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在繼續 “航程終結”的遺留懸念

張涵 于盟 秦偉 賀莉丹

澳大利亞航空業專家分析，如果殘骸在國際公海找到，可能也將由澳大利亞調查人員最先進行分析，不過，最終殘骸會被運回馬來西亞。

北京時間3月24日晚，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在緊急發布會上宣布，新的數據顯示，MH370航班墜入澳大利亞城市珀斯西部的南印度洋海域。他使用的“終結”（ended）一詞，迅速被許多媒體翻譯為“墜毀”。

在當晚的新聞發布會上，納吉布壓抑緩慢的聲音似乎粉碎了所有的僥幸和希望。他說，根據新的分析結果，英國空難調查處（AAIB）和國際海事衛星組織（Inmarsat）認為MH370航班曾沿著南部走廊飛行，它的“最終位置”是在珀斯西部的印度洋。

納吉布說：“這一海域遠離任何可能的降落地點。因此我只能帶著深深的悲痛和惋惜告訴你們，根據這一新數據，MH370的航程終結（ended）于南印度洋?！奔{吉布沒有介紹更詳細的研判依據。AAIB也表示不會提供更多信息。

北京麗都飯店瞬間充滿了哭號。與此同時，質疑之聲也不斷涌現?！拔覀儾幌嘈欧治?，我們只要證據！”一位家屬對現場媒體表示。

此前，有一條“馬航發給家屬”的短信已經流傳，其中稱“排除所有的合理懷疑，航班上已無人生還”。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在吉隆坡看到，當地英文媒體也轉引這條短信。負責安撫家屬的志愿者說，的確是在與馬航溝通的社交工具群中收到這條消息。對此，記者沒有在吉隆坡家屬中得到確認。馬來西亞航空官方網站的公告亦沒有使用上述詞匯。

針對馬來西亞總理發布的最新消息，3月24日晚間，中國海上搜救中心表示正連夜研究方案，將加大搜尋力量，增派船只前往南印度洋海域繼續搜尋和打撈飛機殘骸。中國外交部新聞發言人表示，中方已要求馬方進一步提供得出這一結論的所有信息和證據。中方的搜尋工作仍在繼續進行。我們希望馬方及其他國家的搜尋工作也能夠繼續。

“沒有確認的殘骸，不是真正的結束?！笔摵桨嗌厦兰丝臀榈拢≒hilip Wood）的女友Sarah Bajc發表聲明說。她的觀點也是國際航空業調查組織的相關程序要求。事實上，3月24日疑似海域的搜尋很可能已經接近最終確認殘骸。此后關于事故調查的程序將可能開啟。

三次肉眼定位

納吉布的發布會后，視線再次集中到南印度洋的搜索中。中澳雙方于24日發現兩條不同線索，這不同于之前澳、中、法衛星發現的任何疑似物。搜救行動初步出現突破性進展，但距離最終結果仍很遙遠。

事實上，在過去的50多小時中至少有三架飛機用肉眼定位了疑似為航班殘骸的漂浮物，而這正是目前找到MH370墜落何處最直接的線索。

首次肉眼確認是在3月22日下午，一架澳大利亞民用飛機龐巴迪環球快車首次用肉眼看到疑似為木質貨架的海上漂浮物。根據AMSA（澳大利亞海事安全部門）新聞通告顯示，一架民用飛機辨認出一些可能相關的小物件，包括一個木質貨架，散落在五平方公里的海域上。此后，一架新西蘭皇家空軍獵戶座巡邏機被轉派往該地區繼續確認，但通過機上的電子設備，只發現了大面積的海藻。

“我們昨天看到的這個物體一部分可以被描述為木質貨盤（wooden pallet），其他周邊的物體難以描述，旁邊還有各種顏色帶子、綁帶，”AMSA救援協調中心主任Mike Barton在3月23日下午的發布會上表示。

3月23日，AMSA表示將木質貨架海域作為兩個搜索重點中的一個。而截至24日晚間仍沒有更多相應的信息。

第二次肉眼定位是在24日下午，一架中國空軍伊爾－76飛機機組人員發現的白色漂浮物位置在東經95.1113度，南緯42.5453度。從萬米高空看，其中2塊漂浮物面積較大，還有一些較小的白色碎片散布在方圓數公里的海面上。

根據鉑斯領事消息，機組已將情況通報澳大利亞救援指揮中心以及正在前往這一海域開展搜尋工作的中國“雪龍”號科考船。由于當天中國搜救飛機在該海域上方9000米，加上云層較厚，能見度低，所以對疑似白色漂浮物具體大小等數據不清，需待數據分析后方可得知。

AMSA表示，中國軍機24日早些時候發現的物體并未被隨后前往該海域嘗試定位的美國海軍“海神”巡邏機發現。澳方正建立移動模型以分析中方發現的物體可能去往的方位。

第三次就出現在數小時后。AMSA聲明顯示，澳大利亞東部時間14時45分（北京時間11時45分），一架澳大利亞空軍的“獵戶座”巡邏機在珀斯西南2500公里海域定位到了兩個物體，一個物體呈灰色或綠色，圓形，另一物體呈長方形，橙色。

當地時間晚8時，澳大利亞總理阿博特在國會說，這些物體和24日早些時候中國參與搜救的軍機發現的物體并非同一批。他宣布，目前澳海軍“成功號”正在該海域試圖確認這些疑似物體。

在吉隆一場同時舉行的發布會上，馬來西亞交通部長表示，這些所發現的物件可能會在未來幾小時內被“澳海軍艦艇找到”。

各方增大搜索覆蓋

根據目前了解信息，除了上述三次目擊外，此前中方、法方和早在20日澳方的衛星圖片總共給出了至少6個坐標，使得進一步搜索更加困難。

24日報道，澳大利亞副總理沃倫·特拉斯當天對媒體說，法國提供的衛星圖像上顯示的可疑物體同此前澳大利亞和中國提供的可疑物體“完全不在一個位置上”，目前的搜尋焦點集中在根據中澳衛星圖像所繪制的區域內。

根據已有信息，包括澳海軍“成功號”已經前往澳皇家海軍24日晚間所發現的兩個物體所在的海域，中國海巡01號正趕往澳方發現碎片疑似海域。雪龍號科考船也改變航向，前往發現疑似物的海域確認。據馬方24日稱南部走廊的搜尋海域已擴大到18.5萬平方海里。

而中方有更多貨船正向其他搜索區域進發。根據新華社報道，24日15時25分，中國貨輪“中海韶華”輪已抵達法國衛星發現疑似目標海區并開展搜尋；其余中方艦船25日前后將陸續抵達疑似海區。目前，“海巡31”、“南海救115”、海軍“999”和“863”在中國原劃定的南部搜尋區搜索前進；“海巡01”、“南海救101”向澳方公布疑似殘骸區域搜索前進；中方空軍飛機24日在搜尋區執行飛行任務兩架次。

此外，“雪龍”號預計25日上午抵達中方空軍飛機發現白色漂浮物海區；海軍“998”、“171”、“886”也將于同日抵達法方衛星疑似目標海區。

據法新社消息，法國調查者表示，目前使用潛艇搜尋MH370還“太早”。

新西蘭聯合部隊空軍司令麥克·雅德利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專訪中表示，在飛機定位殘骸之后，只有船只能夠進一步進行打撈。

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航空學院院長Jason Middleton教授在專訪中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澳大利亞安全運輸局具備分析殘骸的專業能力，如果在澳大利亞海域，由澳大利亞船只發現殘骸，該殘骸將被運至澳大利亞由當地調查人員最先進行分析。如果是在國際海域，由澳大利亞船只打撈起來，殘骸也將由澳大利亞調查人員最先進行分析，不過，最終殘骸會被運回馬來西亞。

接下來的搜尋工作繼續面臨氣候挑戰，澳大利亞氣象局發言人Eliza Grey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該局對搜尋海域的天氣監測顯示，24日有雨帶經過這片海域，風力增強，繼續有低云層影響能見度。25日，預計再有冷鋒從西部向搜尋海域移動，帶來陣雨、低云層等，影響能見度。而熱帶氣旋Gillian并不會對搜索海域造成影響，在未來幾天將逐漸減弱為熱帶低壓。

發布會后，有關尋找黑匣子的需求再次增加。印度洋中部水深在3000米或更深，黑匣子的搜尋和打撈將考驗各國深潛打撈水平，目前中美俄法日等國都有相應能力。

3月23日晚間，美軍太平洋司令部已下令太平洋艦隊將拖曳聲波定位儀運往相關搜尋區域，以備飛機殘骸碎片區域被鎖定的情況；一旦殘骸碎片所在區域得到證實，這一設備可大大加強美軍搜尋失聯客機“黑匣子”的能力。

據介紹，這套拖曳聲波定位儀系統型號為TPL－25，有能力鎖定水下最深2萬英尺（合6096米）以內的軍機或商用飛機“黑匣子”。

截至發稿時間，AMSA未如此前一樣發送每日搜索情況總結。（編輯 衣鵬 張凡 譚翊飛 申劍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