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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協委員談醫改集體采訪文字實錄(3)
工人日報記者: 目前一些大城市、大醫院里仍然存在著看病難的問題,背后凸顯的是我國醫療資源分配不均衡,下一步醫療體制改革中如何有效地解決我國醫療資源不均衡的情況?謝謝。 吳以嶺: 現在我們國家的醫療資源配置和社會需求中不協調的問題,雖然這次醫保改革正是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的醫保改革,如果從醫療服務的角度來看,城鄉基層醫療服務體系建設是這次加強的重心。通過加強對這些基層醫院的硬件建設、設備購置、人員培訓、水平提高,將來有一些病就可以不到大醫院去了,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將來是有分工的,大的醫院是高水平解決疑難病、難治的疾病,一般的疾病在社區基層醫院就解決了,這個功能是有所分割的。現在大家都愿意到大醫院看病,對基層不太相信,一方面大醫院人滿為患,一方面基層醫院病人不足,將來醫改把這個問題都解決了。 高春芳: 關鍵是現在我們國家的基本醫療制度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現在投資八千五百億建立的農村三級醫療,解決了農村的基本疾病治療的問題,社區醫療又解決了城鎮的小病基本疾病的問題。這兩級解決了,剩下的一個難病、大病、重危病在上一級醫院解決。 高春芳: 因此,隨著我們國家醫改制度的完善,隨著我們的三級醫院,縣、鄉、村和社區醫生水平的提高,看病能力的提高,我們國家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會逐步得到解決。但是請大家期望值不要太高,為什么呢?醫改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我們國家是13億人,國家政府對我們的人民是十分熱愛的。為什么投入這么大?從三皇五帝到現在,有人給農民買單了,這是世界最大的進步。現在又成立了專門的醫療改革小組,李克強副總理任組長,說明我們國家對人民的健康是多么的重視,因此,我們有信心,通過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政策,這一塊的問題會逐步得到解決。我相信,隨著發展,我們國家會更好,我們的人民會更健康。 呂愛平: 這次醫改,醫療體制和機制都有很大的變化。這個體制其實是醫療資源分配的問題,為什么要改呢?我們現在醫療資源分配是在城鄉,經濟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醫療資源分配是不平衡的。像高委員和吳委員說的,國家正在努力,是在做加法的方式,強調基層。其實我們也看過,調查過北京的衛生服務中心和衛生站,我老家在江西,我在江西看到一些鄉鎮一些衛生院、衛生所,這兩個之間還是有差距,但是毫無疑問,中央政府的財經投入,還有要求地方的財經投入,所以這個問題在一定時間內會得到很大的改善。 呂愛平: 前面也提到過,另外一個改革是機制,什么叫機制呢?醫療資源發揮最大的社會效益,毫無疑問,技術問題是最主要的,我們這次的醫改,包括對公立醫院的一些改革等等問題,我們都強調一個很主要的問題,在技術水平高的技術人員和基層醫院技術人員的交流、互相培訓,包括下基層的措施都有,醫改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并且無論國家整個醫療或者基本醫療保障投入相對比較差的情況下,要做根本的改善,要相對有一個時間段,把醫療資源包括技術水平得到提高。 新華社記者: 我們相信,醫改最大的獲益者應該是患者,但是我們同時也非常想知道,醫改對整個行業的上下游來說是利好還是利空?比如說對疫苗生產商來說是利好,但是對基本藥物制造商來說可能是利空,他們可能要通過不斷地給藥品換“馬甲”才能維持比較好的生存狀態?是不是這樣? 高春芳: 國家對這塊規定得很死,制定基本藥物目錄、實施基本藥物制度就是為了防止這個東西。比如,工資漲了,我們國家從解放初到現在,工資大概是漲了三倍,有的地方可能高一點,是四倍。從藥上講,解放初到現在,藥的價格大概是十四倍左右。這個價格的上漲,永遠是和工資的價格不相配的,老顯得是高。國外生產一例藥,十年的周期,它要把所有的錢都加進去,因此價格就顯得高。我們國家根據國情,要制定基本藥物制度,現在是307種,不管工資漲多高,不管藥廠的效益如何,我就定這個價格了,這個價格就用于基本醫療、醫保的,用了這個藥,就這么多錢,叫大家用,好鋼使在刀刃上,就解決這個問題的,因此不用擔心。 吳以嶺: 基本藥物目錄的藥是化學通用名,你說的不是商品名,所以將來這個藥不行了,換一個藥,審批是很難的,已經把它限制住了。 首都醫藥半月刊記者: 請問委員一個問題,現在臨床濫用藥現象非常普遍,對人民身體健康造成了極大的威脅。您作為臨床醫生,請您分析一下濫用藥的原因是什么?第二個問題,請問中醫藥方面的委員一個專業問題,中醫藥顆粒劑現在被強行推廣使用,但現在院內很多傳統中醫派的專家人士認為,傳統的中醫藥受到了威脅,而中醫顆粒劑不是傳統中藥的治療方法,它和傳統的中醫治療行為和原則是相悖的,請問您對這個問題怎么評價? 高春芳: 過度用藥確實在臨床上存在,這有社會原因,有病人對醫生治療信任度期待的原因,也有我們醫生經驗不一的原因,最后一條可能就是醫生有某種利益的原因。這樣四種原因,就在我們用藥方面出現了過度用藥的現象。這個情況很復雜。怎么樣來遏制這個問題?其實各個醫院已經采取了很得力的措施。為什么?我剛才講了,合理治療和精心治療,是醫生對病人的目的,我當了快四十年的大夫,我看到的所有的大夫,沒有一個大夫想把病人治死、治殘的,他要救死扶傷,他要醫,要病人活。但是你們講了,為什么病人死了呢?因為人體太復雜了,醫學太精深了,有很多的領域,都沒有把它研究出來,有很多的領域都在探討,另外人體的變化太快了,有時候就是以分鐘來算的,一個變化。 高春芳: 因此,對濫用藥的問題,作為醫院的領導來講是深惡痛絕的,作為醫生本身,也是深惡痛絕的。前面三種情況,隨著科學技術的發達,現在我們有PASS系統,你的用藥,哪幾個是不合理的,我們現在制定某個疾病用藥的基本規范,這是一個辦法。比如說急性闌尾炎,單純性闌尾炎用什么藥,化膿性闌尾炎用什么藥,而且手術前該用什么藥,手術后該用什么藥,也有一個規范,這是各個醫院根據不同的經驗、不同的地區疾病發生情況,制定的自己的規范。 高春芳: 第二個,有相關的負作用,藥該不該用,也有一個限制。第三個,醫療保險用藥,有一個基本藥物目錄,以這個目錄為準則,去制定一些治療方案。第四個,用藥的過程中,我們不斷地探討藥物的并發癥、相互配伍的禁忌和負作用的處理。我舉一個例子,有的老年病人,同時他有七八種疾病,但是得了心臟病的病人,如果你不用治療其他病的藥,比如說糖尿病,你用不用降糖的藥,你在搶救他的同時,其他臟器的并發癥要不要關注?在這個用藥的過程中就存在著醫生有沒有經驗的問題,一個有經驗的醫生可能用三種藥解決問題了,沒有經驗的醫生,他很害怕,這個臟器得照顧,那個臟器也得照顧,用了五六種藥,他錯了沒有?他沒錯。這有一個經驗、有技術提高和和利用藥、配伍的經驗總結的問題。 高春芳: 我們要限制、要處理,特別是深惡痛絕的不該用的藥你用了,不能用的你用了,為了一些利益去用藥的,這是不配當醫生的。我是當院長的,如果我發現了,他絕對在我這里當不成醫生的。 吳以嶺: 第二個問題實際上是中醫的學術研究領域的問題。傳統的中藥,醫生處方,抓飲片、配方,然后煎煮,或者自己煎,或者是現代機器。兩千年多來中醫就是這樣,這里面積累了很多經驗,比如說文火煎、小火煎、武火煎,先下、后下,有很多經驗,我們兩千年來就是這么做的。顆粒劑是一個新的東西,顆粒劑實際上在提取每一味藥物的有物質的時候,涉及了很多科學的工藝。比如說有的藥物用水可以融出來藥效物質,有的藥物要用乙醇才能提取。顆粒劑實際上已經考慮了這些優化的工藝設計,把一些藥效物質最大限度地溶出來,但是和煎還不一樣,在煎煮過程當中,有可能由于加溫會產生一些新的化學變化,也許產生了一些新的化學物,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最終這個問題要通過大量的實驗或者臨床研究去評價它,所以學術界存在一定的爭論,這是很正常的事兒,這個問題隨著科研的不斷進展會解決。 呂愛平: 我對中藥顆粒劑再補充一些。我在國外的時候,看到很多,我們國家在國外行醫,針灸術為主體,在草藥的過程中,可能國外的顆粒使用量可能比國內多得多。這就像吳委員說的,這其實是一個學術之爭的問題,但是顆粒劑在自身的質量控制,不同的煎煮方法、有效成份的控制,確實做了大量的工作。前一段時間,我們在ISO做了一個中醫藥標準技術委員會的時候也討論中醫藥顆粒劑能不能成為未來中藥另外一種飲片的形式進入國際標準的制定工作,也進行了深入的討論。但是我想,顆粒劑作為飲片的另外一種形式,可能要做更多的研究工作,更多標準的制定工作,這樣使得顆粒劑能夠更好的應用。 相關專題: 免責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與鳳凰網無關。其原創性以及文中陳述文字和內容未經本站證實,對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內容、文字的真實性、完整性、及時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證或承諾,請讀者僅作參考,并請自行核實相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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