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連冠”的社會保障改革何去何從

D06 慧及人生

“四連冠”的社會保障改革何去何從

唐鈞

3月13日上午，十二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閉幕后，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時，社會保障問題被壓軸提出。而據媒體報道，“自2011年以來，‘社會保障’已連續4年位居人民網兩會熱點調查榜首。”社會保障制度改革，在2002~2012年十年間，最主要的成就就是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和城鄉低保做到了全覆蓋。但是，關于“全覆蓋”后的進一步改革，可能水太深，現在要摸石頭實在也不易，因而近兩年來似乎還沒有明確的改革方向。另一方面，因為社會保障是與社會大眾切身利益關系最為密切的社會政策，所以，每年兩會期間，公眾最關心的也就是這個議題。

在社會保障的大框架之下，面臨著“增強公平性、適應流動性、保證可持續性”三大難題的養老保險，應該是爭議最多的。有關部門提出的對策是“并軌（雙軌制）”“合并城鄉居保”和“延遲退休”。但這些對策能否真正解決問題，各方面看法不一。

在“延遲退休”問題上，有關部門可能會對“漸進”重新給出定義，其實質也許是緩兵之計。當然，如果能夠趁此機會，官員們和專家們都冷靜下來，再捋一捋思路，把視野打開，應該會對政策設計大有裨益。保證養老保險制度可持續性的社會政策選項，其實很多，而“延遲退休”可能是其中的下下策而已，大可不必固執于此。

在“合并城鄉居保”問題上，這項政策使一對雙生的寶貝合二為一，其意義應該說僅此而已。但是，按照現在的發展趨勢，城鄉居保未來的保障對象可能會達到5億多，這個結果是否意味著，試圖以一個低標準制度來應付被城鎮化的農民，養老保險將以新的“二元化”的方式被固定下來，對此仍存疑慮。

再次，“并軌”或“雙軌制”問題會繼續發酵。但沿著這個思路往下走，結果可能是“什么都沒有改變”。現在媒體和公眾把“機關人員抵觸情緒非常大”當作“并軌”的障礙，其實未必。想一想，地方政府作為“用人單位”，將要用地方財政為所有的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支付20%的養老保險費，這筆可能涉及4000萬~5000萬人的費用會是多少？就算每人每年10000元，那也是4000億~5000億元。

醫療保險，很多大城市近年來因為實施了醫保卡，精簡了門診、住院的付費手續，報銷費用達到了80%或更多，公眾的反映是正面的。當然，醫患關系緊張且愈演愈烈，但這不是醫療保險能夠解決的。搞笑的是，倒是官員們在挑起爭論。因為俄羅斯實現全民免費醫療，本身享受著免費醫療的高官便出面教育民眾“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實屬不智。

在2014年兩會上，提高醫療保險，尤其是新農合和城市居民醫保的報銷標準是討論的熱點，現在的對策是用新農合和城市居民醫保的滾存結余再做大病醫療保險。代表委員是否會有更好的提案建議？譬如“神木經驗”，即用每人每年平均500元的醫療成本，提供了保障標準較高、保障范圍較廣而且城鄉統一的醫療保險待遇，能否得到重視和討論，公眾將拭目以待。

城鄉低保，最近國務院出臺了《社會救助暫行辦法》，使得這項每年支出財政經費將近2000億元的社會保障制度有法可依了。然而，問題在于，中國的社會救助立法草擬和討論達10年之久，結果是出臺了一個“暫行辦法”，這不能不說是當代中國立法史的一支“奇葩”。

希望兩會后，社會救助立法問題能扎實推進，總結以往的經驗和教訓，以使一部真正的《社會救助法》早日出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