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代表熱議藥品招標 官方肯定不搞分散式招標

兩會期間的3月4日，由中國醫藥企業管理協會等25家醫藥行業協會組織了數十名兩會代表和政府官員溝通。在溝通中，來自制藥行業的代表對藥品招標展開熱議，而來自國家食藥監總局和衛計委的官員則表示，藥品招標經過多年試驗，目前采用放管結合的方法分類招標，在醫改試點城市可給以更大靈活性。

此前不久，國務院下發《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完善公立醫院藥品集中采購工作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5〕7號），這份“7號文”作為主管部門對現階段藥品招標的指導文件，在行業內引起極大矚目。而在座談會上，主管部門的官員也對這份文件給以了解釋。

藥品招標被指責主要拼價格

多名兩會醫藥行業代表表示，現階段藥品招標分省進行，而很多省份的藥品招標并非主要看質量、創新，而是僅僅停留在拼價格上。

人大代表、浙江貝達藥業有限公司董事長丁列明表示，最近國務院出臺了公立醫院招標的意見，針對國家品種和創新藥給予談判機制和談判機會，但是很多招標表現單純的砍價。比如湖南最近招標時間很短，但是評價以砍百分之多少為指標。

“我去年也提過，創新藥為什么招標這個問題一直沒有找到清晰的答案，國家本身給創新藥是自主定價的，我們的定價過程中自動把創新藥一類新藥降價，比國外同類藥便宜30%~40%。假如為了招標的目的，完全可以定得更高，留這個空間講價，我們把價格應該說前面已經合理的制訂好了，為什么還通過招標這個程序？”

人大代表、亞寶藥業董事長任武賢則提議，應取消藥品招標銷售中提供藥品檢驗報告的做法。他認為，目前在招標中必須提供當年的藥品檢驗報告單，這樣造成了省級藥監部門最長一兩個月審報告，山西省基本上五個月到七個月才能拿到申請建議報告單。而實際上制藥企業不會把不合格產品送檢，否則不合格企業早就倒閉了。藥品檢驗所的負擔很重，據初步統計，基本藥檢所送檢已經占到藥檢所整個檢驗報告的30%~40%。他建議在今后藥品招標中每年不需要再提供藥品檢驗報告，而應加大藥品監督抽查，保證人民用藥安全有效。

支持藥品招標的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教授李玲則表示，招標采購制度是全世界通行的市場做法，是藥品特殊性信息的嚴重不對稱性以及它的壟斷性決定的。

“看看歐洲怎么招標的？哪怕發展中國家巴西是怎么招標的？墨西哥怎么招標的？哪有醫院直接招標直接賣藥的？哪有靠小藥店能解決問題的？”李玲表示，其實沒有哪個國家像中國的藥品管制如此之松，如此之自由，而這樣做實際上是害了中國的醫藥行業。

制藥企業的代表本應該很關心藥品招標、藥品價格的改革，但是他們大都認為，“藥改”的成敗實際上依賴于“醫改”。如果對醫院的改革沒有進展，藥改實際上解決不了看病貴的問題。

人大代表、天圣制藥集團董事長劉群認為，進步方面首先是醫師可以多點執業。他認為，醫師多點執業并非對醫院的改革，而實際是對醫藥行業的改革，醫生出來了，才能緩解醫療行業的供需矛盾。其次是社會辦醫開放，再次是網上賣藥的放開。劉群認為，國務院對藥品集中招標的最新文件有很多亮點，其中廉價藥品恢復使用，婦科藥、兒科藥恢復使用，這是很大的進步，是對近十年藥品招標采購存在問題的一個糾正。另外，文件中要求醫院30天內及時付款，而過去所有的醫藥企業都深受醫院不能及時付款之苦，所有的資金陷到里面去，影響了產業發展。

“不要把藥改當做醫改，我們的核心是進行醫改，必須解放醫師的活力，一是讓醫師有尊嚴，二是讓醫師有收入。醫改還要讓醫院有活力，讓醫院從長期禁錮的管理體制當中走出來，只要醫院活力解決了，醫生的活力解決了，醫改才可能做成，否則醫改就是一句空話。”劉群說。

他建議，衛計委應該把醫師的自由執業、多點執業快速推起來，醫師自由執業、多點執業首先要求醫院不要管醫生的檔案，把醫生的檔案交給醫師協會，只有把醫生的檔案調出去了，醫生的多點執業才能搞出來。

推進分類招標措施

對于藥品招標遭遇藥企代表的大量不同意見，國家衛計委藥物政策與基本藥物制度司司長鄭宏表達了看法。

最近剛剛公布2015國辦發7號文件，這是目前關于規范公立醫院藥品集中采購的指導意見。鄭宏認為，這個文件總結了以往藥品集中采購的一些經驗。

“客觀地講藥品的集中采購走了十幾年，這之前是怎么采的？以前是分散采的，那就是上世紀90年代以后，從分散采購走到集中采購，有一個發展過程。現在有些專家學者還希望把這個權力干脆交給醫院，讓醫院自己辦。現在講交給市場，其實如果市場把這件事辦好恐怕作為政府部門更多的責任應該將精力轉到監管上。從上世紀到現在，藥品從分散采購到集中采購走了這么一圈下來，為什么走到今天這樣？實際上有規律可循，也有教訓。今天大家指出文件很大的亮點是分散采購，也體現了十八屆三中全會的精神，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同時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

鄭宏認為，分類采購不是所有藥品都拿去招標，經過幾年調研，經過醫院的長時間探索，現在推行的分類采購，基本上是三大方式：招標采購、直接采購、談判采購。“大家感覺到我們這個文件是放管結合的，有些該放就放直接掛網，有些恐怕還要更充分發揮市場機制，通過競爭使藥品能夠保證質量保證供應。對公立醫院改革的地區，我們更多給了一些靈活政策。”

制藥企業代表問題集中的另一個焦點是藥品審批過慢，嚴重阻礙了制藥行業的發展。對此，國家食藥監總局藥品化妝品注冊管理司司長王立豐坦言遇到的困難很大：“最突出的矛盾是我們的審評人員太少，申報的量太大，每年申報的量平均在9000件，而我們人員編制才120人，最近擴大招聘準備采取花錢買服務的方式，不受編制的限制來擴大審評隊伍，基本上給自己定位的目標為三年的時間，三年以后可以實現動態審評。”

國家食藥監總局局長吳湞表示，評審提速有時間表：“我們計劃用三年，如果還不滿意，我們再加速。”他認為，三年當中對于藥品審批要消化存量，平衡增量，按時限完成。

吳湞強調降低藥費很大程度上要靠仿制藥。“別小看仿制藥。一個藥做的好不好誰說了算？不是賣的越多這個藥一定越好，要社會公認，而且要國際公認。我們做好藥希望大家積極地按國際標準來做，積極參與，希望我們的仿制藥現在在國內和一些跨國公司比拼，同時我們要走出國門參與國際競爭。”

國家醫改辦領導小組專家房志武認為，相對于發達國家，中國的醫改用比較少的錢解決了比國外更大的矛盾。他舉了幾個數據：美國的藥費醫療花費是三萬億美元，中國是三萬億人民幣，按照比例匯率來算美國是我們的六倍。另外，美國是三億人，中國是14億人，分別乘以6和5倍，相差30倍，也就是中國人均醫療花費是美國的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