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貫中：土地現在要么國家要么集體掌握，要分給民眾

權靜：下面請茅老先講幾句。

茅于軾：大家知道中國經濟面臨著巨大的下行壓力，中國經濟還有沒有潛力往上走？我覺得從生產單位要素來看，三要素就是勞動、土地和資本。這三個要素都有一些問題，但是比較起來還是勞動比較好，因為勞動沒有所有權問題，我的勞動就是我的。資本和土地都有所有權問題。

勞動的問題就是市場的壟斷，不讓你進，表現為農民不能進城。現在剩下一個最大的壟斷市場就是國家領導層的，治理中國需要找全國最有才的這些人，但是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土地的問題大家知道，土地沒有一個競爭的市場，供給方面沒有競爭。所以土地的價格出奇的高，搞的土地使用非常之扭曲，不能地盡其用。全國的房價高的出奇，原因就在這兒。

資本也是有問題的，我們資本主要的經營市場都是國家辦的，私人不能開銀行。

所以這三個要素用的都不好，相對還是勞動好一點，土地要素和資本要素都有巨大的潛力。今天我們討論土地問題，可以提更多好的建議。我本人不會參加任何課題，我只是來學習的。謝謝大家！

權靜：茅老說打破壟斷是勞動、土地和資本中最為核心的問題，土地問題也同樣要打破壟斷，增加供給。茅老的判斷指出了問題最核心之處。

接下來進入主題發言環節，首先請出文貫中教授，演講主題是“中國城市化無法回避的幾個問題”，有請文教授。

文貫中：首先謝謝鳳凰財經、東方出版社、天則研究所組織這樣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討論會。

中國確實到了不能再繼續回避土地制度改革的時候了。我有一點感慨，本來我的觀點在國內很難公開發表，我自己寫過的文章曾經被北京大學出版社拒絕。初審編輯特別希望發表，但是終審給槍斃掉了，說“土地私有化”這個說法不能公開。特別感謝東方出版社出版我的書，借此機會也對茅老師表示感謝，因為我的書強有力的推薦者就是茅于軾老師。

華生教授現在還沒到，他很喜歡總結分析，我看了以后覺得，他沒有把土地市場的分歧真正總結出來。所以我寫了一篇文章，最近在財經雜志上發表了。講講土地市場真正的分歧到底在什么地方：

第一、我認為所謂土地市場配置是起決定性的作用，這個問題現在分歧很大。比如在武漢會議上，華生說“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定，關于土地配置問題，里面是有錯誤的語言。所以，沒幾天派了國土部陳錫文和什么部門公開討論，說這個錯了，土地不能自由入市，小產權房要鏟除。很奇怪，一個黨的決議，大家都舉手通過幾天之后，居然有幾個人出來說是錯的，也沒有解釋。所以可以看出來這個分歧大到黨的決議都可以由幾個人再重新解讀而被否定。

當然，我們還是要回到一些基本的常識，第一就是“什么叫市場配置”，具體化為什么叫“土地市場”？我們都知道市場調整就是用價格來調整，這個價格一定要是充分競爭市場上的均衡價格，才能滿足供與求的平衡。如果要滿足這個條件的話，第一，所有的要素產權要非常清楚地界定才能夠進行交易。只有交易才有價格，沒有交易何來價格？何來市場配置？

第二，要素一定要自由流動。如果價格在這兒波動，要素不能跟進，價格上去了要素也不能流進來，這怎么叫市場自由調節？這是一個嘗試，中國始終在這上面做文章。前幾年一直聽說中國派了很多代表團到世界上，特別是主要國家，要讓人家承認中國已經是市場經濟了，而且你不同意就是歧視中國等等。人家弄的很為難，你們明明不是市場經濟，硬要人家承認，這也是有一些奇怪。結果有些發展中國家為了拿中國的錢同意了，這有用嗎？黨的決議要素市場沒有限制，所以這不是真正的市場，還是要繼續改革。所以這個常識應該繼續，如果沒有按照常識進行的話還是要回到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