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A邁出資本開放謹慎一步

上海自貿區自由貿易賬戶（FTA）正式啟動，意味資本市場開放邁出重要但謹慎一步。此舉僅是為投融資便利化提供工具和載體，并非資本賬戶自然開放，央行在宏觀審慎原則下進行風險管理，對資本賬戶分類分步驟開放。

5月22日上午，央行上海總部宣布，在自貿區內啟動自由貿易賬戶FTA。央行公布了兩份相關文件，《中國（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分賬核算業務實施細則》和《中國（上海）自由貿易實驗區分賬核算風險審慎管理細則》。

兩份實施細則對FTA的開設和風險管理進行了規范，使自貿區內機構和境外機構能夠開展相關金融業務。央行此次開放FTA，表現出三個特點。

其一，建立規則統一的本外幣賬戶。

央行允許自貿區內和境外機構設立FTA，并將本外幣賬戶規則統一，實際使該賬戶在規定業務范圍內，進行本外幣自由兌換。賬戶規則統一，讓區內和境外機構享有同等主體待遇，顯示出自貿區平等自由競爭管理特點。

其二，將FTA業務延伸到區外，擴大開放范圍。

央行允許上海當地金融機構通過建立分賬核算單元，為開立FTA的區內主體提供經常項目、直接投資和投融資創新相關業務的金融服務，以及按準入國民待遇原則為境外機構提供的相關金融服務。

雖然區外的上海金融機構要分賬開展業務，但實際將區內開放的金融服務延伸到區外，為上海地區進一步資本開放提供服務實踐。

其三，審慎監管，謹慎開放。

開放資本項下賬戶，是中國金融自由化重要目標，但由于中國金融機構經驗不足，同時宏觀經濟處于調整期，如果資本賬戶完全開放，很可能導致資本流動出現異常局面，出現金融動蕩，因此，謹慎開放資本市場體現了央行務實的態度。

央行在公布賬戶設立細則同時，也發布了審慎管理細則，一方面體現開放性，另一方面強化了風險管理。央行的審慎管理包括微觀審慎和宏觀審慎管理，前者是對賬戶個體進行監控，防止微觀主體進行違規操作，后者是對地區資本開放與流動情況進行整體監控，防止內生性系統性風險出現。

央行此次推出審慎管理細則，不僅強調了管理內容，更明確了風險應對方法和工具，使風險管理更具操作性。

此次央行在上海自貿區啟動FTA，是中國資本市場開放重要一步，但央行同時對風險管理更抱有謹慎態度，特別強調，對于新的金融創新，“成熟一項，推動一項”，不會為開放而開放。

上海自貿區具有多重實驗任務，資本開放是實驗內容之一，由于對金融自由化次序有不同理解，學術界對資本市場開放時間表也有不同意見。按照國際經驗，更好的金融自由化次序應該是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在此基礎上，再實現資本開放。

央行管理者一度強調優先開放資本市場，但此舉遭到多數學者反對。一個更為務實方式或許是，各項改革同步進行，但謹慎推進。鑒于利率和匯率市場化尚未完成，央行在自貿區啟動的資本開放，也不會出現大面積開放的姿態。正如央行負責人強調的，FTA不是完全的自然可兌換，而是分類別、有步驟、有管理的資本可兌換。

盡管上海金融機構分賬參與FTA業務，但仍然存在資金越界流動可能性，熱錢或通過FTA進行境內外流動。同時也應注意到，由于區內機構具有投融資創新的便利性，自貿區很可能成為資金洼地，導致區外資金向內流動，從而出現流動性問題。因此，央行監管任務更顯艱巨。

FTA開放范圍有限，但具有重要意義，其促使上海金融機構直接面對開放、國際化的金融管理挑戰，加速其提升金融服務品質，改善風險管理能力。

作者簡介：

劉杉，經濟學博士，中華工商時報副總編輯，兼任南開大學國經所教授，北京工商大學經濟學院教授，中國人民大學信托與基金研究所研究員，北京師范大學管理學院MBA導師，曾供職于中國人民銀行深圳分行，著有《中國再平衡》，《聚焦生活中的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