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沃斯夜話第一期：李克強去推銷什么

鳳凰財經訊 2015年冬季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1月21-24日在瑞士達沃斯小鎮舉辦。李克強帶領2009年以來最高規格代表團出席本屆論壇。鳳凰財經主持人、《總裁在線》制片人權靜與FT中文網原總編輯張力奮在達沃斯期間，將進行“權力之巔”對話，以下為對話第一集。

權靜：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由鳳凰財經和FT中文網聯合為您推出了達沃斯夜話權力之巔節目，我就是權力當中的權主持人權靜，坐在我旁邊的就是FT中文網的總編輯張力奮老師，力就從您這個名字當中來。

張力奮：謝謝。

權靜：力奮老師，跟大家打個招呼。

張力奮：大家好。

權靜：我們也是非常榮幸，在達沃斯瑞士的這個小鎮上，又一次跟力奮老師做了達沃斯夜話的這個節目，這已經是我們合作了第三年了。

張力奮：對。

權靜：今年大家對力奮老師尤其關注，因為在您來達沃斯之前，我們剛剛看到消息說，您即將離開供職了很多年的FT中文網，所以大家熱愛您的讀者關注都特別關心您的去向，在我們節目一開始，能不能先給我們聊一聊。

張力奮：其實做新聞的人，自己成為新聞人物，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我這次有關我工作可能會有一些變化的消息出來以后，可能也是驚擾了大家。

權靜：沒有，因為大家對您還是很關心。

張力奮：其實是這樣，我提出，因為我現在做FT中文網的總編輯已經做了將近11年，所以我覺得，我這使命大致已經完成，我想有更多的時間，能夠做一些寫作和做一些研究，甚至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做一些旅行，但是FT他們還是管理層，非常的好意，還是希望我能夠繼續擔任FT中文網的榮譽的總編輯，對這個安排我已經接受下來了，所以今后我有三個月的時間，就是把我自己作為總編輯的工作好好的交接，大概是這樣的一個情況，所以我也非常謝謝很多的觀眾，很多的讀者對我的關心，到時候我一定再跟大家好好匯報。

權靜：說到這，要進一步八卦一下，我看到一些消息，也提出您將會去任教或者，甚至具體指出了要去哪所大學，港大等等，是有這樣的去向嗎？

張力奮：可能是因為我最近剛剛去港大做了兩個多月的客座，所以大家就有一些聯想，但是我想因為我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在大學教過書，其實對學府學院做研究還是有興趣，所以不排除，以后可能也會有機會做更多的研究，甚至也可以把時間花在培養下一代記者，這可能性是有的，我到時候等過幾個月的話，剛才我說了，我會跟大家進一步的匯報。

權靜：好，我們也靜候力奮老師的佳音，確實從一個出色的總編輯到培養出未來更多的總編輯，可能未來的貢獻可能還要更大一些。

張力奮：這個很難說，現在不是有一句話嘛，我覺得到了這個年紀，可能就是要學會做減法，機會也可以讓出來給年輕人，不是現在年輕人有一句話就說，現在應該可以稍微任性一點了，我覺得到了我這個年紀，大概應該也有一些可以任性的資本了，做工作也做了挺辛苦，想稍微能夠多點時間，多點自由，這樣的話，可能還能夠學習新的東西，可能還能做一些能夠讓大家吃驚的事情，也不是說沒有可能及。

權靜：我對這個非常好奇，我們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這樣可以盡早挺到力奮老師的好消息。無論怎么樣，可能今年是力奮老師作為媒體領袖最后一年參加達沃斯。

張力奮：這個難說，我想作為FT中文網的總編輯，以這個身份的話，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后也可能用別的身份來出席，以后就很難說了。

權靜：所以也是一個特別難得的機會，因為力奮老師作為媒體領袖，可以出席到很多我們普通的媒體無法進入的場次，所以我們進入這樣夜話的問題，也是希望能夠通過力奮老師，讓大家能夠了解到更多更深層次的了解到達沃斯真正什么樣的內容。今天1月20日，其實達沃斯論壇的議程還沒有完全正式的開始，今天相當于是一個歡迎日，大家都陸陸續續到了這里，今天晚上有一個水晶獎的頒獎典禮，有一個歡迎晚宴，也就是歡迎從世界各地來的朋友，這個水晶獎很有意思，他是每年頒給藝術界人士的一個獎，為什么會在達沃斯這樣，他叫做世界經濟論壇，會有一個藝術這樣的獎項，您今年看這個水晶獎有什么感受，給我們聊聊。

張力奮：其實水晶獎的話，每年就是第一個最特別的節目，為什么會頒給藝術家，其實更確切的講，是頒給那些在全球有非常高的知名度，但是講他們的是他們工藝的勞動，不是他們的藝術成就，所以你們可以看到所有的最近的那么多年來，這個獎是從1979年設立到現在，那么多的獎有一個特點，第一都是非常有名的藝術家，第二，他們都在對貧窮的人口，對我們所講的很多的第三世界國家，他們都做了很多很多的貢獻，所以今天晚上，比如說安德烈-波切利，他本身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美聲的歌唱家，但他自己，我們不太知道的是他有一個非常非常大的基金會，就是安德烈-波切利的基金會，他因為自己是盲人，所以他把他自己的很多的精力都花在了為全世界失明的兒童做事情。

所以我覺得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今天晚上有三個藝術家獲獎，一個是建筑學家，一個是歌手，還有一個是美聲歌唱家，但在他們的背后，我們都看到，我們平時不太熟悉的一面，他們為公益，為人類所做的勞動和貢獻。

權靜：這個獎項也是代表著全世界的經濟界的人士，向這樣子為推動公益做出努力的藝術家致敬。

張力奮：對的。

權靜：晚上還有一個演出，那個演出怎么樣？

張力奮：大家都知道安德烈-波切利他到中國國內也演出很多次，我自己是非常喜歡這個歌唱家，因為他失明，因為他看不到，所以你會覺得他用全身的心里卻感受他的聲音，他也沒有夸張的動作，這都不需要，因為他能看到就是他的聲音，所以今天晚上他等于是跟意大利一個非常好的一個室內樂團，指揮也是非常有名的馬切洛合作了一場他的音樂會，唱了八首歌，我本來以為他可能來一下意思意思，一兩首歌就打發我們了，沒想到給了我們整個是一個臺音樂會，特別是到最后的幾首歌的話，幾乎他唱完的話，每一次我們都全場起立，雖然他也看不到我們，起立向他致敬，但是我們都覺得，當時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起立，向這位非常偉大的藝術家表述我們的敬意，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覺得七年施瓦布先生當年創辦WEF（世界經濟論壇）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是有遠見的人。

每當到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還是能夠把全世界的人良知，善良的東西能夠結合在一起，所以今天我寫了一段看上去稍微有一點諷刺的話，我說至少在達沃斯的四五天當中的話，你會感到人類是理性的是善良的，是包容的，我覺得這個是非常有意思的。

權靜：說到今年的達沃斯論壇，我們注意到跟往年最大的不同，如果從外人來看的話，一個最大的不同的是，那就是今年，我們總理終于來了，過去的三四年中國是沒有總理級的領導人參加的，好像是覺得中國聲勢要弱了一些，尤其是去年日本的首相安倍發表了一個主題演講，大獲風頭，所以讓我們覺得好像有點不平衡，今年的總理終于來了。

今年總理的率隊參加，會帶來什么樣的不同呢？

張力奮：我覺得這是我一點的一個觀點，我覺得就開會開會，說開會要有頭，開會沒有頭來的話，他的重要性就打折扣，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的話，我是覺得中國領導人應該多參與，像達沃斯這樣的國際論壇，雖然中國可能領導人都很務實，覺得出去訪問的話，要么采購，要么定合同，要看到實際的效果，但有的時候實際效果，他體現的是另外一種實力，大家現在最近一直在說中國要發展軟實力，今天我下午在會議中心寫文章的時候，軟實力兼理論的發明人就坐在我后面，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什么叫軟實力？講的簡單一點，第一，你要在場，你得要人在，你到場，在場，你才能顯示你的軟實力，否則的話，我覺得這個話就是無從談起。

所以，從1992年的時候李鵬總理當時第一次作為總理來過，到了2009年，大家可能還記得，正好世界經濟危機爆發，金融危機爆發之后，是在2008年的九十月份，溫家寶總理一月份到，發表了信心比黃金更重要的講話，我們都有所記憶，所以這次是作為總理，是第三次，今年我覺得李克強總理來的話，我想第一大家都非常奇怪，第二你從議程的安排來看的話，明天的第一個最重要的演講，最重要的主題演講是給了，這個待遇是給了李總理。

等于是去年安倍的待遇，你剛才特別提到，去年很多中國代表聽了安倍的發言，特別是看到安倍在整個會場里面很受歡迎，成為明星，心里面都覺得不爽，但是不爽管不爽，最關鍵的是自己的領導人得來，所以我想今年中國的總理自己來了，我相信達沃斯人會對他報以足夠多的關注。

尤其現在中國經濟在下滑，世界經濟狀況，目前恢復還是乏力，所以我自己覺得有很多問題會向他提出。

權靜：其實剛才力奮老師，您也說到了，中國的領導人都必須務實，要么是推動簽大單，要么是推銷中國的某些產品，現在李克強總理有一個首席推銷員這樣的一個綽號，也足以見得中國領導人的重心所在，你幫我們來預測分析一下，今年李克強總理來到達沃斯，他會做什么？他會去推動這些合約簽單嗎？還是他會去向外界推廣中國的一些產品等等。

張力奮：我自己覺得達沃斯不是一個推銷產品的地方，我覺得達沃斯是一個比較務虛的地方，所以我覺得對任何一個國家領導人來說的話，不管是他來自什么樣的制度，有的可能來自于西方的，我們所講的民選國家，我們也曾經看到過在達沃斯看到過很多，我們所認為的來自非民選的國家，但是所有的領導人來達沃斯的話其實他們都拿出最好的表現，很多領導人在國內是非常傲慢的，甚至是非常專制的，他們在達沃斯的話，他們都表現出非常溫情的一面，為什么？因為他們還是知道這個國家的形象非常重要。

所以我相信李克強總理來，我認為，你剛剛提到用推銷員，他的確最近幾年，中國的高鐵技術，我覺得他推銷的非常好，但我想他明天要來的話，最重要的是他如何推銷中國好的形象，尤其從最近一兩當中的話，中國無論是在外交的層面，地緣關系層面，國際關系方面，其實都有很多很大的作用，大動作一方面是表示世界有進展，另外方面也表示，這些大動作可能會引發很多疑問，甚至會引發很多很多擔心，周邊的國家。

所以我自己覺得，他可能要回答的就是說，中國到底最后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國家，我覺得這個問題看上去很虛，但這個問題其實還是很實的，就中國以后會不會變成一個擴張類型的國家，像去年其實你一定還記得，安倍晉三一段話，其實引起了大量的討論，就是把中國和一戰時候的德國作為比較。

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問題，還有呢？因為他是一個國際場合，最近一個時期的話，外國資本，特別是外國跨國公司他們在中國的待遇，他們有很多擔心，中國的開放，特別是對資本的開放，對于外界的開放，會不會悄悄停止了，因為中國現在自己的體量也大了，現在中國的資本是輸出的，所以我覺得這個問題，我自己感覺，不管是在公開的演講，還是在私下的討論當中的話，我認為李克強總理都會碰到這樣的問題。

權靜：您剛剛講了兩點，中國會不會成為擴張型的國家，他對國家的關系，他的立足點態度是什么樣的？包括第二點是中國對外資企業在中國的待遇會是怎么樣的？您剛才還提到一點，我覺得這也是第三個，可能總理需要非常認真去面對的問題，那就是中國的這兩年經濟出現下滑，中國現在已經成為了對全球經濟影響非常大的，最大的一個變量，您覺得總理會怎么樣回應外界對于中國經濟的悲觀的論點？

張力奮：說實話，現在我真的不覺得整個西方發達國家對中國整個經濟的看法是悲觀的，他們可能對中國經濟結構和制度當中的一些生存的問題，他們是有很多擔心，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個國家，美國今年的GDP預測的話是3個百分點，在整個歐盟區低于2個百分點，你很難相信一個來自兩個百分點的國家和地區會對7個到8個百分點，有很多指責。

所以我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們當然希望中國的經濟繼續能夠有，我們所講的十點以上這樣的一個，但這不可能，所以我覺得與其說他們非常非常擔心中國經濟下滑，倒不如我認為，其實對于中國經濟的生存存在，最擔心的還是中國自己領導人，但是國外領導人，肯定在想一個問題，就是現在全世界增長的引擎，放慢以后的話，他們肯定會受到影響，他們曾經想到搭中國的便車，能夠賺到的一些便利，可能在過幾年，中間消失了，或者不那么明顯了，現在可能要迫使他們說，他們自己得想一想，他們自己內生有沒有一些動力，可以來幫助他們，能夠提升他們經濟上的士氣，能夠提高他們的增長率，能夠提高他們的就業。

權靜：也就是他們對于中國并不是悲觀的，而他們擔憂的地方在于說中國經濟一旦增速放緩，他們自身會受到影響。

張力奮：對。

權靜：我們知道2014年中國經濟如果用一個關健詞來形容的話就是新常態，您覺得總理在他的講話當中會提到新常態嗎？他會怎么去跟這些世界各地的政商領袖去講新常態這個事呢？

張力奮：我覺得他明天的講話里面一定會談到新常態，但新常態這個問題現在是學習難談了。

權靜：為什么？

張力奮：新常態這個詞，現在我認為成為了一個我們所講的，就像一個籃子一樣，什么都往里邊放，幾乎可以把所有的大家不滿意的一些結構性的調整，當中所碰到的問題，你都可以把他放進去，所以一旦新常態是變成了所有問題的一個結合體的話，我就覺得很難在討論問題，所以我自己對新常態這個詞，我現在說實話有的時候我是敬而遠之，有的時候不知道到底新常態指的是什么？另外國外的，西方的新常態和中國的新常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我覺得其實不是一回事情，所以我覺得如果明天李克強總理能夠在討論中國新常態的時候，把一些真正具有中國特征的東西能夠非常明細表達出來的話，我自己覺得與會代表的話，一定會覺得說，有所收獲。

權靜：這就提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你說到了中國的新常態跟西方的新常態可能不是一回事，但背后的東西，是說他們可能要用不同的語言，或者同一種語言來表達，背后的意思可能是不同的，所以去年安倍之所以他出風頭，在于他是用英文來做的演講，您預測一下，李克強總理在明天的主旨演講中，他是會用中文還是會用英文。

張力奮：這個問題矛盾，我自己覺得從我個人來講的話，我覺得既然去年安倍幾乎是用英文，安倍據我了解，在國內是從不講英文的，即便在國內的國際場合。

所以，去年我再會場里面，很多日本記者當時聽到，日本以相當不錯的英文把整個報告念下來以后，他們大吃一驚，在國內從來沒有聽過講英文。

權靜：除了吃驚還會感到自豪。

張力奮：很自豪，很明顯的，因為日本的記者，應該來說，他們對權力權威他們還是蠻有批判精神的，所以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今年中國領導人來的話，我相信李克強總理，以我所聽到的有限的他說的英文，我覺得他的英文水平應該是高于安倍首相，所以我覺得，他應該用英文。

權靜：你希望。

張力奮：我希望他用英文，但是中國領導人往往比較忠于國際慣例，他如果把這樣的一個跨國界的場合，看作是一個顯示自己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特征的話，他可能又會覺得說，我作為一個中國總理，我還是要用中文講，我與其這樣的話，我不如還是用通過同聲傳譯，所以但我自己覺得有的時候，有些規則的話，在適當的時候，該破的時候要破，我是希望他明天能夠用英文講，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是太大的，我今天下午寫的那篇文章，明天在FT中文網發表的，其實就講談了這個問題。

權靜：其實我們想想，可不可能會有一個折中的方案，但是我們都是局外人，我們替總理瞎操這個心，有沒有他主旨演講用中文，如果有一些回答問題的機會的話，他用英文來回答這些問題。

張力奮：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有的，或者說他在整個演講當中，用比較小的重要的段落，他來強調一下他作為一個中國總理對目前國際慣例的尊重，如果這樣做的話，我覺得效果會挺好的，我從來不太相信同聲傳譯真的是能夠，一個是那么準確，另外我覺得同聲傳譯，往往不能傳達很多很多聲音當中的東西。

權靜：接下來在聊聊，我們今年達沃斯的主題，今年的主題，中文講的是叫全球新格局，您覺得這樣的一個主題，他代表了一個什么樣關注的方向呢？跟往年有所不同的。

張力奮：我覺得這樣一個主題，好的地方是在于，基本上你可以判斷，根據世界經濟論壇的判斷，今年不會出什么太大的事情，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年要決定下一年到底應該關注什么問題，我一看到這樣的題目的話，全球新格局，非常籠統，所以我自己理解是，眼皮底下沒有什么足以撼動全球的一些大危機，但是從細部來講的話，幾乎每一個方向，都可以看到很多問題，比如說地緣政治，地區沖突問題，反恐的問題，年輕人的失業問題，網絡安全問題，環境問題，甚至我覺得，我看到有幾個是談到教育問題，幾乎你可以看到，大概是什么樣的，所謂新的常態，新的格局，是說人類社會的各個方面，現在都面臨要必須處置的一些問題。

是一個全面面臨問題，全面面臨挑戰，這種情況的話，我覺得是非常有意思，所以我自己覺得今年的會議會非常好看，也就是說，幾乎你不太可能在某些論壇上，你看到一下子飽滿，而有些冷冷落落，我會覺得今年大家的注意力的話，會相當相當的平均，有些人可能就會關注某一方面的問題，其實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事情，大家回到平常心，以平常心，在沒有眼前有危機的情況下，認認真真思考一些問題，能夠尋求一些常識，尋求一些共識，我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權靜：其實您說到這一點，我想到了有兩年，因為我作為一個記者來報道達沃斯，今年是第七年了，從09年和2012年那兩年來看，就跟今年的情況很不一樣，09年那個時候是金融危機剛剛爆發，全球都在救火的階段，那一年你可以感覺到就是彌漫濃重焦慮的情緒，大家都很恐慌，那一年其實是關注的焦點很集中的，大家都在想，怎么能夠從經濟危機走出去，到2012年的時候是歐元區面臨很大的問題，當然大家都在討論說，歐洲會不會崩潰的問題，那一年歐元區的話題也成為一個集中的焦點，今年就跟那兩年不一樣，沒有一個全球性的一個關注的話題。

張力奮：但是你細部來看的話，歐洲現在其實問題很大，一個是歐元區，現在其實還是很不穩定，另外就是從地緣政治來講的話，烏克蘭問題，我認為是一個定時炸彈，這個問題到底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解決不好的話，新的冷戰，是否會出現？有的專家已經認為，新的冷戰態勢已經構成，就是因為背后的俄國的因素和另外一段美國的因素，已經使烏克蘭問題成為一個跨國的問題，一個國際問題，另外我自己一個感覺就是說，雖然科技發展，但是有的時候，我們可能會覺得，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越來越脆弱。

權靜：我看您今天發了一條。

張力奮：這點我是，也許我們知道的太多了，我唯一的解釋，因為我們知道太多以后，我們就會覺得說，為什么這個世界那么脆弱，你說像前兩天巴黎的恐怖襲擊事件，合眾社，世界那么大的通訊社他的推特，他的帳戶被人偷走以后，黑客就造了一個謠說，在南海，中國和美國之間打仗了，你可以看一下，一方面我們會覺得我們自己在對自然，對技術的這種掌控讓我們變得無比強大和有利，但另外一方面的話，我就覺得，作為一個國家，作為一個制度，作為一個環境，我就覺得實在有的時候，我覺得說一種無力感，這個問題的話，我自己作為達沃斯來開會的話，我就非常希望能夠從很多科技和制度的創新當中，我能夠尋求到一些更多的信心的來源，我有的時候會覺得說，好像誰很可怕，就技術，技術的這種異化，有的時候并沒有使我們變得更強大，而使我們變得更加脆弱。

權靜：這個上升到哲學的層面了。

張力奮：的確有點。

權靜：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會議，讓全球最精英的那群人，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思想上形成一種共識，來形成一種合力，能夠讓我們的世界往更好的方面去比較。

張力奮：沒錯。

權靜：這個也是一個意愿所在。

張力奮：對。

權靜：今天我們在聊最后一個問題，今天夜話結束的話題，從企業家這個層面上來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理來了，所以企業家都紛紛的比較捧場，像馬云，阿里巴巴今年上市，馬云成為關注焦點最大的一個企業家，他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來過達沃斯了，他今年來了，包括任正非，我最近看過一篇文章，任正非曾經有一年來過達沃斯，但是他就完全沒有公開露面，他是在會場旁邊的一個酒店里面密集的見他全球的合作伙伴，就那個故事中寫到的，他那一次來實際上是一個務實的商務拓展的目的，今年他既然是有一個公開的網絡直播的一個演講，其實任正非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媒體上露過面了，我們在國內也都很少能夠見到他，為什么他也愿意說話，您覺得背后的原因是為什么這些企業家，至少我說的這兩個大咖，他們今年愿意說話呢？

張力奮：我覺得中國企業家一般都非常給領導人面子，我相信領導人來的話，今年中國的代表團整個規模就大了，差不多增加八十到九十人，企業家來的話，我想這個也是因素，中國領導人出訪的話，基本上已經形成慣例，最大的部分是企業家群體，所以我想馬云這次來，我覺得挺好，一方面我想可能他完成了上市以后，人也比較輕松，他最近學畫畫，學寫字，他英語又非常好，所以我覺得這是他非常好的一個地方。

任正非先生的話，大家其實，他是中國看上去最神秘的一個，我已經爭取采訪他已經好多年了，到目前。

權靜：連您都沒有采訪到他。

張力奮：沒有如愿，他沒有接受過一次一對一的采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我也不覺得我有這個運氣，成為第一個采訪他的人，我已經提出了，今年又提出了采訪計劃，估計實現愿望的可能不大，但我想他這次能夠面對。

我覺得這一次任正非老總能夠來，并且能夠跟國際媒體見面的話，應該來說對我們做記者來講的話，因為是個比較大的事情，他能夠常在一個地方那么久，又把華為變成一個具有相當國際影響力的一個公司，其實我們都非常想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后天碰到任總的時候，我一定會問他，你自己介紹，用一分鐘介紹一下到底你是什么樣的人，因為我們對你太不熟悉了。

權靜：這是一個好問題。

張力奮：所以，我覺得中國的企業家其實就應該在這些場合都出現，其實還是我們原來所講的，軟實力本身來說是需要你自己來說，我在這。

權靜：所以我們也希望力奮老師，后天見到任正非任總之后，跟他有一個私下的聊天之后，到底說了什么，能給我們帶來一些。

張力奮：我希望他能給我點時間，因為我想FT的讀者，包括我想鳳凰的讀者都非常希望了解，像他這樣的一個公眾人物。

權靜：最后，這也是我們今年夜話達沃斯的一個特點，我們的編導希望我們對當天的議程，包括第二天的說一句關健詞的祝酒詞，留給第二天的內容，我先說一句，來舉杯，共同為了達沃斯的論壇，我希望未來無論是總理在也好，總理不在也好，中國的領袖級的企業家，都能夠越來越多的參與到達沃斯論壇上，以企業家的身份更好的展現中國的軟實力。

張力奮：我覺得我跟你一樣的想法，因為其實中國自己本土每年開很多國際會議，國際峰會，其實咱們中國人是最在乎別人來和不來的，所以我覺得將心比心，有的大的國際會議，我覺得以中國的經濟體量和重要性，我認為不是一個給面子的問題，而是責無旁貸，因為你在，中國的影響力，中國就會更好的被外界所了解，中國現在已經到了這樣的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也就是說，他得考慮，他應該讓大家了解，剛才我們所講的，中國最后以那么多的資源，那么強的增長，那么大的人口，他最后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國家，我覺得這個問題，可能不是一個我們今天晚上能找到答案的問題，但是可能是全世界很多關注中國的人，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權靜：好，來我們干杯，謝謝力奮老師。

張力奮：不謝。

權靜：我們也不同跟大家一起干杯，我們希望2015的達沃斯論壇能夠在我和力奮老師，尤其力奮老師的觀察之下，呈現出越來越多的更深層次的，更細節的源源不斷的信息，提供給大家，最后我們也祝。

張力奮：另外我能不能說一句，其實今年的達沃斯增加了很多很多網上直播的這樣的一些場次，所以我真的覺得，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查一下WEF（世界經濟論壇）他們的網站，可以看看他們的節目單，因為參加達沃斯實在是太昂貴了，所以我覺得能夠在家里不花一分錢，能夠參與，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

權靜：包括剛才咱們倆聊到的馬云和任正非的兩場講話，都是有網絡直播的。

張力奮：對。

權靜：好，謝謝力奮老師，祝2015年的達沃斯報道成功順利。

張力奮：好的，再見。

權靜：謝謝大家。

張力奮：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