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鄧白氏非法買賣信息 召集律師研究規避制裁

2012年03月20日 15:35
來源：CCTV《經濟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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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在行動：重塑誠信

主編：袁柏欣 編導：王海濤 楊蘭若 攝像：毛云李

近幾年類似電話詐騙、盜取客戶銀行卡資金這樣的經濟犯罪頻頻發生，這讓大家對個人信息安全提高了警惕。本來只有消費者自己才可能知道的房產、存款這些信息，怎么會被不法分子摸得一清二楚？原來個人信息早已經不是什么秘密，而是變成了可以公開兜售的商品。

警方現在已經采取了行動，希望隨著調查逐步深入，我們不僅能搞清楚這家羅維鄧白氏公司的秘密，更能順藤摸瓜，找出隱藏在它身后那張搜集、販賣個人信息的利益網絡，真正把大家的個人信息放回保險箱。

上海羅維鄧白氏營銷服務有限公司，是一家專業郵輪備從務的公司，總部在上海，業務最核心的資源就是精準的個人信息數據庫。公司對外宣稱，鄧白氏數據庫，中國中高端消費者數據超過1.5億條。所謂中高端消費者數據是指什么？又精準到什么程度呢？

工作人員介紹，直復營銷就是通過發送短信、電子郵件、撥打電話等方式為客戶進行廣告營銷，他們可以依客戶的要求，對擁有的1.5億個人信息數據，按照地域、職業、身份、資產情況等各方面進行精準篩選。 不僅如此，如果客戶提出，用個人銀行方面這類更敏感的信息來篩選目標，如是否是金卡用戶，甚至賬戶上要有幾十萬元以上的存款，近期巨額消費支出等情況，羅維鄧白氏公司依然可以做到。

記者以用戶身份提出購買相關信息。幾天后，數據發來了，這一百多人的信息中包含姓名、手機號碼、住址，部分人員的車輛品牌型號和價格。隨后，記者撥打了名單上的電話進行求證，發現核實的兩條信息完全正確。

那么，如此大量、精準的個人信息，羅維鄧白氏公司又是從哪里獲得的呢？

“其實我們數據來源渠道應該說非常多，我可以大概給您說幾種，其實最早的時候我們也是通過買數據”；“數據庫這邊可能會有一些交易，一些買賣。車主什么的房地產可能會有一些買賣。無非就是從4S店來的這種數據，他買的多少錢的車，或者說是保險公司，其實會存在一點點的暗箱操作，其實國內這個市場就這樣，所以說你一定要知道我們的數據是怎么(來的)，就存在一種就是不太好去公開的。”

315晚會播出后，上海市公安局閘北分局經偵支隊在3月15日下午對羅維鄧白氏公司進行搜查取證，3月16日凌晨，對李某等三名數據部負責人刑事拘留，并連夜進行了審訊。

雖然明知違法，但羅維鄧白氏公司高層仍然授意公司員工繼續進行非法買賣公民個人信息的行為，并召集公司律師研究，規避法律制裁。

羅維鄧白氏公司運營數據部總監李某：”我們咨詢過律師，當時律師給我們講的是公司行為。所以我受委托人才沒有事情，他說的是跟你們個人無關的。去年八九月份的時候，他們跟律師一起談，因為當時說有一個《個人信息法》，會有一些風險，當時我們請了律師給我們修改過合同。”

上海市公安局閘北分局經偵支隊隊長沈建勛：“根據現在到案嫌疑人的交待，包括我們在案發當天對現場證據的調取和固定，我們現在認定這是一起單位犯罪。這個單位的相關負責人和相關責任人對他們所應該承擔的法律責任。”

警方表示，目前羅維鄧白氏公司總經理已被刑事拘留，是否追究其母公司相關責任人的法律責任，將視案情調查情況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被315晚會曝光的另外一個案例就是中小學生中間這些年近視眼發生率一直居高不下，不少孩子早早就戴上了眼鏡，這恐怕也讓很多家長都擔心。而一個名叫中華學生愛眼工程的公益項目聲稱，拿著他們免費向中小學校提供的捐贈卡，孩子們就能很便宜地配到眼鏡。這個公益項目真得是急家長們所急，替孩子著想嗎？

這個中華學生愛眼工程，實際上就是打著公益慈善的旗號，牟取巨額的商業利益。它所謂的慈善營銷，并不是真正地商業創新，而是對公益理念的一種褻瀆，對消費者的一種誤導和欺詐。

這是一個號稱致力于保護青少年視力健康的公益組織；宣稱要用十年時間使全國學生近視發病率下降30%，自稱已在全國上百個縣捐贈3000萬元物資。這樣一個聲勢浩大、充滿關愛色彩的公益項目，在理事長劉金順的口中，卻頻繁出現一個詞—-慈善營銷。

在山西洪洞縣，一所小學正在進行學生免費視力檢查，視力較差的孩子都可以得到一張愛眼工程捐贈的價值260元的愛心捐贈卡，持這張卡就可以到當地的愛眼工程工作站兌換一副特供的鏡片。

眼鏡店老板透露，加盟中華學生愛眼工程之后就成為愛眼工程在當地的工作站。只有成為工作站后，才可以以“中華學生愛眼工程”的名頭名正言順地進入學校。活動的每一步都是中華學生愛眼工程委員會事先策劃好的。

那么在中華學生愛眼工程轟轟烈烈的慈善活動背后，究竟想隱藏什么商業行為呢？原來只是一張卡片，這張卡片只能到加盟的眼鏡店當中兌換，而360元的價格真實的價格卻低得難以置信。在愛眼工程精心設計上，捐贈卡只是放出一個誘餌。

那么中華學生愛眼工程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呢？記者調查中發現，眼鏡是由一家名叫三億康科技公司提供的產品，每家眼鏡店必須購買6億元的鏡片。現在為愛眼工程供貨的三億康公司已經被查封，容許愛眼工程進學校的河北玉田縣教育部門也承認自己被蒙騙。但是當我們的記者再次聯系上中華學生愛眼工程的負責人時，他卻否認自己借慈善斂財。

315晚會播出后，記者在第一時間趕到了三億康和中華愛眼工程的實際所在地河北省玉田縣，記者到達時，三億康所屬的兩個眼鏡店都已經關門了，記者電話聯系上了中華學生愛眼工程的理事長劉金順。聽到記者介紹之后，劉金順立即掛掉了電話，再打就是無人接聽。不過就在此次通話一個小時后，劉金順卻又主動與記者取得了聯系。在電話中，劉金順對節目報道中的事實予以否認。

在先前的調查中，中華愛眼工程促進會宣稱隸屬于中國初級衛生保健基金會，基金會負責人在收看節目后表示，與中華學生愛眼工程促進會沒有任何關系，基金會將保留對劉金順等人的法律起訴權力。

針對晚會所反映情況，3月16日，河北省玉田縣工商局執法人員查封了無照經營的三億康總部，對涉嫌三無產品的鏡片和眼保儀等產品，進行了封存。對中華學生愛眼工程標志和大樓外的三億康標志進行了拆除。

玉田縣工商局副局長張德：“安針對中央電視臺315晚會披露的劉金順涉嫌欺詐消費者的事實，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所謂的中華學生愛眼工程促進會子虛烏有，那么與此相關的一系列經營活動，也涉嫌違法，為此呢 ，我們局黨組作出了三項決定：第一，責令設立在玉田縣境內的，與這個中華學生愛眼工程促進會招牌有關的三個眼鏡店立即停業整頓；第二，立即拆除三個眼鏡店目前懸掛的涉嫌虛假宣傳的牌匾，并且依法立案調查；第三，查封三個眼鏡店目前存放的所有帶有中華學生愛眼工程標志的商品，待權威機構做出鑒定之后，再行處理。”

中華學生愛眼工程最早進行活動的地方就是河北省玉田縣，玉田縣的兩個眼鏡店被三億康稱為示范店，所謂的慈善營銷的模式就是從這里推廣至全國其他的加盟店。這家眼鏡店還掛著兩塊由玉田縣教育局頒發的牌匾，那么，這個虛構的中華學生愛眼工程是如何通過教育部門走進學校的？

玉田縣教育局黨委副書記楊乃武告訴記者：“就當時來講，因為有愛眼工程，包括它的秘書長、有關的領導，都在出席這個事，也覺得這確實是一件好事，是為了保護學生視力，這個確實是一件好事。現在看這些文件，我們感覺著，我們感覺我們整個教育系統，我們的教師、學生，受到了一個很大的蒙蔽，但是也沒有預感到他這種慈善活動背后隱藏了這么大的商業行為。我們就是一個受害者，這兩個牌子確實侵害了我們的名譽，造成了學生認為是教育的主管部門在進行引導，這個事呢我們今后應該加強對于學生的宣傳教育，讓學生清楚這個事件整個的過程，避免今后再受蒙蔽。”

無論如何，用公益慈善來包裝商業項目，掩蓋自己牟利的動機，都違反了誠信原則，違背了商業行為的道德底線。在315晚會曝光的案例中，通過種種包裝手段來蒙騙消費者的，還不止中華學生愛眼工程這一個。

全球第二大連鎖零售經銷商家樂福，也被揭穿改換食品包裝日期，用廉價三黃雞冒充柴雞，欺騙消費者。

位于鄭州花園路國貿360廣場的家樂福店，每天來這里購物的消費者絡繹不絕。這家店里柴雞的價格是11.96元，白條雞是6.98元。除了價格相差一倍，外觀并沒有太大的差異。但記者暗訪時發現，售貨員竟將從同一個包裝袋內取出的三黃雞，隨意放置在柴雞和白條雞對應的位置充數。這樣一來，原本同一處置的三黃雞，經過人為擺放，變成了柴雞，價格也相差了一倍。

不僅如此，這家家樂福存在著“返包”銷售的現象。所謂“返包”，就是將過期產品重新包裝后再進行銷售。

2月8日，記者再次對這家家樂福進行了暗訪。當記者拿著一盒標有最佳食用日期2月8日至2月9日的雞胗，向售貨員詢問是否新鮮時，得到的回復是“都是今天的，沒有問題。”當晚七點，記者購買了其中一盒，并用剪刀把每一個雞胗都做上了標記，然后再將這盒雞胗悄悄放回了貨柜。

第二天家樂福剛剛開門，記者又來到了貨柜前，并再次詢問雞胗是否新鮮，得到的答復依然是“今天的”。但當記者把四盒全部購買回去，打開包裝以后，赫然發現了昨天做上的記號。這些原本包裝于2月8日的雞胗，經過重新打散包裝，包裝日期變成了2月9日。除了雞胗，這家家樂福銷售的其他的鮮肉產品是否也存在著重新包裝、更改日期的問題，我們不得而知。

每天晚上臨近營業結束時，柜臺里沒有賣掉的保質期只有幾天的盒裝產品，售貨員會將其包裝拆除，分類裝袋，送到后面的冷鮮庫，第二天售貨員會把這些冷鮮肉重新包裝、重新打上包裝日期。而一些保質期較長的冷凍貨品，售貨員每隔幾天也要更換新的包裝和標簽。

事實上，家樂福在超市規章中第一條就分明寫著禁止返包產品。那么，這種返包的行為，是不是由售貨員的道德素質造成的呢？

2012年1月8日晚八點左右，家樂福超市的生鮮處處長和肉類課課長在巡查時，發現員工正在拆除包裝。這位處長立刻上去制止，但隨后卻對售貨員說：“把它(原包裝)拆了裝在筐子里，等一會兒再拿盒子裝。”“上一次就是因為標簽，換簽以后你撕不掉，再貼一個上去，下一個露著呢。”這位處長接著叮囑，“因為福建那個地方(家樂福)被照相了。”

家樂福鄭州花園店違規返包銷售、以次充好的做法被曝光后，在消費者中間引起強烈反響。家樂福中國區有關負責人在財經頻道315在行動節目中，對全國消費者作出道歉，并表示會展開調查和整改。家樂福方面是否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我們來看看記者發回的最新報道。

當執法人員趕到現場時，禽肉區的柴雞已不見了蹤影，雞胗等產品也換成了塑料(10805,-40.00,-0.37%)袋的包裝。該店相關負責人承認，他們確實存在以三黃雞冒充柴雞的現象。

對晚會所報道雞胗等產品被返包后，重新打印日期的問題，該負責人解釋稱，重新打上的日期并非食品的生產日期。

家樂福鄭州花園店違規返包銷售、以次充好的做法被曝光后，在消費者中間引起強烈反響。家樂福中國區有關負責人在財經頻道315在行動節目中，對全國消費者作出道歉，并表示會展開調查和整改。家樂福方面是否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16號上午十點半，記者來到杭州家樂福涌金店的生鮮熟食區，看到超市預包裝的食品標簽上都打印了包裝日期和最佳食用期限。不少消費者表示，最佳食用期限在他們看來，就相當于保質期，他們在購買時，都會非常仔細地看標簽上的日期。

在記者的隨機采訪中，不少消費者表示，他們也看了央視315晚會曝光鄭州一家家樂福出現的以次充好和返包問題。

鴨胗、雞心等冷凍食品的包裝日期和最佳食用期限的間隔大都在15天，不過記者卻在家樂福發現，包裝日期相同的豬爪、大排、豬肉片，最佳食用期限卻各有不同，有的是當天，有的是推后一天或兩天。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在熟食區。在這里記者發現貨柜上的4包燒鴨，包裝日期打的是3月18號，但最佳食用期限卻是3月17號。照此說來，這幾包燒鴨在包裝時就已經過了最佳食用期了？對此超市相關負責人，卻表示自己也不太看得清楚。

對于消費者最為關注的日期，超市工作人員自己都表示看不清楚，那消費者又怎么看得清楚呢。晚會播出后，記者還在國內一些城市進行了采訪。在天津的一家家樂福超市的門口，記者采訪了幾位市民，他們表示已經知道315晚會上家樂福被曝光的事情，都感到很憤怒。而這家家樂福的一位員工也表示，更改生鮮食品日期的做法絕對錯誤。

消費者很生氣，但是家樂福公司的反應如何呢，晚會播出后，家樂福門店拒絕記者的采訪。直到16號中午，家樂福中國總部相關負責人才出面接受記者的采訪，并正式表態，希望通過我們的鏡頭，向廣大中國消費者道歉。

專家指出，家樂福自1995年進入中國大陸市場后，一直問題頻發， 2004年8月，家樂福北京雙井店被發現有假冒“鱷魚”“花花公子”“路易威登(微博)”等品牌的錢包在特價出售。2005年9月，茅臺酒廠打假隊員舉報，杭州家樂福銷售的部分茅臺屬假冒產品。隨后，上海工商局也在當地幾家分店查扣了近500瓶涉嫌假冒的茅臺。2006年5月，上海家樂福曲陽店分3次購進超過保質期限的美國進口豬頸骨肉。隨后，上海市食監局作出行政處罰，家樂福及相關供應商被分別處以5.3萬元、10.5萬元的罰款。也是在2006年5月，國家質檢總局抽查結果顯示，家樂福自有品牌的水晶肴肉菌落總數、大腸菌群嚴重超標，分別是強制性國家標準限定值的14倍和1.5倍。2010年6月，鄭州市工商人員認定，家樂福北環店經銷腐爛變質、混有異物食品的行為違反了食品安全法，對家樂福北環店進行了處罰。2011年1月，國家發改委通報，指出長春、上海、昆明、哈爾濱、重慶等地的家樂福，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價格欺詐行為，責成相關地方價格主管部門依法予以嚴肅處理。

半小時觀察

從販賣個人信息的羅維鄧白氏，到掛羊頭賣狗肉的中華學生愛眼工程，再到以次充好的家樂福，315晚會上曝光的這一個個欺騙消費者，侵犯消費者權益的行為，看了讓人高興不起來。315晚會舉辦了22年了，這22年來，中國經濟社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老百姓的消費生活也更加豐富多彩。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不良商家各種侵權作假的行為也在花樣翻新，怪招迭出，污染著誠信和諧健康的商業氛圍。今年在治理空氣污染上有一個可喜的進步，就是各大城市開始把PM2.5及以下的微粒，也列入到大氣環境監測的指標體系當中，向公眾公布。新的規則一定會帶來新的行動和新的變化，我們希望在治理消費環境上，也能看到有關部門做出同樣的努力，針對欺詐侵權行為的不斷變化，建立更細致更嚴密的監管機制，盡量消除消費領域中的一些灰色地帶，讓我們的消費少一些陰霾，多一些陽光，讓我們透過315這道窗口，能看到更美好的生活。這不僅事關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也關系到中國經濟調整結構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