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金融危機后的變革與振興論壇實錄(2)

霍學文：感謝多米尼克·施特勞斯·卡恩先生，他的演講非常精彩，在大家準備問題之前，我對他剛才講的要點總結一下。他在演講中對各國應對進危機以及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做了非常深入的分析，他講沒有一個能有一個統一的辦法，中期要追求穩定的平衡。在G20的框架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正在和G20致力于國際金融危機的解決和國際貨幣體制的改革。他對中國目前的政策包括印度的政策提出了一個跟昨天各位專家和金融界的領導一致的看法，中國和印度要增加消費，美國要增加儲蓄，追求一個平衡。在國際貨幣體制改革過程中，他認為現在的體系盡管有問題，但是運作的還不錯，尤其是充滿了彈性。我們也知道，重要的領導人往往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在某個機構，作為卡恩先生來講，他一上任就面臨著國際金融危機。他剛才講，我們生活在一個歷史的時刻，我們也衷心的祝愿在卡恩領導下，國際貨幣基金體系完成改革，完成為下一個三十年，五十年為世界經濟的增長奠定基礎。

雅各布·弗蘭克爾：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首先我想表達感謝，感謝卡恩先生您對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領導。我們應該記起兩年前公開的辯論，當時提出一個問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到底有怎樣的角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是不是過時了？IMF在新的過于流動性和開放市場的環境中到底有沒有作用？但是在我們得出結論之前，我們突然發現市場變得干枯已經沒有市場流動性，所以出現了信貸緊縮等一系列危機，而現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帶來了非常大的幫助，給了我們信心。所以我們一定要記得，因為大家都知道政策的制定者和投資者，他們是兩種不同的人，但是其中一類人他們的記憶太短，另外一類人完全沒有記憶。如果我們不準備好未雨綢繆，下雨前不準備好雨傘，到下雨的時候我們就會濕透，在歷史當中我們有卡恩先生這樣好的領導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工業化的國家當中，他們也非常的承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作為一個重要的資源而起到的作用。

要區分退出政策，退出戰略的設計和實施，現在設計退出戰略為時并不早，如果現在已經實施退出戰略就為時過早。

肖卡特·阿齊茲：感謝您剛才非常精彩的演講，我想希望能夠更多的談一下您如何看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角色，很顯然你剛才給出的發言談到了整個國家和世界應該更多的協調，在經濟管理事務上面。您認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未來的角色會有怎樣的變化，尤其是要記得我們今天所發生的變化。或許在演變之后不是一個全新的系統，但是也是一個完全發生改變的系統。

多米尼克·施特勞斯·卡恩：這是一個重要的有關于未來的要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有不同的角色，第一個角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一旦出現危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名字就在報紙上的頭條出現了，因為它要幫助各個國家的政府獲得融資并解決經濟方面的問題。這樣的角色將會繼續下去，這也是我們不僅僅在危機時扮演的角色，我們希望沒有危機，所以出現了一個悖論。就好象救火員一樣，我們只有在出險的時候才能顯示出自己的作用，但是我都希望不出險。這可以理解，但是沒有危機的幾年之后就有人說，我們到底需不需要IMF，覺得沒有用。正如有些人講的，未雨綢繆，在下雨前就準備雨傘，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這是傳統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角色，我們將會繼續。

我們還有另外一個角色，這個角色人們不太知道，但是也非常的重要。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技術援助以及能力建設方面的作用，為了預防危機我們必須在新興經濟體和低收入國家里建立新的能力，以便更好的管理其經濟。這一點可以說也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帶給世界的雨傘，我們很多的資源如果不加以利用就沒有意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未來之后會產生怎樣的作用和角色，幫助我們去協調國際組織和不同國家經濟體之間的合作扮演怎樣的角色。這方面要進行一場豪賭，大家都知道G7和G8加入了俄羅斯，一直工作了很多年，他們是非常重要的集會，但是沒有產生任何的結果，我還記得，有很多的會，在財政部長級的會議或者首腦級的會議進行了很多，人們講知識上都是在空談，隨便的一些發表一些聯合公報沒有一些實際的意義，然后就等待下一次會，下一次會大家又聚首，說我們有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是六個月開會前就知道的問題，有很多的原因，可能還不是很好的合作時機吧，但是技術性的原因是我們都是有經驗的人，如果讓一個委員會真正起作用，必須在這個委員會背后有一個機器能夠提供報告，提供分析關于我們到底采取了哪些行動，有什么樣的效果提供一個監測報告，并且有人負責確保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完成，否則的話委員會是沒有用的。如果我們比較20國峰會和7國、8國峰會就不一樣了，因為有更多國家的代表帶來了相關性這是一方面。除此之外可以看到更多的經濟合作的實質性框架建立起來，而且讓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為一個系統的中心，這個決定非常的重要，以便我們來提供這樣一種分析報告和監控，這樣會起到作用。它到底能否起作用取決于我們的努力和能力，但我覺得只要我有意愿是有可能的，這是一種真實的改變。

經濟的合作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相信，重要的參與者是誰呢？我覺得美國和中國希望能夠在一起就雙邊層面上包括多邊國際層面上共同起到更多的作用，奧巴馬這屆內閣是這樣的，這是他的信息，而且他們希望能夠更多的來參與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框架當中。如果這樣，出于很多非常良好的原因，我認為在多邊層面上會發生更多的努力，或者是20國峰會，或者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參與等等。這一切對未來將會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回到早些時候說的，我們必須要努力的提供一些儲備來解決潛在的危機，如果在20、30年之后我們可以重塑整個的國際貨幣體系，用不同的儲備貨幣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一直以來所用的SDR不同，我們就起到的預想的作用。

尼沙爾·梅蒙：非常高興聽到你們關于現狀非常直率的想法。我們現在看到全球的金融危機，我們都知道有這樣一個現實，我們必須應該解決這個問題，也就是怎樣為社會創造更多的利益，而且在整個社會為金融體系提供更多的支持，這樣的話我的觀點就是有一個媒介的管理，有一個更好的方法把信息管理起來，因為有這么多事件在發生，在改革、振興和經濟復蘇方面。現在我想知道是不是有具體的體制型的方法來適應和解決這些相應的問題，尤其是當你在談論到經濟在恢復，這些是具體的信息，包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新角色，所有這些信息必須有制度化的形式傳遞給媒體，媒體獲得信息之后把信息傳遞出去，這樣可以對全球的整體經濟恢復有一個更好的管理。

多米尼克·施特勞斯·卡恩：我非常同意您的想法，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對公司、對個人的行為會產生一些影響。我們所傳遞出的信息是非常重要的，有的時候做出這一點是非常困難的，看一下我們的戰略，從一個角度上來講，政府還有一些像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這樣的機構以及其他的團體是非常高興的，他們看到的現實是現在經濟在復蘇，我們都在為此進行慶祝，大家想一想一年之前我們是什么樣的狀況，大家很多人當時都非常擔心經濟的問題，因為我們有了非常好的政策和各國之間的合作，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很好的局面出現，所以我們做了自己的工作，現在盡管經濟復蘇不是非常快，但是我們不知道明年怎樣，不管怎么說起碼是在恢復。就像剛才所說，大多數的國家就業率已經都在上升了。我們怎樣了解這個現實呢，從報紙上一方面來講，有一些經濟的危機，有些人說危機已經過去了，因為就業已經在上升。對于失業的人士來說，德國、巴西、美國，事實上這些危機還是在他們面前的。我們這些信息怎樣能夠跟現實真正保持一致呢？從一個程度上來講，好象整體跡象在轉好，但是對于個體來說有一些還是面臨著困境，怎樣能夠把正確的信息傳遞出去，如果政府過度自信或者過度樂觀也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因為還有一些個體他們所聽到的和他們所生活的現狀還是有差異的，人們可能會感到非常失望。是不是能夠得到制度化的處理呢，答案我不清楚。我跟大家開一個玩笑，就像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說的那樣，不要想其他的問題了。

唐家成：再想一下亞洲的經濟危機，為什么說亞洲這些國家要在整個恢復過程中吃了藥感覺效果更好呢？我們看一下西方的國家他們有很多政府的干預政策出臺，但是西方國家的解決方案好象并不是現在東方得國家這么好，大家是不是非常擔心這種經濟比較大的衰退，怎樣能夠更好的保持增長呢？

多米尼克·施特勞斯·卡恩：我們的預測并沒有包括任何雙重的領域，我們不會有兩位數的增長，有增長但是比較緩慢。我們看到最大的問題不是像我們想象的那么大，但是對于這種情況，從雙重的角度來進行著手最大的問題就是怎樣能夠更好的從財政政策上進行支持，而且很多人認為現在經濟危機已經結束了，我們就直接可以像以前一樣進行生活了，事實上今天的國內需求或者是人們的消費需求還不是足夠大，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風險。另一個具體的風險是，我們沒有辦法能夠整個把我們的金融體系完全好的重建起來，也就是很多的金融體系已經倒臺了，他們在世界的不同區域也是不一樣的，我們看到很多的損失還沒有得到彌補，也就是說現在的金融體系沒有辦法完全回到一個正常的狀態，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20國集團也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而且在過去的60多年中不同的銀行會面臨不同的問題，有一些是大銀行，有些是非常小的銀行。只有當你把金融行業所有機構的資產負債表恢復后才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日本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日本政府沒有任何的儲備，就是在金融行業投入了大量的資金，最后他們認為還是應該在資產負債表中保持更好的平衡。事實上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回到正常狀態，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其實還有其他類型的風險存在，還包括流動性的風險，對收益追求的風險，而且很多熱錢來到發展中國家，所以風險還是存在的，而且對不同的貨幣進行升值，對此不同的國家都有壓力，還有資本的流動也有可能出現突然的停滯。有的時候，這些有可能會帶來的后果都是非常大的，這些風險都有可能存在，也許他們不會帶來很大的風險互通性，不會達到全球的范圍，但我還是比較擔心這種其他相應風險的可能性。

王元龍：我想請教一個問題，有關國際金融體系改革。大家知道這次金融危機的爆發充分暴露了現行金融監管體系存在很多的缺陷，比如說西方主要發達國家對金融市場缺乏有效監管，各國金融監管當局在金融監管方面也缺乏有效的溝通。還有國際金融機構主要是IMF和世界銀行對國際金融市場也缺乏有效的監管。從基金組織的規定來看，基金組織宗旨是縮小成員國的國際收支不平衡，減輕失衡的程度，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要負責對國際貨幣體系的監督，保證這個體系能夠有效的實施。但是我們知道，基金組織存在著很多功能方面的缺陷，比如說規模狹小，缺乏危機緩解救助的能力，還有不合理的決策投票機制在很大程度上約束了監督職能的發揮。請問卡恩先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國際貨幣監管方面承擔什么作用，對未來的改革有什么打算？

多米尼克·施特勞斯·卡恩：這是一個非常長的問題，我只能給你一個簡短的回答。當我們考慮到對金融體系改革要看兩個方面，第一點，它的確需要對銀行體系更好的監管，但不完全是我們的工作，因為我們不是監管機構，我們是提供了一些或者提供了一些支持，但是我們是一些標準的制定者，包括具體的標準。這個過程告訴你這個流程，而且具體的監管或者是評估是由一些具體的機構或者相應的政府機構來執行的。但是你說的比較正確一點是，我們所能做的，我們主要的業務，主要的活動不會是非常激進的，但是我們的投票體系的確不是那么完全的合理，而且在2010年1月份之前我將會進行更多的這方面的改革，這樣會達到更好的一致意見。他們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里不同的成員國之間能夠更好的展現經濟的實際狀況。

最后一點，它不僅僅是一個配額的問題或者是投票權的問題，大多數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決定都是由51%更大的決策權和49%的對比。而且要看這個國家有多大，哪個國家有多大，大多數的決定基本上70%、80%以上的人通過的。比如一個國家代表1.9%或者1.95%，這個國家的國力或者它的話語權是其他的發言權是一樣的，投票權的配額和管理份額是一樣的，希望中國更多的代表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讓這些人更好的了解中國的國情，中國的政治體系，幫助我們更好的制定一些決策符合這些國家的狀況，不然沒有帶來更好的溝通就很難發揮很好的作用，這種問題是跟配額問題一樣重要，我們需要更多的亞洲代表參加，當然亞洲并不是唯一代表不完全的國家，還有中國，我們的確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工作，這樣能夠展現出我們各方不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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