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專家談強生含季銨鹽-15：防腐劑的使用無法避免

2011年11月03日 13:53
來源：鳳凰網財經 作者：郝鳳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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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以前，媒體披露全球最大的健康護理用品生產商強生公司，其嬰兒洗頭水前被檢出含有微量二惡烷和甲醛，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國家質檢總局曾經發布消息，對強生(中國)有限公司生產的26種31個批次的嬰幼兒洗浴用品進行檢驗，結果顯示這些產品的甲醛指標均符合標準規定；26種30個批次的產品未檢出二惡烷，僅有嬰兒香桃沐浴露中的一個批次檢出含有微量二惡烷，含量為3.27ppm。

美國消費者組織-安全化妝品運動聯盟昨日公布強生嬰兒產品調查報告，稱2年多以前已在強生嬰兒洗頭水中發現二惡烷及季銨鹽-15，當時已要求停用。近日檢驗顯示，中國、印尼及澳洲等地出售的嬰兒洗頭水，仍含有這些物質，相反丹麥、芬蘭等北歐國家、日本和英國等地，已調整洗頭水配方。

強生公司發言人承認產品含化學物質，正減少或逐步停用，但目前可釋放甲醛的防腐劑含量屬安全范圍內，并獲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及其他監管部門批準。強生公司說，會調整嬰兒產品配方，盡可能降低二惡烷含量。

二惡烷屬于微毒類物質，其生物學活性如同其他眾多化學品一樣，取決于接觸劑量。目前世界各國在技術上無法完全避免微量二惡烷作為雜質帶入產品，換言之，衛浴產品中的二惡烷難以降到零含量。澳大利亞衛生局的官方網站對二惡烷的評估技術文件及推薦標準認為，除食品和藥品外，在日常消費品中，二惡烷的理想限值是30ppm，含量不超過100ppm時，在毒理學上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季銨鹽-15也屬于無法避免的“被添加”物質嗎？

伴隨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衛浴產品和化妝品早已成為生活必需品的范疇。人類最早使用的洗滌用品和化妝品來源于天然植物、礦物, 這些物質成分相對簡單,功效有限，但是其優點是大多不存在防腐需求。

伴隨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于衛浴產品和化妝品的功能需求帶有更加明確的追求。美白產品需要使用加入具有抑制酪氨酸酶活性的物質, 因為酪氨酸酶是黑色素形成的關鍵酶。而衛浴產品和化妝品的保濕、肌膚潤澤等功能需要添加越來越多的營養成分。從生物進化的觀點來看，對人體有營養的物質，作為生物學的共性，往往對致病微生物也有益。所以，現代衛浴產品和化妝品普遍存在安全防腐的需求。

當消費者購買衛浴產品和化妝品時, 往往首先注意產品的功能、香型、質地、包裝等表象。但是數周或數月后, 這個產品是否仍然完好，一般會被忽略。然而產品的設計者、制造商必須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如果缺少了有效的防腐成分, 產品質量將無法保證。

為適應大規模的生產方式，衛浴產品和化妝品防腐手段使用最多的是化學防腐法。從生物進化的觀點來看，對致病微生物具有殺傷、抑制作用的防腐劑，在一定劑量條件下對人體也會有毒性, 所以防腐劑在衛浴產品和化妝品中的應用要有一定限制，在保證防腐作用的前提下，劑量越低越好。

根據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和美國化妝品盥洗用品及香味用品協會的出版報道,化妝品允許使用的化學防腐劑約有120種,國內應用的有60多種。我國《化妝品衛生規范》中，對56類防腐劑在化妝品中的限量和使用生產化妝品的種類及條件作了規定。

季銨鹽-15，化學名稱為氯化3-氯烯丙基六亞甲基四胺, 屬甲醛供體類防腐劑。大鼠急性毒性試驗證實，其半數致死劑量為500毫克/公斤體重，研究證實在一定劑量條件下，其具有實驗動物的皮膚刺激作用和致敏作用。在化妝品應用方面，我國及歐美國家規定的最大允許濃度皆為0.2%。季銨鹽-15在上世紀80年代之前，是衛浴產品和化妝品中應用廣泛的防腐劑，其使用頻率排在前五位之內, 近年來實際應用有所下降。

面對輿論壓力，強生公司已經表態會調整嬰兒產品配方，由于沒有披露詳細的信息，我們無法猜測其替代物質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目前生產的衛浴產品和化妝品，無法排除防腐劑的使用。文獻報道，對羥基苯甲酸酯由于其無刺激、不致敏和相對安全的特征，在許多國家都獲得了認同。如果在衛浴產品和化妝品檢測出羥基苯甲酸酯，社會公眾會認同它的安全性嗎？人們可能還沒有忘記，前不久媒體報道臺灣衛生署食品藥物管理局在檢驗來自上海可口可樂飲料公司的零度可口可樂原液中，檢驗出的防腐劑正是對羥基苯甲酸甲酯。

人類生存的歷程，恐怕永遠面臨與致病微生物抗爭的課題。防腐劑種類繁多，但是每一種防腐劑在抗菌譜方面都有其局限性。在衛浴產品和化妝品種類繁多而且所用原料不斷變化的今天，多種防腐劑進行復配、混合應用正在發展成一種趨勢，并且帶來了新的矛盾。一方面，有研究證實，多種防腐劑進行復配、混合應用，彌補了單一防腐劑抗菌譜方面的局限性，可以進一步減少每種防腐劑的使用劑量，提高產品的保質期限。另一方面，多種防腐劑進行復配、混合應用，增加了政府質監部門管理的難度和監管成本支出。

于是，人們就會想到，衛浴產品和化妝品生產企業應當是具有較高誠信度的企業，讓人們少思考一些敢不敢“扶”、敢不敢“吃”、敢不敢“洗”、敢不敢用的問題。 （作者單位：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朝陽醫院職業病與中毒醫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