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金所董事長：再過三五年將不存在互聯網金融概念

陸金所董事長計葵生

編者按：當互聯網金融在博鰲論壇備受關注時，作為國內最大的互聯網金融公司之一的陸金所董事長計葵生自然忙的不可開交。

特別是趕在陸金所分拆轉型和30億融資的時間關口，各路媒體都想了解到陸金所轉型的原因和方向。從3月26日早上九點接受鳳凰財經專訪，計葵生接受了11家媒體的采訪，同時參加了一場有關互聯網金融監管的分論壇，與清華五道口教授謝平、中金公司前董事長朱云來討論互聯網金融監管問題，并于當晚從海口飛回上海。

而這一切在三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三年前陸金所剛開始，我們也敲了很多銀行的門，敲了很多證券公司的門，去談合作，但是他們沒有興趣，他們覺得你是比較奇怪的一個東西。那現在整個互聯網金融概念出來了之后，現在我們再去敲門，很多人樂意跟我們談。”

今非昔比，據計葵生介紹，經過三年的發展，陸金所已經積累了近800萬客戶，已經具有作為一家金融理財綜合的能力，而不僅僅是一家一般意義上的P2P公司。加上陸金所本身在非標資產銷售上的優勢，轉型是順勢而為。

此外，陸金所在轉型中分拆P2P業務的背后是中國分業監管體系的影響，當前P2P業務由中國銀監會監管，互聯網保險業務由中國保監會監管，互聯網資管、證券業務、股權投資由中國證監會監管，目前后兩者已有具體的監管意見出臺，但P2P監管政策尚未出臺，陸金所要走的更快，必須分拆P2P業務，與監管部門對接。

在陸金所轉型的背后，是整個互聯網金融行業在轉型，監管落地、利率市場化、互聯網+席卷一切，未來互聯網金融行業在異軍突起后將面臨轉型的挑戰。

在計葵生看來，隨著利率市場化和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再過三到五年不會再聽到互聯網金融這個議題，因為所有的金融業態都將與互聯網融合，傳統金融日益互聯網化，互聯網金融業態也將日益豐富，未來的不再有對互聯網金融概念的爭議，而是如何利用互聯網更好的發展自己。

“在這個環境里面誰對（新技術）用的好，誰的客戶服務做得好，誰就是贏家。”計葵生表示。

對話實錄：

記者：我們知道去年是P2P互聯網金融異軍突起的一年，但也有一種說法是，今年是互聯網金融的洗牌年，您是不是認可這種判斷？

計葵生：我覺得今年還是會看到比較大的市場的一個調整，如果我們說13年是開始， 14年是快速增長，15年因為整個行業會有一個比較明確的監管要求，還有就是說一個行業近一兩年，這個行業還是會碰到不同的風險，然后會有不同規模的因素在里面，所以現在我覺得， 15年一直到明年，你會看到，有哪一些公司整個的商業模式是比較成功的，是能夠持續的，那你會看到很多可能是他的商業模式不符合監管的要求，或者是他的整個風險處理的方式還沒到位，那基本上你會看到大的會更大，然后很多小的會比較難經營。

記者：你認為從商業模式上，哪種P2P更有發展前景？

計葵生：基本上P2P的一個最核心的概念，是能夠把貸款端做得很分散，就是說它不是其中的一個風險，每一筆貸款是比較小的，那每一筆小的你也可以再裁得更小，然后投資人也是比較分散，每一個投資人買的貸款不是一筆貸款，是多筆小貸款，這樣子的話它的風險是分散的，這樣子的模式是可以持續的。然后中間一個P2P平臺能夠比較清楚的做一個比較好的篩選進來，就是說誰可以到他的平臺來篩選。這個篩選的能力，所有的風險管理能力還是非常得重要。然后它的整個經營的模式，要確保一筆貸款有一筆投資人，不可以混合的，而且如果那一筆貸款比如說是一年的期限，那那個投資人就要投它一年，現在你看到很多P2P公司出了問題，其實它可能是貸款是一年，可是投資的期限就是兩個月，如果后面沒有新的錢進來，那這個現金鏈就會斷掉，就是期限錯配的問題。所以一個成功的P2P的平臺，就是風險能力也要強，它的這個一對一的關系，法律關系要維護非常非常清楚。

然后要處理的另外一個問題是融資成本，就是可能要一個比較好的二級市場的流動性，因為一般的投資人不喜歡把他的錢一投就投兩三年。他如果自己需要變現，要有一個比較好的機制。我今天買了，過了半年后如果我自己需要錢，那我就可以再把它轉讓出來，那這樣子的話，就可以避免出現期限錯配的問題，可以讓貸款人的需求被滿足，投資人的需求也能夠滿足。

記者：剛才您談到風險的問題，我們知道P2P公司一直在實行一種擔保模式，陸金所也有，但是你們現在可能是在不斷強調要去擔保，你們現在做的怎么樣了？

計葵生：其實這個概念是這樣子，其實在陸金所自己制作一個平臺，我們是接觸借款方也接觸投資方，那中間有一個第三方擔保公司，當然那個擔保公司是平安的，跟平臺本身是完全獨立的。

那我們為什么在過去兩三年，一開始發展的時候，會有這樣子一個機制？就是說你做一個風險的，尤其是對個人對微型企業這樣一個風險處理，一定要靠一個模式，一定要靠大數據來做分析，沒辦法一筆一筆去人看，那這個模式它要累計到一定的數據的量，還有一定的時間，才比較好判斷這個客戶是比較好的，風險比較低的，這個客戶也行，可是他風險高了一點。因為最后P2P的模式能夠是給投資人看清楚，每一個貸款人的風險是什么樣，可是你如果一開始就經營，還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沒有累計到一定的一個貸款量，這個模式的可靠性可能還沒辦法驗證，所以我們自己過去幾年是先有一個擔保的機制，因為所有的風險是在一個地方累計上。那個模式看得清楚之后，我們就知道我們的模式是不是很正確了，

我覺得這里邊有兩個概念。一個是，不管怎么樣，一個咨詢平臺，一個P2P的平臺不能自己提供擔保，這個對投資人會有比較大的風險。如果有擔保的話一定要有第三方，而且這個第三方一定是由監管單位來看，所以我們過去都是這么做。那未來我們會慢慢的就是把這個擔保的機制放掉，那怎么樣給它放掉呢？一定是說我們每一個借款人的專塊會越來越清晰，我們就可以告訴每一個投資人，這個人你要借的話，他變壞的可能性會大。這個人來借的話，壞帳的可能性是大了一些，可是回報可能也高了一些，所以他可以做一個平衡點。

然后我們也會考慮美國的Lending Club的一個模式，就是說每一個貸款還是會再裁得比較細一點，如果有一個客戶要借100塊，那我會把那個100塊的貸款分100個1塊錢，然后投資人來投的時候，他可能也投100塊，可是他的100塊是投給100個不同的借款人，這樣子按照數據的概率，比方說有100個貸款人來的話，可能會有5個還不了錢。可是投資人投到100的話，他不是一個0跟1的結果，可能95%就是正常，有5%是還不了，可是整體回報如果是10%，如果有4%還不了，他還是賺6%。所以我們會用這樣子一個比較分散的邏輯，靠我們這個模式，靠這個透明度慢慢去達到。那這樣子的話，其實投資人會看到比較高的透明度，他自己也可以看得清楚，如果我這樣子投的話，我還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回報。這個過程是未來今年可能二季度三季度就會開始運行。

記者：你們會去擔保嗎

計葵生：我們會開始進行，慢慢開始有這樣子新的做法出來。可是同時有一個蠻好玩的一個趨勢在市場上，就是說可能平臺自己提供擔保是不行的，有第三方擔保是不是可以繼續用，這個也要看監管的一些趨勢。可是同時最近我們也看到產險公司開始提供信用保險，所以我自己感覺是在互聯網金融還是P2P這個行業，其實一個平臺的目的一方面要滿足貸款人的需求，也要滿足投資人的需求。那慢慢地會有越來越多的第三方，會跟這個平臺也發生不同的這些關系，因為互聯網金融是一個端對端的概念，從一個融資需求到一個投資機會，有第三方提供數據，有第三方可能也會提供一些征信。比方說一個產險，金融保險，那是不是有一個投資人進來看說，我可以直接投，我的回報可能是12%， 我也可以去買產險的一個預約保險或者是一個信用保險，那我可能要花3%還是4%，可是我就比較安全。這樣子的一個整體的生態體系，在P2P也是會出來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未來一年還是兩年，我們會發現就比較難說這個市場是完全巨大的，因為提供方會一直變。

鳳凰財經：剛才您說到大數據，我想知道在你們看來，大數據在防控風險上面真正的有效性有多大？

計葵生：我覺得這個趨勢，就是說用各類數據包括行為的數據，包括它外面的一些餐飲活動的一些網站的一些數據等等，這些數據是有參考價值，可是你要把這樣子的數據跟他的過去貸款、還款能力結合在一起，去看這些數據有沒有辦法幫你更好地做一個預估，今天有一個人來借錢，他還款的能力強不強？

那我講一個簡單的一個例子，如果你看到一個客戶的一些消費，這個消費是一樣的，他是晚上九點去一個市場去買啤酒，其實晚上九點去買啤酒應該是正常的。可是如果你看到另外一個客戶，他是早上九點到超市買啤酒，那這個客戶的風險可能會大一些。所以其實這些數據會幫你做一些判斷，或者我們也看到，如果有一個客戶他的手機號碼，電話號碼過去五年很穩定是沒變，而且這個人只有一個手機，那他的穩定性還是比較高。如果你看到另外一個客戶，他有三個手機號碼，然后經常都在變，那這個人可能風險是比較大，所以你慢慢的會從這些不同的數據結合在一起，你會發現一些客戶的行為，跟他的還款能力或者還款意愿把它結合在一起，它可以增加你的預估能力。

鳳凰財經：但有的時候中國人這種行騙的手段特別復雜，他會根據你的規則來制定不同的行騙的方式，這種時候大數據是不是有時候就不能識別出來?

計葵生：其實風險管理本身它是一個動態的一個工具，就是說你今天設了一個很好的模式。再過半年一年你還是要把它再改一次，因為不管是你剛才講的人很聰明，他知道你的標準是什么，他一定會想辦法復制你的標準來升級，可是其實市場也會變，你會發現，比方說現在市場上的小貸公司，P2P公司越來越多，所以我也可以算準客戶的行為，他最近有沒有跑到多個地方去申請，這個也是一個給我了解這個客戶群最近可能確實比較多，或者是外面申請的比較多，所以你一直會了解這個市場的變化，客戶行為的變化，它完全是一個動態的概念，所以數據本身也是動態的，它不是一個你設計一個模式，用了三年不變，它是一個一直調整的過程。

鳳凰財經：還有一個問題，陸金所在做風控的時候，你怎么讓別人去信服你的風控？另外一個就是說，你能容忍多大的壞帳率出現？

計葵生：其實整個風險管理的一個概念，只有一件事情可以說話，就是你過去的這個呆帳率是多少。

即使你跟大家說我的模式很好，我的政策很好，我的人才很多，其實這些沒有太大用。其實我覺得P2P平臺未來，可能在這一次有這個P2P的監管條件出來之后，可能有一個地方會非常重要，就是未來每一個P2P的平臺，可能要透露一些數字，就是說它在平臺，進入他的平臺有借過錢的，過去的一兩年，他的累計壞帳率是多少，他的累計貸款余額是多少。其實馬上你就可以看得到，這個平臺可能客戶有100個人借過錢，每個人借了一塊錢的話，簡單來說有一百塊的余額，那過去的一年兩年，有多少是壞帳，那你投資人進來投的話你的回報是多少，你就慢慢的可以說，我現在得到了一個10%的回報，那我看到這個平臺過去的這個壞帳率是4%，如果我假設他的貸款跟投資人都是比較分散來看的話，你大概知道我今天投我拿到10%，我最后有可能回報就是6%，所以這些透明度是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過去幾乎這個平臺真正的數據是什么樣的狀況？它是對你的模式最好的一個證明，所以我們也會按照整個環境，也會往這個方向，讓我們經過整個的一個平臺真正的狀況可以透出來看。過去經過這個平臺借錢大概是多少，那在P2P里面其實也有很多不同的商品，有不同的期限，有無抵押，有有抵押。其實這些不同的商品的呆帳率，以及合理的呆帳率也是不同的，其實在這個問題上面有一個說法說，沒有不好的貸款，只有不好的價格，對不對?就是說如果呆帳率比較高，是不是回報也比較高，所以這個問題是一個連貫性的問題，那我自己，如果你問我自己的看法，我覺得現在在中國如果是一個純信用的一筆貸款一個P2P的貸款，我覺得合理的一個壞帳率，應該是在6%到7%。

鳳凰財經：6%到7%。

計葵生：6%到7%，我這個判斷來自哪里？如果你看美國在生態體系里面，就是信用體系里面比較成熟的一個地方，我們看美國的信用市場好了，它每一年的呆帳率大概是3%到4%，所以我認為P2P公司的壞帳率一定會比這個高。因為很多人很多P2P公司，還沒有加入這個征信體系，所以它的透明度是比較低的，判斷一個人風險可以用的數字比較少，所以這個壞帳率應該是會比一個成熟的市場高一些。那這個6%到7%，就是如果你的風控做不好，如果你風控沒有做好，這個數字很容易變成15%、20%.

鳳凰財經：因為我們看到其實從今年來看，銀行的成本擴張率其實往上也是走，可能在資產的質量來說，可能P2P的整體的質量還是不如銀行的質量。

計葵生：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鳳凰財經：計總，我們看到陸金所最近在進行轉型，從P2P平臺轉成一個綜合理財服務應用平臺，為什么要進行這種轉型呢？

計葵生：這個轉型，可以說有兩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就是整個的環境的變化，這個環境是什么樣的一個變化？我們陸金所開始是三年半之前，那個時候整個法律監管的環境，那個時候要做互聯網金融，其實從法律結構、商業結構上看，是不是線上可以做這個銷售代理，有沒有銷售代理制的這些方面等等都沒有，所以從那個時候你能夠在法律允許之下做什么（是不清楚的）。

但最近的兩三年，不管是證監會的一些變化或者是保監會的一些變化，其實你現在線上可以提供的服務是變多了，我們最近也看到證監會其實在互聯網金融這個議題是非常非常的積極，怎么樣讓未來的證券公司、基金公司、期貨公司可以跟互聯網的平臺有更好的一些合作機會。

所以其實這個環境已經變了，我們三年前能夠做的服務只有這些，現在你可以做的服務跟外面的第三方金融牌照的公司機會已經變得多很多，所以這個是讓我們在去看這個整個環境，覺得如果我們要繼續快速發展，把規模做大，把平臺做好，其實我們要把整體的一個服務模式把它多元化。

我們要讓投資人到我們的平臺，除了P2P之外，未來也可以選擇不同的金融商品，可以有不同的投資機會，那我們也覺得，整個市場外面做的傳統金融，過去的兩三年也有一個很大的變化，它也比較樂意跟這些比較大的互聯網金融平臺找到合作的機會。

真的是，三年前陸金所剛開始，我們也敲了很多銀行的門，敲了很多證券公司的門，就是說要不要合作，他們沒興趣，他覺得你是比較奇怪的一個東西吧。那現在整個互聯網金融概念出來了之后，其實我們敲門，很多人樂意跟我們談，所以這個是一個環境的變化。

我覺得第二個比較大的變化是我們自己，一開始我們自己的規模很少，我們最初的投資人可能就一萬，兩萬，如果你的規模小的時候，一開始你比較難吸引外面的人合作，因為他沒有看到你的渠道有什么價值，到今天我們自己累積下來的已經接近800萬的投資人了，有注冊的投資人。所以這個也給我們帶來另外的一個機會，就是說我們有這樣子的一個身份是可以跟市場去合作，所以我們的轉型從商品的角度來講是就是多元化，從一個做法上就是更強調一個開放平臺。

那這樣子的話，除了一個P2P商品之外，其實我們未來是可以跟很多的不管是保險、銀行、證券、基金公司都可以有一個更強大的合作關系。

記者：最后一個問題，利率市場化可能很快就會落地，我們知道P2P的發展和中國這種非利率市場化的環境也是有很大的關系，一旦利率市場化以后，互聯網金融的發展空間在哪里？

計葵生：我覺得是這樣子，其實，P2P這個市場過去的兩三年也是一種利率自由化的一個開始，那你說這個銀行也要把這個利率自由化的時候，這個變化會是什么？當然變化我覺得是這樣子，就是說大家會發現對不同的貸款或是資產，還有對不同的投資人類別，你要提供的回報會有更大的一個差異化。

那今天我們談到互聯網金融這個概念，其實很喜歡去比較這些互聯網公司跟銀行未來的這些變化，我自己覺得有一個市場利率自由化之后呢，要看不管是傳統銀行還是這些P2P公司還是互聯網金融平臺，怎么樣能夠把客戶看得清楚，這些不同的資產回報跟他的風險都沒關系。只不過銀行做得好，那銀行的業務會大，如果是互聯網平臺把這方面做得好而且做得透明，那它的成長會比較好。

所以其實我覺得不管是互聯網平臺還是銀行，利率自由化是大家都要去面對的。可是在這個環境里面怎么設計你的產品，怎么讓不同的投資渠，或者不同的貸款群得到最好的一風險跟回報的一個錯配。

記者：那就是大家會在同一個平臺上進行競爭，就是看誰做得好？

計葵生：我覺得是。那其實有一個概念就是說最近一兩年大家都在講互聯網金融互聯網金融，我自己認為再過三到五年你不會聽到這個議題，其實那個時候三年后會變成什么樣，有哪一些銀行，或者證券公司或者基金公司又把互聯網的這些新的技術用的好，然后服務到市場，有哪些有互聯網背景的平臺也能對金融的市場提供好的服務，提供好的商品，這個競爭就會變成誰能夠把這個新的技術用的好，也不會再分傳統跟創新。就是在這個環境里面誰用的好，客戶服務做得好就是一個贏家。

記者：其實我們看到很多大型銀行現在都開始全面去擁抱了這個互聯網金融。

計葵生：對，所以過幾年呢，我覺得互聯網金融不會是一個單獨的一個議題，可是當然在整個的經濟現在的發展，現在有一個說法就是什么，新常態。那我覺得在新常態的這個狀況之下，互聯網金融還算是一個未來成長的新經濟，所以互聯網金融在未來三到五年還是有很多新成長的機會，很多新的服務模式也可以把整個金融的這個效率跟效果繼續提升。不管是利率自由化還是什么變化，它的效率還是會是正面的。

記者：去年有很多P2P跑路的問題，您如何看待這個現象呢？

計葵生：我覺得呢，很多跑路的里面有兩個問題。有一定的比例，那這個比例我還是相信是比較低一些的，是一個5%、15%在跑路當中的，他第一天開始經營，他的目前就是賠錢，就是欺詐。這個比例大概還是比較低，可是一定有的，我覺得過去一兩年你看這些P2P公司跑路最大的問題是它的產業模式，那商業模式最大的問題之間是什么，就是期限錯配。你掙的是一個資金池，第二個你掙的是把，貸款可能是一兩年的時間，投資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樣子一個誘惑是什么，就是你靠新進來的投資人把舊的帶過來，這樣子的模式，你哪一天新進來的不夠了，整個現金流就斷掉了，現金流一斷掉，原來的投資人都會嚇死。大家都會要把錢拿回來了，那這個平臺就垮得很快了。所以我覺得未來的這個新的監管體系的指向呢，監管的要求指向就是做這個期限錯配一定是不允許的。    

記者：這要對投資人來說可能是個考驗，投資者怎么在識別這兒上有沒有資金池或者有沒有期限錯配的？

計葵生：其實我覺得投資人真的可以去想一個問題，就是說你想想看，你今天你是一個個人，你要借五萬塊，你借這個五萬塊每個月可以還多少，那如果你說一般的人的工資可能是四千塊六千塊，他每個月還一千塊應該是可以的吧，把生活費扣掉。那你借的五萬塊，你每個月可以還個一千塊兩千塊，你需要多少時間能夠還完，可能需要一年到兩年，慢慢還，正常。或者你想一個微型企業要借一筆錢，因為它的經營的周轉。這個期限正常的話可能是三到六個月，所以你以一個投資人的角度，到一個平臺如果看了有很多貸款它的期限是七天的，它的期限是三十天，那有可能嗎？背后有一個接款方就需要七天的錢，或者三十天的錢，這個是比較奇怪的，就是這個期限錯配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如果你看這個平臺的貸款的期限是六個月到二十四個月，六個月到三十六個月，那這樣子的話其實它比較有可能是一對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