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年會2012夜話四：新媒體的浪潮與泡沫(實錄)

2011年12月15日 11:43
來源：《財經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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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14日，“財經年會2012夜話四：新媒體的浪潮與泡沫”在北京舉行，以下為全文實錄：

主持人程建國：各位朋友、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財經》年會煮酒夜話，我是這個環節主持人程建國。我們這場夜話主題叫新媒體的浪潮與泡沫。但這個主題我簡單解釋一下，并不是限定說新媒體一定有泡沫，是一個可供大家討論的一個話題。

今天這場論壇我們請來了五位在互聯網和新媒體領域各個不同方向的資深專家，跟我們一起來共同探討一下這些問題。

下面我把今天五位嘉賓一一做一個介紹，坐在我旁邊是毛偉先生，毛偉先生是著名的互聯網專家，他是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首席科學家、國家信息化咨詢委員會委員、博導，同時毛偉先生還是互聯網商業應用一個實踐者，他是北龍中網(北京)科技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毛偉先生的到來能夠給我們從更專業、技術的角度分享一下今天的話題。

我們的第二位專家是孫明泉先生，孫先生是光明網副總裁、總編輯，他此前一直在光明日報工作，負責光明日報許多采編方面工作。孫先生除了是一個新聞領導者之外，他還是一位在經濟學方面卓有建樹的專家，經濟學博士，在媒體經濟學方面都有非常好的研究，有許多專業論文和專著。孫先生以前在光明日報，現在在光明網，可能是處在一個傳統媒體跟新媒體銜接轉換的這樣一個位置上面，所以他可能從這個角度給大家帶來一些自己的心得和分享。

第三位最年輕，孟波是新浪網的副總編輯。雖然他很年輕，他有一個特點應該是成功從傳統媒體做了一個華麗轉身，轉入了互聯網媒體。孟波在從事互聯網業務之前在新京報和南方都市報這兩個著名報紙里邊郵輪鞅嗔斕脊ぷ鰲06年開始轉入互聯網，從06年開始是搜狐網副總編，后來是和訊網副總編，現在是新浪網副總編，我說他由傳統媒體成功轉型到互聯網媒體。

下一位是季衛東先生，季衛東是摩根史丹利的董事總經理，亞太區互聯網和媒體行業投資研究主管。季先生在媒體研究與投資方面是一位資深專家，同時是新經濟最佳投資銀行分析師，他獲得在這個行業里邊一個非常有權威性的稱號。季先生今天給大家在新媒體投資方面能給大家有很多東西跟大家分享。

最邊上這位白駒逸先生，白先生是亞馬遜中國副總裁。白先生在亞馬遜中國負責中國圖書音像業的銷售。他在圖書出版和數字方面有研究，也做過領導工作，今天希望白先生的到來能夠帶來在美國一些方面的信息，另一方面在中美這方面發展情況做一些對比和比較。白先生的中文非常流利，普遍話說的比我好，他的白駒逸，駒是千里駒的駒，逸是飄逸的逸。

正式進入主題，新媒體這個稱謂或者這個話題其實不是一個很新的東西。自從90年代末，2000年初的時候，互聯網這個行業尤其是互聯網媒體開始興起之后，其實跟傳統媒體而言一直就有一個新和舊這樣一個概念，也有這樣一些提法。此前似乎沒有提的像這兩年這么明確，這么熱火。

從我個人的感覺來說，這兩年新媒體之所以提的這么響，是我個人的感覺是有兩個原因，但是不一定是正確也不一定全面。一個原因是iPhone和iPad終端出現，是新媒體在移動媒體有別于之前互聯網上或者是之前手機上面展現形式，有了這樣新的概念。

另外再有影響就是微博的出現，這種自媒體互動性非常強的媒體出現，大大改變這樣傳媒心態，改變了信息交流，信息傳播的心態。正由于這兩個東西出現，并且他們發展熱火朝天，新媒體概念似乎這兩年越來越被人們所強調，在這些方面它的投資等等這方面好象是越來越更多起來了，甚至有些人認為已經過熱了，這就是新媒體我理解的基本的狀態。

另一方面人們對于新媒體大家并沒有一個完全統一的定義或者是界定，什么是新媒體？也是大家眾說紛紜的東西。今天話題討論可以從新媒體界定或者是從新媒體到底是什么，5位嘉賓處在不同行業領域里邊，對它有不同的見解，先從這個話題談起。先請毛偉吧，你給大家談談你認為新媒體是個什么東西？

毛偉：今天的論壇叫做夜話，所以說這個話尺度可以稍微大一些，不對之處請大家批評指正。

新媒體這個概念怎么講，現在好象突然出一個新媒體、老媒體。我這么講，從我的理解來說就是以互聯網技術為支撐的媒體，就是我們原來說的第四媒體。我們說平面媒體、廣播電視，第四媒體就是互聯網支撐，還有人說第五媒體，以移動為主的第五媒體，其實還是互聯網媒體。數字電視什么又是什么新媒體，我認為這都不對，數字電視就是傳統媒體，電視不過數字化而已，最終看它是不是互聯網支撐，如果是互聯網支撐就是新媒體，就是第四媒體，簡單就是這樣。

主持人程建國：剛才毛偉說是夜話，我們叫煮酒夜話，沒有酒，第一抓酒駕比較厲害，大家不要喝酒。

有觀點認為傳統媒體因為新媒體受到沖擊非常大，我不知道孫明泉先生您的角度來說您認為新媒體該如何界定？

孫明泉：我基本上同意毛先生的界定，不同意之處反正是夜話，就講講。我覺得新媒體概念其實本身就不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追求概念界定的時候提出一個概念，本身就是大家稀里糊涂說出來是個什么東西。你說他對應有舊媒體嗎，新媒體是在哪個意義上，跟哪個概念平行。其實我覺得當時大家在認識過程中，大家稀里糊涂這樣叫下來，我是這樣認為。

第二他比較新，90年代說新媒體是什么概念，現在說是什么概念，我們幾年之后還說新媒體又是什么概念，這個新字本身就是不斷變化過程中賦于它的新內涵。新媒體相對于舊的本身，他在一定過程中也是被劃撥到舊的概念上去了，看是哪個階段認識。

所謂新媒體我并不主張給一個嚴格界定，如果做統計學意義分析一定分析它的產值等等，我們不得不給一個值比較的話，給他一個值劃分出來。

是新的技術，尤其是以互聯網技術為支撐，尤其是現在技術發展還是不可預測，未來一些新的出現還會出現新的媒體。如果是在這種新技術背景下支撐下具有傳播功能媒體本身而言，都應該是這么一個概念。如果再聯系利益來說，5、6個，10、8個都有可能。

主持人程建國：孫總的觀點我在上周的時候已經聽到過一回了。上周有美國紐約發展局在北京召開中美兩國領導人的圓桌會議，也是討論相關話題，其中涉及到新媒體。新媒體談到有趣現象，從事現在所謂框定新媒體行業的人他都認為新媒體是存在了，但是從事這個傳統媒體業務的人他認為新媒體可能這個概念是有問題的。當時有一位也是國內很著名的平面媒體這樣一個領導人他就提了一點，其實在幾十年前電視剛剛出現的時候，電視就曾經被認為是新媒體，現在電視是什么媒體？所以這是很有趣的現象。

孟波，因為我不大清楚你該從哪方面講，你是推廣一下你的新浪微博還是說怎么樣給我們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孟波：我隨便講兩句，新業務媒體的概念其實相對沒有說哪個媒體是新媒體。紙張出現，報紙成為新媒體，還有電視，再往后是互聯網，現在又有移動互聯網。各領風騷幾百年、上千年，隨著技術飛速發展變成各領風騷三兩年，每一個產品用多長時間大家都不知道。我覺得新媒體這個概念我個人理解可能更多就是投資者更熱衷的概念。概念本身比較吸引人，在追逐投資者的時候，追求概念的時候可能更有吸引力。

其實概念背后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新媒體從業者和舊媒體從業者之間的矛盾很有意思，其實完全是一個誤區。新舊媒體之間的矛盾是一種技術和介質之間的演進，并不是這兩者媒體從業者之間矛盾。往往會把兩種介質之間矛盾轉為兩種從業者之間的矛盾，這是誤區。把這個誤區打破之后，新媒體概念沒有太多的好說的。

往往是人們利用媒體的定義去劃分一個時代，劃分一個區間，他們講，比如剛才說到報紙、電視什么的，我覺得這個媒體不需要把這個概念搞得非常清楚，他不是一個科學概念。只是表達我們對新技術這種關注而已。

主持人程建國：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新浪微博是不是新媒體？

孟波：關門來講我們把新浪網本身當成一個傳統媒體了，新浪微博也可以稱為是一個新媒體。

主持人程建國：其實今天不是達成一個統一定義，而是各位對它有不同的認識，我們有更多角度不同來看。孟波說到投資，說到季衛東先生這邊擅長的了。

孟波：新媒體未必是嚴謹的概念，但是我們在觀察問題和討論問題的時候還要畫大體的圓，要不然大家不知道在哪個意義上交流、交鋒。在一個當下時段內最它還有一個認知，盡管這個嚴格的圈不圓，但是大體說什么東西還是可以知道的。

主持人程建國：雖然說各種媒體，我們從純媒體內容角度來說，其實如果給他劃一個新舊爭議，投資角度來說可能相對容易界定。因為大家知道現在比如說去投資做一份報紙，去投資做一個廣播電臺，去投資做一個電視臺，這種投資可能少一些，對這種投資有興趣的人少一些。但是去嘗試一些新的媒體形式，這種投資人可能多一些。他所吸引資本可能就多一些。

季衛東：中國新媒體和傳統媒體現階段有很大差別，新在哪里？無論是新媒體還是舊媒體，他們都是傳播內容的手段。最終還是為了傳播內容，所以新媒體一個新就是新在傳播渠道上面，無論是用手機還是用互聯網，這是第一個新。第二個新就是用戶人群新，目前為止中國的網民已經達到5億，其中60%是在30歲以上。第三個新就是新行業，新媒體基本都是理科生，傳統報紙電臺都是文科生。傳統媒體無論是報紙還是地方電視臺多數都是國有，新媒體無論是你們說的新浪、百度多數都是通過資本運營私營企業。中國文理科生的思維方式在全世界差別最大，我們從高中就開始分科，美國文科生和理科生要讀完大學之后才開始分科。

最后一個不同是運營盈利模式不同，傳統媒體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臺多數盈利模式第一是收費，買報紙、雜志，第二是廣告，這是兩大類主要的收費方式。新媒體在現階段還多了很多，比如像新浪將來微博有一定收費，包括虛擬道具等等，像搜狐、騰訊這類媒體他們還有游戲，還有網上電子商務，所以新的商業模式可以衍生出來。現階段情況下，新舊媒體確實有很大差異。

主持人程建國：季先生的話得到了很多共鳴，但是您無意中會引起文理科生的敵視，網上似乎把文科生叫文傻，管理科生叫理傻，我不大清楚。

你剛才說從事新媒體或者是互聯網以來大部分人是理科生，做傳統媒體大部分是文科生，是這樣嗎？

季衛東：管理層。

主持人程建國：我是一個理傻，毛偉應該是一個理傻，孫先生呢？

孫明泉：都傻。文理都學了。

主持人程建國：孟波我大膽猜一下，你雖然在新浪網屬于新媒體，但我想你是一個文傻。白駒逸先生呢，我先問一下，在美國是不是文科生和理科生思維差異并不像中國這么大呢？

白駒逸：對，我補充一下剛才說的新媒體人的概念。從亞馬遜的角度來看，剛才提到新舊的問題，從亞馬遜的角度，亞馬遜可能是在所有新媒體公司里邊可能是比較老的，而且可能是做新媒體的。我個人看新媒體的東西更廣一些，不再是一個公司的模式，更多是一個溝通的形式。

給你們一個比較早的例子，以前我們還沒有開始賣書的時候，傳統賣書的方式就是你去一個商店里邊，一個店面可能就幾個品種，你要決定你買什么樣的書，什么樣的書適合你看，你花幾個小時拿來翻翻，要不然問賣書的人說想看什么樣的書，什么樣的書適合。我們一上線，商業模式就完全不同，我們一開始就是一個全品種的模式。即使我們想那樣做，我們也沒辦法那樣做，因為全品種也不是說一千種或者是一萬種，而是幾百萬、一千萬品種。這么多書里邊怎么樣去介紹、去挑好的書介紹給消費者來看，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大規模的問題。所以只能完全換一個思路來面對這個問題。

所以現在大家都看的很普遍，其實當時沒有人做過，基本上書評，讀者自己看過哪些書，自己寫書評，當時我們被罵的很慘，說讓讀者寫這么負面的書評，這個書不好了，寫的不好怎么樣。但是其實對于讀者來說，這是非常非常有價值的一個東西，讀者想要聽到不是說一個編輯的角度對書的一個認識，而是對從別的讀者的角度來看你的書。

所以我們一開始到現在一直是靠新媒體這種方式，讓很多讀者、消費者自己來出意見，自己評書，說好也好，說壞也好沒關系，用你的平臺來介紹你對書的看法，幫助其他的消費者來做一個判斷，這些書適合不適合他看。所以我個人對新媒體的概念不只是一個公司模式，而是一個讀者、作者他們之間溝通形式。

主持人程建國：論壇開始之前我和白先生做了交流，他的中文水平讓我震驚。

在美國有沒有類似我們在中國這樣有沒有所謂新舊媒體概念？有沒有類似于在中國對這個概念也是不大統一的認識？因為中國的互聯網包括現在所說的所謂新媒體從技術來說，現在美國還是領先，在美國情況怎么樣呢？

白駒逸：這個概念還是有，很多地方也是類似的。但是我覺得在這個邊緣可能有一些比較灰的地方，不一定是一致的地方。比如說微博特別精彩的一個表達模式，有一部分像Facebook一樣，大致上有很多類似的地方，都有，但是什么樣的人去用，去表達什么樣的意見，這方面我覺得差異也是有。

主持人程建國：關于新媒體這個問題我想問在座的諸位了，大家還有沒有什么補充或者是對其他嘉賓的意見有不同的意見？

毛偉：新媒體一個融合化的趨勢，我自己這么認為，這個媒體不管是傳統、新舊也好，沒有互聯網化就沒有出路了。所以可以看到現在任何一個媒體基本上都是有互聯網這種版本。新媒體有融合化的趨勢，大家看不太清楚舊的新的，傳統的也在新媒體，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孫明泉：我覺得大家首先在學術意義上要認識它，首先要定義好它，對于大家今天關注的投資，觀察事物本身，我們也許用不著太嚴格講它。

學術分的越來越細，經濟、法律等等上面又分很多學科。我大體同意季先生的說法，表述不太同意，但是思維確實有差別。我第一個專業是理科，后來再學中文，然后再學經濟。我在不同學科背景下肯定有不同認知，事情本身還在發展，我們界定常常是靜態觀察。但事情本身一個他不按照你分科發展，他發展自身。他本身自身在發展，當下界定了，一年兩年之后他發展又是在變化的。我們寧愿以事實為基礎，看的這個現象本身跟我們當下討論問題的時候，季先生說到投資的時候當下是一個界定，界定不需要多么嚴格，就是大體畫圈。

主持人程建國：看來稍微總結一下，簡單來看可能就是基于兩點，一點就是機會特征問題，基于互聯網基礎和平臺這樣一些新的終端形式出現，新的應用出現，構成一些有別于傳統互聯網媒體一些新的技術形式和產品形式，這是從技術和產品角度來說。

第二從用戶角度來說、受眾角度來說我同意季先生說法，他對應用模式還是有一些新的不同的變化。在沒有互聯網網站之前，大家如果得到一個新聞的話，文字類新聞，我們想得到一個新聞，看到一個新聞就是一個途徑就是閱讀報紙或者是雜志。當有了互聯網之后，我們有了兩個途徑，一個途徑是看網頁，一個途徑是繼續看報紙、雜志。現在由于有了微博，其實很多人閱讀行為方式發生了轉變，他已經開始不看網頁，只看微博，他又獲得了新的閱讀方式，這也是他用戶模式這樣一種行為模式和應用模式的轉變，可能從這兩種角度來說也許能夠大概給孫總畫一個簡單這樣的圈。

新媒體大家討論也是給大家一些多的角度，現在我們看看新媒體在中國，既然我們要說它所謂的浪潮和所謂泡沫的話，我們看看大家從各自角度來看新媒體在中國到底是發展到什么程度，現狀是什么樣？這個現狀是不是存在所謂泡沫，未來還可能會怎么樣來發展。

毛偉：大家可能都知道CNNIC，我們上半年做了調查，每半年一次，調查里面有一個數據讓我們很驚訝，相對微博增長率半年200%多，這個我搞了這么多年應用調查發現增長非常快的一個應用，所以感到非常驚訝。

我自己覺得所謂新媒體或者稱為傳統互聯網媒體在中國發展非常讓人感到吃驚。來之前主持人說我本人是從事互聯網行業，可以從技術側面來說。我分析為什么是這樣子，從技術角度分析為什么不是這樣子。互聯網技術協議有一些特色，你一旦上網之后，就是一個平等的關系，跟別人都一樣，調就是對等互聯這樣一個特點。所以我想由于互聯網的技術特點才使得我們今天有了這樣一個讓人感到驚訝的新媒體的這種應用高速發展，這我的基本觀點。

主持人：毛偉從技術角度闡述現在新媒體情況，我想重點從季先生從投資角度對現在情況和未來趨勢給大家做一些介紹。大家參加財經論壇，對投資都感興趣。

季衛東：允許我說一下泡沫的問題，歷史上沒有一個泡沫最終不破裂的，這是第一句話。第二句話講講什么是泡沫？我看泡沫一般有兩種，第一種泡沫是估值泡沫，你付的價格太高。第二種泡沫叫做運營泡沫，生意本身其實沒有存在的價值，只是一個概念。就看我們最近資本市場調整，A股一下子跌到十年前的水平，最近經歷了很嚴酷的調整。過去兩個星期，我在全球都走了一遍，各國股市都在調整，尤其是在美國上市中國概念股，這些China idea的股票都經歷了一波非常大的調整。很多互聯網行業領袖現在市盈率只有個位數，像創業板動不動就是50倍以上市盈率，我們現在很多企業估值的泡沫其實很多已經被擠掉了。尤其我們記住一個前提，在中國互聯網行業里邊每十萬家企業才有一家上市公司，一共300萬家中國互聯網企業目前上市其中不過十萬多。中國365行當中，競爭最殘酷、最激烈也就是我們互聯網行業。這些行業的領袖現在以這么低的市盈率在這個市場上，我們覺得一定程度上來講市場反倒是變得理性，甚至低估他們的價值，這是我要講的第一個泡沫。

第二個泡沫就是所謂運營的泡沫，怎么看待一個公司他是不是有運營的泡沫和經營的泡沫，只要看一點就是需求。客戶對他有需求，這個公司就不會是泡沫。如果客戶對他沒需求，只是在那里講概念，就是一個泡沫。我已經見了上千家企業，前三個問題當中第一個問題就是問他回頭客的百分比是多少，就像飯店一樣，好的飯店你喜歡它的食物和環境總是會回去的。所有生意都是這樣，不是投資者和管理層說了算，而是消費者說了算。一個偉大企業一定有一個特征就是有非常大的回頭客的百分比，我想強調這點。

最后一點允許我說一下，我始終覺得內容為王，無論是新媒體、傳統媒體渠道越來越多，最終我們要的是內容。我們大家最終需要是新媒體，無論是從新媒體還是舊媒體傳來我們要的就是那樣。

第一我們電影產業，去年電影票房增長60%，第一次達到100個億，但是你們知道我們服裝行業比我們電影產業大100倍，電影產業同樣都是消費，是精神消費，上升空間很大。

第二網絡視頻，現在每一集電視劇賣給網絡視頻公司，它的價格做過去短短三年里邊漲了接近100倍，因為觀眾對內容尤其是高質量內容有需求。

最后一點是微博，微博據我統計，是中國互聯網歷史上最快最先達到一個億用戶，這個速度以前都沒有人超過，是空前的。但是微博在我們看起來他更多是有草根性媒體內容發布平臺，現在有差不多接近三億用戶，每個人都是編輯，每個人都是記者。無論你看高質量電影電視劇，還是我們所謂平民化草根性內容，都是有非常大的發展前景。再加上國家支持，我非常看好這個行業。謝謝。

主持人：最近這段時間中國概念股包括一些上市股票跌的非常厲害，這是一個問題。第二剛才您談到視頻，但是視頻雖然說現在買的價格越來越高，中國互聯網也包括所謂新媒體行業他是不是有一個很大的泡沫或者這個泡沫是可以接受的？是在未來可以消化掉的？

季衛東：這是很好的問題，現在有很多一些中國互聯網公司，無論是視頻還是社交網站甚至是電子商務，他們現在都是在處于跑馬圈地階段，都是屬于還是在虧損階段。但是并不代表虧損公司將來就不會是好公司，因為所有企業哪怕辦報紙和雜志前一兩年都是虧損，只不過時間有差別，這個我想強調一下。

第二從另外角度來看，我并不同意盲目燒錢，中國企業我已經見了上千家了，進攻企業比較多，防守做的好的企業不多，馬上全球性金融危機馬上就要來臨時間段里邊，防守我覺得是最重要的。得冠軍的球隊都是防守最好，他不見得進攻最好，如果大家記得上一次世界杯誰得了冠軍？西班牙，他每場踢進一個球，它的對手一個球踢不進來。金融危機來的時候防守一定要注意，防守是360度，包括公司財務管理，成本運營，包括公共關系，每個方面都要有防守策略。這么多企業當中回頭說很多企業知道怎么抓客戶，確實有需求，但是防守太弱。明年做好防守情況下做去進攻，才能保證利潤過半。

毛偉：剛才季先生說這個話比較同意，我本人不是說新媒體有多大泡沫，說新媒體有泡沫只是新媒體不太賺錢，據我們統一調查數據發現實際上現在比如說像網民看電視時間跟上網時間比，上網時間是18個小時，看電視時間12個小時。我們消費者習慣正在轉變當中，比如我們所謂新媒體公司為什么虧損，是處在跑馬圈地階段。我想起十年前大概第一輪說互聯網泡沫狀態，那是什么狀態？包括新浪為什么畫大眼睛，就是吸引眼球。那時候新浪、網易股價都是很低，大家都想趕快賣了，撤走。當時為什么是這樣？也是由于盈利狀況的原因，本身來說他是有用戶需求的。新媒體確實解決我們以前傳統媒體沒有解決的我們這些用戶需求。傳統用戶你不可能他說一個什么話，馬上就回復，你回復不了。他的傳統媒體都是一層一層下來這么一個層次結構。現在新媒體網狀式的傳播結構完全不一樣，是很草根的感覺。傳統媒體以前技術方法達不到，只有這種媒體才可以滿足你的需求，你說這個媒體難道沒有發展前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季先生也是這樣的觀點。

我自己認為現在沒有什么泡沫，只不過他們現在不太賺錢，屬于跑馬圈地階段。季先生也說有可能民間資本市場等等投資不能馬上到位，可能帶來一定壓力或者是過冬，這時候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從本質來說這個行業沒有系統性風險，不存在這種泡沫，我認為發展前景非常好。

孫明泉：首先說這個會議主題很好，新媒體的浪潮與泡沫。他有浪潮就有泡沫，這個可以想像。經濟學來講各有各的結構，當時觀察，如果需求被創造出來、被激發出來，反過來新的需求又支撐住了，就不是泡沫。一下子需求沒有創造出來，投資者一看這是這個過程，新的經過一番市場展示之后，新的需求支撐了他，他就不是泡沫。

3G手機都是城里人在用，這是誤解。我農村親戚都問我3G是什么東西，他也想表達出來他用3G，他根本就沒有什么技術概念，但是他和他周圍同事們也在關注這些新生品。像中國手機一樣，早期電影電視里邊傳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需求，手機現在照樣大量進入農村。將來3G也是這樣，不一定是城市，農村可能也有這樣的需求。當它被激發出來的時候，就不是泡沫了。

主持人：我回應一下季先生的觀點，其實傳統媒體你也得虧損一到兩年，我做很多年的傳統媒體，對這行比較了解。從現在而言如果我們投一個傳統媒體，一本雜志假如說能賺錢的話基本上虧三年，之后才可能有一個打平或者是慢慢有盈利。新媒體在互聯網上這方面我認為是大致相同的概念，只不過現在新媒體投資比較大，給人的感覺燒錢比較厲害。從盈利周期來看，我不知道有沒有數據支撐說新媒體盈利周期就比傳統媒體慢，有沒有這方面數據？

季衛東：有另外角度數據，365行最賺錢就是新媒體行業，平均凈利潤達到35%，在海外上市中國互聯網和新媒體公司，這是美國同行三倍。美國同行包括亞馬遜，甚至是e-Bay，雅虎和谷歌。并且其暴利是房地產行業兩倍以上，我們這個行業是輕資產，主要成本來自勞動成本，盡管我們的最近有工資上漲，但是中國工程師價格依然只有硅谷工程師價格20、30%的水平。我們在勞動力的成本上，它的投入和產出是非常有競爭的。

最后一點中國工程師我們講它的供應是大量的，去年我們中國畢業差不多700萬大學生，超過香港人口。排名第一專業就是IT專業，據我們知道的情況在畢業那一天整個中國將近一半大學生還在找工作。可以想像我們每一年有很多新鮮工程師血液在貢獻出來，這就是為什么能夠維持我們這個行業利潤率會這么高。前期投入需要兩到三年培訓期，后年他的利潤率和杠桿期可能是各方面的聚合。

主持人：可能由于杠桿比較高，所以投資比較大。白先生您是數字出版專家，傳統媒體面臨新媒體的時候，他認為這是尋求突破形式，并且從iPad上會不會產生新的盈利增長點。我想問您一下，您覺得這樣一種新的形式有沒有這樣商業價值？

白駒逸：做圖書業的人什么都不怕，只怕人不看書了。不看書，不看網頁，你看微博，看任何東西你至少是支持閱讀，這是我們最希望看到的一個趨勢。我們希望看到比如說我們研究過買電子書、閱讀器，之前和之后閱讀多少，買的多少書，買了這個之后非常方便，隨身帶著，隨身可以看書。讀者看的書多了兩到三倍。所以看到這個趨勢，讓我們非常高興。在這個基礎之上再想辦法怎么樣有一個更好的體驗，有一個更好的讀者客戶群需要的一個東西。只要這個東西，給客戶非常好的體驗，就保證有辦法賺錢，這是一個想的比較長遠的一個態度。

短期內做新能源行業，怎么樣去掙錢，不一定很容易看出來。但是你做的一個支持能看到一個趨勢比如說閱讀更多，提供一個很好的體驗，掙錢自然而然。

主持人程建國：我理解您認為如果這個方向大家堅持下去，未來可能還是有一些機會的。

白駒逸：是的。

主持人程建國：我問一下孟波，去年咱們財經年會也是這樣夜話，當時是新浪網總裁陳彤先生參加了夜話，他透露數字新浪微博用戶達到1億。我們迅速報道出去了，后來他馬上找我們說把這個話收回，不敢說，怕有爭議。今年好象是有一個新的數是多少？

孟波：公布數據是2.5億，肯定不止這個。

主持人程建國：有了2.5倍的純增長，從微博角度來看，你們對自己評估，對未來有沒有一個可實現的商業模式？

孟波：我先說剛才那個，有需求就沒有泡沫，剛性需求就不會破滅。微博真是有泡沫的話，他輝映出來現實多彩，每個人喜歡它。中國一個很特殊的群體，它打開一個新的視野。中國人在媒體面前從來就是不平等的，你告訴我在座有多少人在電視臺上做過節目，多少人在報紙上寫過文章，尤其是草根沒有。現在每個人都是記者，每個人都是發言人，這個門檻很低，都進來了。再加上我們一定程度的管制，你看，你懂得。即使有泡沫的泡沫，也是源源不斷。

剛才你說到商業模式問題，很多人問我，我覺得一直這么想，這個盈利模式不是說幾個人，這幾個高管，沒事關起門講把商業模式想到，不是想出來，不是設計出來、不是創造出來，某種意義來講是等來，是水到渠成而來，是自然而然。馬化騰也說剛開始不知道做這么大，正是由于有需求所以才會這么大。我們來說2.5億遠遠不夠，可能會3億、4億，5億。

主持人程建國：我很同意孟波的話，互聯網行業很的結果是熬出來的。剛才提到馬化騰，不知道在座有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2000年初，馬化騰做他的QQ當時沒錢了，他用戶增長越來越多，他就需要更多服務器，他連買服務器錢都沒有了。他希望以100萬還不知是50萬賣給張朝陽，張沒買，最后就有了騰訊，如果張朝陽買了之后可能就沒有了騰訊。其實新浪也有這樣前身，他們在98年的時候也曾經想把新浪50萬賣給咱們國內一個著名平面媒體，我在那個平面媒體工作過許多年，后來在2002年的時候覺得非常可惜，看新浪現在做到這么大。有一次跟我們領導吃完飯，我跟我們負責人說如果你買了新浪的話，可能現在就不存在新浪了。

關于這個問題互聯網符合新媒體投資或者它的現狀這方面大家的意見比較一致，他可能會存在一些現在來看所謂的泡沫，這些泡沫可以存在，他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轉化成一些實實在在的故事。大家知道啤酒是有泡沫，沒有泡沫啤酒是不好喝的。這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再下一個環節我想談一個比較有中國特色的問題，這個問題為了不引起歧義，我準確學術化表述一下，我們在充分正面肯定以微博為代表的互動新媒體對社會正面積極作用同時如何去監管它？我為什么提這樣一個問題，是因為有兩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現在對于微博，各種各樣的議論很多。有人說他是正面，起到很正面作用，也有一些媒體對他持強烈批評態度，這是第一方面。

第二方面其實最近新浪股票在美國納斯達克跌的比較厲害，這有一個說法，其中有一個說法就是因為中國有關方面，中國政府對于微博已經進行和將要進行更加嚴格管控和控制，所以造成海外投資者對于相應股票投資信心一個損傷。這樣股票一直在往下跌，跌的很大。但是這個可能不一定完全是一個原因，但是畢竟有這樣一種聲音或者說有這樣一種概念的說法。所以這個對現在來講這個可能是一個應該有所探討和交流的東西。其實除了微博之外，在其他的所謂新媒體也有這樣的一些困惑。比如我做一本雜志，我把這本雜志做成iPad版，發到iPad上面去。在現有出版物管理里邊沒有這樣的規定，傳統雜志要有一個合法刊號，如果沒有的話，就是非法，隨時被監管掉。現在把它放到iPad或者是iPhone上去，國家沒有明確規定，這個是有危險的。

有人希望在我們這邊做相應投資進來，我說存在這樣的風險，你們要自己判斷這個風險，我無法回答，不知道官方什么時候可以給出一個規則。我想請孫總談一下，人民日報、光明日報都在談論這個問題，不知道孫總怎么看。 孫明泉：首先微博的發展非常迅猛，而且也滿足一個非常特定的需求，給大家打開一扇窗戶。他在重大事件上確實表現出對信息傳播的推動作用，正面作用非常明顯。同時大家也看到，微博本身他沒有門檻，低門檻，大家在上面隨便發言，肯定有一些不負責任的發言，還有一些傳謠出來，不是有意傳謠。但是是有某種感興趣網民就傳，有的事情知道是真的，絕大多數是不知道的。種種原因都在傳，這里面低門檻和傳播過程中就出現種種混亂。

我覺得在這個意義上如果它是個傳播媒體，如果作為一個傳播媒體的話，這樣就給大家亂七八糟信息，連真的東西都被埋沒了。所有信息連珠子、金子混在一起了，我希望它給我的東西，我希望我獲得的信息是真實的，途徑從哪來。我想它一定意義上的管理和進行實名制是非常有意義，從消費者自身來說他也有利于我們消費者自身利益。

再有從微博團隊來說，絕大多數人也希望這個市場能有一種自我約束力量，不至于到處都是垃圾，謠言的東西。所以他能產生自我約束力量，也是內部產生的機制。能看到河北有一些地方已經成立了微博自約組織，有利于朝向所有傳播價值和真實性我認為可以理解。

主持人程建國：其實現在爭議比較大是實名制的問題，這個問題不是新的問題，早在BBS的時期就一直有人強調要做BBS的實名制，后來沒有做起來。后來博客時代，又有人提這個問題，博客后來也沒有完全實名制，微博現在又在提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毛偉你們有沒有一些數據或者這方面感覺認為，像中國如果真的搞實名制的話，對于像微博用戶或者其他用戶方面會不會造成一些大的損失？

毛偉：如果搞實名制對用戶數量我自己覺得還是會有比較大的損失，舉個例子，國家域名.CN，是在09年年底的時候徹底要求實名制，現在實名制達到99%。數量當然也從原來1300萬降到現在400萬的規模。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從我了解包括像我們為什么移動，手機用戶實名制推行也很困難，都一樣，一旦搞得那么嚴格之后，對用戶數量也是有非常大的打擊。

當然從管理這塊來說，從事互聯網這么多年，對互聯網的管理對我們來說始終是很糾結的問題。最開始說先發展后規范，變成邊發展邊規范，先規范后發展，Ipv6這個東西雖然很重要，但是還沒有商業應用在國內，都是科研應用，沒有找到很好的管理方法。我覺得管理應該是促發展，發展才是目的，這是我一個想說的。

第二我們就是要管理也要結合互聯網的特點。第三你非要管，把他管死，對我國的國家競爭力有很大打擊，對老百姓滿意度也是有很大的打擊。我覺得這些事情還是應該平衡發展和管理。

主持人程建國：這個問題問一下白先生，在美國像Twitter和Facebook有沒有監管，有的話是怎么管的，沒有管的話是通過什么樣的機制對他進行制約和管理。

白駒逸：這個模式基本上就是有點像滾雪球模式，他就是讓大家發表意見的平臺。理論上管的少可能比較好，但是嚴格遵守當地所有的安全問題，法律什么的。在美國真正的安全問題，小孩來參與的話18歲逐漸成熟，可能會有一些危險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所有大家的安全都有考慮到，為了讓整個系統運轉得很成功，帶來更好給所有投資者、所有參與者的價值。

季衛東：我補充一點，關于監管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政府是世界上最忙的政府之一。我覺得可能有一個心態要變化，原來在傳統媒體時代政府都是做裁判員的角色，告訴你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新媒體時代我的看法是他們要學習做一個指揮，像交響樂的指揮一樣，心態不同。因為傳統媒體在中國只有兩三千份報紙、電視臺，是國有的。新浪微博上面有3億用戶，你靠人力管不過來。最后一點，帶來的效果也是不一樣，無論任何足球比賽沒有人說裁判好話，贏了比賽說這是我的功勞，輸了比賽就是罵裁判。音樂會指揮就是誘導，有一個的智慧在那里，這是我跟大家分享的。

主持人程建國：最后這個問題提到孟波這，我不大愿意問你太直接，把問題轉換成這樣：現在作為最主要的被監管者，你有什么感想？

孟波：我肯定不會代表公司立場給你回答。開玩笑的。我只說一點，說太多不是特別方便。我只說我對所謂不實信息的看法跟大家交流一下，這個可以講。

第一點現實生活當中有多少不實信息，他都會反映和折射到虛擬平臺上。

第二點，如果說我們在現實生活當中無法消除謠言和不實信息，我們不要指望在虛擬平臺上消除和遏制不實信息。

第三，這個平臺本身是一面鏡子，首先是放大鏡，我們生活有一些不實信息在上面放大。第二他是公開鏡子，每個人每一句話每個觀點都天然要接受每個人每一時刻的監督。張三說一句話所有人都看得到，每一個不實信息都要接受所有人檢驗。有個消息說金庸去世了，這個消息發出來之后不到半個小時，20分鐘時間網友自己已經疲勞了，我很多朋友說你們新浪微博有不實信息，金庸去世了。我說網友已經替我們寫好了，這個平臺有自凈化能力。一定要相信群眾，我們總說群眾眼睛是雪亮的時候，這時候為什么不相信我們的群眾。

面對這樣的現狀不代表我們沒有工作可以做，我們有過一個統計，美國GE公司做過一個統計，這是我掌握的資料。一個人當他聽到一個壞消息的時候他愿意告訴給23個人，當一個人聽到一個好消息的時候他愿意告訴給6個人。也就是說負面信息是正面信息傳播的近4倍。好消息天然就沒有壞消息傳播范圍廣、速度快。我們覺得這很無奈，我們只能接受。微博有太多壞消息，太多不實信息，我們沒有辦法，現實就是這樣的。中國人有句話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美國人和中國人研究結論是一致的。有人說我每看一天微博，得看十天新聞聯播校正。看美國報紙、美國電視臺說美國要完蛋了，兩個黨派內訌，兇殺，校園槍擊等等。但是我發現人家社會挺和諧，發展挺好。我們記不清楚日本首相換了多少屆，但是看社會就是很和諧。或許恰恰因為很多人在這個平臺上抒發了，發泄了這種不滿情緒，可能到我們現實生活當中高高興興上班去了，一臉眼光，它就是一個高壓鍋，是一個出氣孔，我們想把這個出氣孔給賭上，就爆炸了。

面對這些東西不代表我們沒事可做，我們代表一個平臺方是有責任。你的不實信息，你是有責任的。我們做這個東西，我們有一個帳號，在我的之下很多民間網友，有識之士他們也做這個工作，更多是網友，就說日本地震期間那個謠言，上面有很多信息，其實99%的信息都是諷刺，挖苦相信吃了鹽就能防核輻射那些人。不能說這些謠言也是這樣，總之我們無法指望把所有不實信息都給一夜之間翻過來，他是自平臺，自媒體，我們網友有自我管理能力，不能完全依靠這些。我們要做，有政府監管，上面有賣假證，賣假藥，賣槍支彈藥，我相信沒有一個政府不會管，我相信沒有一個媒體不愿意接受這樣的監管，我只能說這么多了。

主持人程建國：監管這個話題說的挺長的，我總結一下或者是表達一下我個人的意見。在中國所謂中國特色，中國形象，第一監管一定會存在。第二，希望這種監管不要損害一個行業發展，不要損害已經有很高的經濟價值，并且這個價值越來越大的產品也罷、行業也罷，它的價值的成長。

下面這個話題不代表我所在的單位，監管新媒體不要把自己搞成證監會，大家知道證監會監管中國的股市監管這么多年，十年了，現在上證指數又回到了原點，越監管越小，不要把對新媒體的監管也監管成這個樣子。

前面我們各位嘉賓給大家分享了許許多多自己的一些關于新媒體的看法，下面我想把這個時間交給我們在座諸位，大家有什么問題，歡迎大家提出來。

提問：我1984年從北京到美國去念書，美國一到紐約總領事管給我們這些留學生當時有很多思想教育，其他思想教育忘了，有一個思想教育我到現在還記得，而且很失望。是什么思想教育呢？說美國這個社會是性開放，性開放社會，你們到美國來，有妓女賣淫，他會把傳染病傳給你們。傳給你們這些青年人，你們要帶這些傳染病，性病就完了，連老婆都沒有，也不能有工作。我們很緊張，不敢出美國總領事管，怕出去被妓女強暴。

我們后來第一次用自己視角看美國，當時美國領事館是社會不規則地區很高的地區。我們一看怎么沒有妓女呢，那時候一看怎么沒有人光屁股呢，一直到機場就那么幾十分鐘，都沒有發現人在路邊性交。所以不要嚇唬中國人，不要以為中國的普通人沒有一個基本的判斷真假善惡，這些基本能力。我們90%以上普通民眾，在過去這些年都有了這些能力。不管對平面媒體、互聯網、微博還是不管對以后，你對你國家公民中間90%的人基本判斷，基本正義和邪惡分辨率沒有，你就移民到別的國家去。

主持人程建國：我希望大家對臺上幾位嘉賓提一些針對性問題。

提問：我問一下，因為我們是一家投資機構，我來聽這個是咱們有一個主題就是新媒體浪潮與泡沫。我很想聽各位關于現在新媒體你們覺得是哪個方面比較有價值，現在是什么樣的投資機會？

主持人程建國：這個問題交給季先生吧。

季衛東：我可以給你講個笑話，很多時候我們看行業就看這個池塘夠不夠大。為什么電子商務這個行業大，淘寶為什么很快就可以做到一萬億的交易量，為什么淘寶去年一家公司寄出去包裹相當于中國包裹量一半，就是因為他的量大，因為零售這個行業今年是18萬億，中國電影票房一共才100億，所以大池塘才可以承大魚。

第二我如果花時間找哪一個公司是偉大的公司，一般有三個特征，第一是回頭比比較高，客戶熱愛他，第二和員工和諧，員工流失率非常低，員工熱愛你這個老板和這個文化，你有很好激勵機制，他不愿意走。第三他是和產業鏈和諧，他在產業鏈當中擁有定價權，他說話算數，懂得創造雙贏局面。這是我們努力的方向。

提問：我問一個籠一些問題，剛才談到政府監管的問題，像新浪微博，中國要上國外網站都需要翻墻。在談接受國際化網站挑戰的問題時，我想問監管和挑戰之間的關系，中國的網站怎么迎接這些挑戰？

主持人程建國：這個問題我可能需要請兩位不同嘉賓做一個回答。毛偉談一下你的看法。

毛偉：實際上如果說對微博這個行業來說輿論高點，監管有好處。百度這一年還是活的挺滋潤，都可以跟CCTV叫板了。這個側面來說還是不錯的，保護了我們民族工業。

孫明泉：我非常肯定微博行業對社會發展和信息傳播方面真正的作用。我想在未來的時候他會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且這個媒體發展前景我認為假如我是投資者我會充分關注。但是它階段性表現，我覺得需要達成更多共識，大家處于種種原因考慮共識越來越少，但是最基本共識還是可以慢慢尋找，在尋求共識基礎上創造一些有效的政策，我非常看好它本身發展前景。他滿足非常獨特的需求，是市場非常大的需求。

主持人程建國：從現在市場情況來看，中國互聯網這么多年，包括我們在海外上市公司也有很多，存在不存在在市場上，因為我們監管或者是過度監管對上市公司本身一些打擊或者一些損失的東西？

季衛東：我們的政府非常忙碌，每半年幾乎在歷史上都要出來一些新的政策，從手機互聯網開始一直到游戲反沉迷，一直到最近實名制，每半年平均下來他會出來新的政策，第一點我們為他辛苦的勞動鼓掌。

第二點對這些上市公司來講往往影響是暫時，中國互聯網上市公司十萬家創業互聯網公司才出一家。往往新公司出來，把邊緣的公司更加擠到市場外，更加邊緣化了。它的資源不夠，用戶人群不夠，一定程度上它的核心競爭力以及品牌價值沒有在那里，新的政策出來之后，往往對周圍小的企業受影響很大。幾乎沒有例外，每次在新的監管之后，強者變得更強，一段時間之后他的市場份額往往是增了一些。中國政府出了新的政策之后，就作為這個買入的機會。

主持人程建國：問一下白先生，您的公司進入中國，您覺得受到監管沒有？如果有監管，您覺得對你們公司業務有沒有影響？

白駒逸：回到我最早說的例子，品味一本書好不好看，16年前很多人說尤其是出版社說某一個讀者寫一個不好的評論說我這個書不好看，他沒有資格說，他不懂書，他不珍惜這個書好在哪，請你把書評拿掉。我們這個壓力也有，有可能是不同來源。我們對這個問題，那時候在美國針對這個問題的看法，誰能判斷書評價值好不好，我們沒有資格說，我們提供一個新的工具。其他也看過這本書的你對別人寫這個書評你覺得有沒有用，你覺得有用就投個票，我喜歡這個書評，不喜歡也可以按我不喜歡。所以寫的很好書評自然就回到上面去，對讀者比較沒有用的別的讀者不喜歡的書評自然就沉到下面去。這個等于說用戶群自己管，不是由我們或者是出版社或者是別人來管。

主持人程建國：我想白先生用了一個其實有點外交手腕東西把這個直接問題做了一個回避。由于時間關系，我們互動環節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提問：感謝主持人，我聽完發言很精彩，聽出一種感覺，好像天然一說新媒體就是社會化、民營化的公司代表民營和草根。似乎投資人都偏愛這樣公司，對國家監管這些東西好象無形之中有一些隔閡，兩者顯得不太投入。現在國家六中全會之后，要發展文化產業，傳統民族要向市場化、民營化改造。像季先生這樣的投資人，你們會不會像過去這樣只專注于市場化、民營化媒體公司，有沒有打算跟國字號合作投資之類。我是來自傳統的歌華，在美國讀書，剛剛回來加入歌華，老是琢磨這事，如何把這個東西跟國字話東西結合，請教這個問題。

季衛東：歌華已經上市，它的投資人有很多人也是海外資金。你這個問題很好，作為海外投資人來講，對于國有還是私營，本質來講沒有差別，包括有很多資本市場很喜歡像一些國有企業，無論是電訊、銀行，在今年之前，以前都是說資本市場非常追捧。他們歸根到底無論是買國字號還是私營企業，核心競爭力和商業模式這兩點是我們特別看中。商業模式相當于房地產里面的地點，商業模式是決定這個房子好不好賣，商業模式決定你出生那點開始你是好命孩子還是苦命孩子。

第二核心競爭力，同一個位置造房子用什么材料來造。假設你剛剛加入歌華，明年資本市場讓你擁有歌華30%的股份，我相信你工作努力程度比現在更要努力，這個激勵機制是人的本性，必須要有合適激勵機制。產權明晰情況下，又有好的核心商業模式情況下被激發出來。

我是客戶主導、員工主導派，一定在企業內部培養開心員工。一般來講一個員工如果是你這個產業、這個公司，他工作熱情會很高。往往今后三年股價表現會超過他同樣類似競爭對手。這個體制情況下，我們解決不僅是激勵問題，還要讓他有歸屬感和快樂感的問題。

提問：我也是財經網的記者，我問各位專家，您看很多一些新的新媒體形式包括Facebook都是在美國出現，蘋果這些東西都是在美國出現，從互聯網或者新媒體角度來說，我個人覺得是不是政府監管原因才使這些東西沒辦法在中國出現，而我們只能作為一個追隨者。

主持人程建國：又是一個讓我比較頭疼的問題。季先生吧。

季衛東：我就隨便說一下，中國的教育體制很不幸不鼓勵創新，我大學是在這里讀完，在美國念完MBA。在中國我們以標準答案作為升學標準，標準答案意義就是你不需要創新，只需要標準就可以了。在美國我們做case study，美國都是有案例，很多時候不存在標準答案，是注重創意。你看美國軟實力，經濟有很大波動，軟實力很強，無論是醫療，好萊塢文化，高科技，你前面講到這些創新，甚至他的一些法律制度這些都有非常創新和領先的地方。歸根到底，你想在中國的監管是不是影響我們的成長，倒不見得是這樣，是我們自己的思維把自己框住了。你看像美國有了一些模式之后，中國很快就會跟上去了。無論是中國類似于亞馬遜網上書店，像Twttier等等，我們看到一些好的模式，我們在本土成長能力是非常快，甚至還可以超過其他一些國家。

主持人程建國：我把這個問題再轉換一下問一下毛偉，你作為這個行業里邊資深專家，現在也是實踐者，十幾年來中國互聯網和新媒體一直跟著美國走。你覺得中國他會在一個什么樣的環境和條件達到之后，中國能夠在至少一些方面能夠有領跑的機會？

毛偉：中國我經常會說這么一句話，我們誕生在中國特別的幸運，就是從事互聯網行業。怎么來講？中國是我自己感覺就在互聯網行業是唯一可以跟美國可以叫板。因為中國有非常龐大用戶群，比如像我們QQ，騰訊公司的市值，百度這些都是在全球基于前五位這樣的互聯網市值公司。我們的支付寶，淘寶上面的交易額也是超過亞馬遜。中國有個非常大的用戶群，這是我們很大一個優勢。我們創新性，我覺得我們有完全爆發性的創新，確實有點難度。但是我們搞點修修補補的東西比較擅長。騰訊搞的QQ，有點學別人，但是后來商業模式就是自己創新的。修修補補的創新也是創新，我非常看好中國今后整個新媒體的市場，也看好這個市場的創新。

主持人程建國：按照咱們論壇設定環節，最后由主持人做一個5分鐘總結，其實我覺得大家聽了這么多之后，大家已經形成各自得到一些看法，或者對嘉賓們發言和交流，其實我覺得已經不需要我對這個論壇本身做什么總結了。

我想說一點就是相對于傳統媒體而言，新的媒體形式他有一個非常重大的改變，這個改變就是所有從事新媒體的公司、或者一個行業、一個產業，命運更多是決定于這些用戶手里，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轉變。

我們談論新媒體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第一可以自己成為一個新媒體，比如說微博，甚至比如說博客。第二，對于市場上這些媒體我們每一個人對他們都有了一個相對于以前媒體而言更大的一個決定權。比如一個微博，如果沒有人轉發他，這個微博相當于是不存在的，沒有價值。每一個人你鼠標一點，你的轉發，你的評論，其實就決定它的價值，謝謝大家。希望我們明年再見，謝謝。

[責任編輯：zhangsw] 標簽：媒體 中國 互聯網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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