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就業率不能靠被代表就業信息

□晨報評論專欄作者 熊丙奇

14日，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官員談及網絡流行語“被就業”時稱，通過一系列的走訪了解，人力資源部今年公布的大學生就業率是可信的，大學生就業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糟糕。

首先來看下人保部是怎樣得到“今年公布的大學生就業率是可信的”這一結果。據報道，一是在座談會上，有兩名應屆畢業生代表發言，一位同學說，班里共有33個人，其中和自己保持密切聯系的有13個人，除她之外，僅有兩人還沒有最終確定工作崗位；而另一個同學說全專業一共有78個人，其中34個人考上了研究生，還有30人去幼兒園做了老師，還有幾個去了企業，目前只剩下一個人還沒找到工作。二是他們也曾經在其他地方了解過，結果也差不多，完全是隨機調查，都是學生親口所說，并非來自高校的統計，且這些學校也并非名牌大學，應該說有一定的可信性。

我們相信兩位同學代表說的是事實，但是，兩個班的“事實”，并不能就推論其他學校的就業情況也是如此。眾所周知，一般被挑選參加座談會的高校，就業情況應是當地最好的，能“代表”同學來發言的也必是精挑細選的。即便如此，其中一位大學生的發言，恰恰證明就業數據可能不可信：13個學生中有3個未就業(其余20個學生去向該同學不知道)，就業率不到80%(還不能說明全班就業情況，如果其余20個學生只有一半就業，或不到一半就業，就業率就很低了)；另一個同學說的班級就業情況，也反映一個嚴峻問題，即在一般本科，有相當數量學生是以考研作為畢業之后的發展路徑，有調查顯示，在一些地區的二本中，超過80%的學生考研，提高考研率也就提高了就業率。

退一步說，就是假定這兩個學生所在學校、班級的就業率，還不是很好的，也不能由此代表全中國2263所普通高校(其中1079所本科院校)的就業情況，這個樣本實在太小。人保部究竟走訪了多少學生，這些學生提供的信息有多少可信度？不是懷疑學生說謊，而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現實顧慮，“被就業”新聞事件的主角“醬里合醬”不就遭遇輔導員老師“不要亂說”的警告嗎？已經就業的學生，干嘛說就業情況糟糕，由此讓領導不開心，進而影響所在用人單位對自己的評價呢？沒有就業的學生，繼續就業不是還要靠有關部門的支持嗎？

由此可見，走訪調查大學生所得到的就業信息，只能是“被代表就業”信息，不過發揚了“被就業”的新形式而已。檢查高校的就業率，可以要求高校出具所有學生的就業去向信息，然后根據就業去向，去查用人單位是否存在、用人單位是否有學生名錄、學生是否上班、是否交勞保，不需要多大功夫，就真相大白。這相比一個個開座談會、一個個走訪學生，既省力，也管用。

要核查真實的就業數據，應該由人大機構組織人力資源中介、用人單位、媒體進行，既督促政府部門和高校真正重視大學生就業工作，也檢查國家就業政策的落實情況。大學生不但可能“被就業”，還可能“被代表就業”。

(作者為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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