，特別是利用公權力設置行政性壟斷賺錢，這點非常重要。

九十年代中后期國退民進實際上是大量競爭性行業，國有企業大面積虧損造成巨大財政壓力狀況下出來的，后面為什么有國進民退反向趨勢，是因為從行政性壟斷當中獲得了巨額帳面利潤，會堅持。這兩個相反的行為實際上是統一的性質所決定，同時是一個資本的擁有者。面對這樣的情況來進行分析，我就對這次混合所有制進一步資本化是持謹慎悲觀的態度，而不是謹慎樂觀。有兩條路可走，當形成資本化的時候如果往積極的方向走，就會把一些經營性的國有資產的資本轉化成為一種社保，逐步進行退出。更悲觀的角度，往另一個方向演變，少量的國有資本可以控制更大的社會資本，同樣納入到行政性壟斷的范圍之內，所以這兩種可能性都存在，況且我認為后者的可能性會更大，道理何在？是因為政策的制定權掌握在國有資本與公權相結合的部委、部門手中，這點非常重要。我就問改革的動力究竟來自何方，面對這樣的情況究竟怎么來做，有幾個方面。第一，觀察家和評論家拿起自己的筆，發出自己的聲音，對事實予以揭示，對道理予以闡明，對丑惡的這種行政性壟斷予以批判。民間的企業家也應該提出呼吁，應該真正打破行政性壟斷的地位，讓它以企業的身份直接進入，而不是以資本的方式。當民營資本不能占主導地位的時候，那就是羊入虎口，會被資本所侵蝕，誰都知道資本是斗不過權力的，讓你進去就進去，我就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