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E：理念永存

證券時報記者吳家明

無論美聯儲會不會如期結束量化寬松（QE），這個由伯南克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已經永存在投資者心中。

所謂量化寬松，一般指央行向私營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如保險公司購買債券的行為。通過購買債券，央行可以壓低市場利率，使得企業和消費者借貸成本更低。從接受到爭議，市場對美聯儲推出的三輪QE反應卻各不相同。2008年底，美聯儲削減聯邦基金利率至歷史新低以刺激經濟增長，隨后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美聯儲每月購買1000億美元的按揭抵押債券。但第一輪QE并未遭到太多的抵制。不過，到了2010年11月，美聯儲推出的第二輪QE卻遭到了抵制。2012年9月，在不斷的爭議中，美聯儲啟動第三輪QE。

為了挽美國經濟于崩塌邊緣，刺激投資和消費者信心，美聯儲在過去5年中通過三輪量化寬松為市場注入了4萬億美元的流動性。如此大規模的“放水”即將走到盡頭，投資者也開始回過頭來看：QE真的管用嗎？

市場分析師和美聯儲官員對此眾說紛紜。前美聯儲主席伯南克曾表示，幾輪量化寬松使公司債和抵押支持證券（MBS）的收益率顯著降低，刺激股票價格上漲，也改善了經濟狀況。摩根大通私人財富管理部門首席經濟學家安東尼表示，金融危機時美國失去的工作崗位今天都回來了，股市翻倍了，通脹卻仍然溫和。有QE的支持者也高呼，自美聯儲推出QE以來，美國的失業率已經從高于8%下降至5.9%，經濟已經連續增長了5年，通脹雖然仍然低于2%的目標，但正在逐月穩步提升。

但來自學院派、政府甚至美聯儲內部的反對聲音也不少。許多美國政府官員指出，近年來美國經濟增長依舊疲弱，債券購買益處有限但風險很大。堅定的鷹派、費城聯儲主席普羅索與達拉斯聯儲主席費舍爾、里士滿聯儲主席拉克爾擔心，美聯儲在三輪QE中“印出”巨額貨幣，當經濟增長時可能引發過度通脹，催生大量資產泡沫，讓金融系統變得不穩定，從而引發新的危機。更有一種常見的警告就是，QE將蠶食美元價值，迫使投資者買入黃金或瑞郎等避險。不過，迄今為止，市場曾經擔心的這些災難性結果并未出現。

QE，這場被稱為歷史上最瘋狂的貨幣實驗即將結束，但并不意味著會從此退出歷史舞臺。從多位美聯儲官員最近的言論可以看出，聯儲官員已經將債券購買看成美聯儲政策的一部分，一旦美國經濟陷入困境，QE就會重出江湖。波士頓聯儲主席羅森格倫最近表示，QE非常有效，更是處理極端經濟沖擊的選項之一。舊金山聯儲主席約翰最近也表示，在“最壞的情況”下，他會考慮購買更多債券。所謂“最壞的情況”，是指經濟增長和通脹預期惡化，美聯儲官員用盡其他工具卻無法刺激經濟。美聯儲主席耶倫就曾說過，如果有必要，不會排除推出更多QE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