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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0年會之正式會議第六單元實錄

2010年03月22日 10:45鳳凰網財經【大中小】【打印】共有評論0條

鳳凰網財經訊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0年會于3月20-22日在北京舉行，會議主題為“中國與世界經濟：增長·調整·合作”。鳳凰網財經進行全程報道。下面是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0年會之正式會議第六單元實錄。

陳清泰：在全球金融危機當中中國產業遇到了很大的困難，理性的分析可以看出，外因是國際市場驟然收縮的沖擊，而內因則是我們增長方式落后，產業升級遲緩以及由此造成的諸多矛盾的爆發，因此轉變發展方式已經成為中國各級政府和全國企業高度關注的命題，溫家寶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已經刻不容緩，推進產業結構升級、促進發展方式轉變，是今后一個時期中國經濟發展的大趨勢，是破解當前發展難題、實現新一輪經濟增長的根本途徑，在這里我們非常容幸的請到了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張平主任，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秘書長古利亞先生，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先生做主講嘉賓。

張平：非常高興有這樣機會和平臺給我們提供了同來自全球各地的專家、學者、企業家以及國際組織負責人進行交流或溝通，共同探討后危機時期中國與世界經濟的發展，昨天上午李克強副總理出席了開幕式，并做了題為增強經濟增長內生動力，促進發展方式，加快轉變的致詞。張玉臺主任也做了主題發言，按照會議安排我向諸位介紹國際經濟形勢下中國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有關政策取向。

中國共產黨第17次全國代表大會明確提出了加快經濟發展方式的戰略任務，強調要促進經濟增長主要依靠投資出口拉動向依靠消費投資出口協調拉動轉變，由主要依靠第二產業帶動向依靠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協同帶動轉變，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質資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管理創新轉變，國際金融危機帶來的影響和沖擊使我們更加深刻認識到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正如胡錦濤主席在不久前指出的那樣，國際金融危機對中國經濟的沖擊表面上是對經濟增長速度的沖擊，實質上是對經濟發展方式的沖擊，綜合判斷國內國際經濟形勢，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已經刻不容緩，必須加速推進。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從當前來看，是中國增強抵御國際市場風險能力，鞏固和發展經濟回升向好勢頭的緊迫任務，從長遠看是中國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堅持走中國特色新興工業化道路，不斷提高可持續發展能力，促進社會和諧的必然選擇。

去年，由于見勢早判斷準行動快落實有利，中國有效應對了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實現了8.7%的經濟增長，在全球較早地實現了經濟總體的回升向好，調結構促改革惠民生各項改革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但是金融危機的沖擊也使得中國經濟社會發展仍面臨諸多挑戰以及一些深層次矛盾問題更進一步凸顯，比如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仍然不足，自主創新能力比較弱，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壓力還比較大，產能過剩的問題突出，節能減排的任務更加繁重，城鄉、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發展還不夠平衡，促進社會和諧的任務仍然十分艱巨等等。這些問題的存在，實質上都與發展方式轉變滯后密切相關，如果不能清醒的認識加快推進轉變進程，不僅會影響既有成果而且會影響中國經濟社會實現長期又好又快的發展。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們將把推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擺在更加突出重要的位置，切實處理好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調整經濟結構和管理好通脹預期的關系，在發展中促轉變，在轉變中謀發展。

第一，搞好宏觀調控為加快發展方式轉變營造良好的環境。要進一步增強宏觀調控的前瞻性、針對性和靈活性，綜合運用規劃、計劃、財稅、金融、投資和產業政策等經濟和法律的手段實施間接的調控，更大程度地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的發展。進一步擴大內需特別是消費需求，這既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長期戰略方針，也是中國發展的優勢所在，我們將不斷地增強城鄉居民的消費能力，加快調整國民收入分配的格局，增加城鄉居民特別是中低收入者的收入，加強就業和社會保障體系建設，強化老百姓收入預期與消費信心，進一步完善促進消費的政策措施，鞏固擴大傳統消費積極培育熱點消費，推動消費結構的優化升級，擴大消費信貸，整頓和規范市場價格秩序，為廣大消費者提供更加便利、安全、放心的消費環境。繼續保持合理的投資規模，著力優化投資結構，中國是發展中大國，正處在實現工業化、城鎮化的過程中，擴大投資的需求仍然具有比較大的發展空間，也需要保持一定的投資規模，今年我們要繼續實施4萬億的投資計劃，保持投資規模的合理增長，為了加強經濟社會發展的薄弱環節，提高投資的質量和效益，我們要更加注重投資結構的優化，政府的投資將繼續向農業、農村、農民傾斜，向保障性安居工程、衛生、教育等民生領域傾斜，繼續向欠發達地區傾斜，繼續支持節能、環保、自主創新和技術改造，嚴格控制高消耗產能過剩的項目，在管好用好政府投資的同時，積極擴大民間投資，進一步消除限制民間投資進入的障礙。努力保持價總水平的基本穩定，尤其要穩定糧、油等重要商品的供應和價格，當前我國總供給大于動需求，絕大多數產品供應充足，這是保持物價基本穩定的基本條件，但是國際市場商品價格上漲的傳導效應，國內信貸投放的滯后作用，以及居民價格上漲翹尾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加大價格上漲壓力，我們將把管理好通脹預期作為一項重要任務，加強主要農產品市場供應，靈活把握進出口調節的力度和節奏，強化價格監測、預警和形勢分析，完善應急預案，正確引導輿論，穩定市場預期。進一步拓展對外開放的廣度和深度，穩定發展開放型經濟，對外開放是中國的基本國策，也是經濟保持平穩較快發展的重要動力。我們將堅持互利共盈的開放戰略，更好地統籌國內發展與對外開放，保持政策的連續性和穩定性，積極調整出口商品結構，支持擴大先進技術、裝備和各類商品的進口。繼續優化利用外資結構推動利用外資和對外投資的協調發展，加強與世界各國的交流與溝通，以更加開放的姿態，參與國際經濟技術合作。

第二，深化體制改革，為加快發展方式轉變提供制度保障。加強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既是一場攻堅戰，也是一場持久戰，必須通過堅定不移的深化改革來推動，我們將圍繞解決社會發展中的深層次矛盾和問題進一步加大改革力度，攻克難點重點，理順體制機制，努力實現新的突破。完善公有制為主題，多種所有制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繼續深化改革國有經濟體制改革，加快大型國有企業的公司制股份制改革，完善法人治理結構，與此同時進一步放寬市場準入，建立健全服務體系，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健康發展。積極穩妥地推進資源性產品價格和環保收費改革，推行居民用電階梯式價格制度，完善可再生資源定價，推進水價的改革，繼續實施排污權的交易試點。深化投資體制改革，進一步減少政府的審批事項，發揮企業和市場的主體作用，完善投資項目后評價，重大項目公示，健全政府投資的管理制度，完善創業的投資機制。加快財稅、金融體制改革的步伐，建立健全財力與事權相匹配的財政體制，完善財政轉移支付制度，增強地方政府提供公共服務的能力，積極推進資源稅改革完善消費稅和房產稅制度，繼續深化金融體制改革，更好支持社會事業發展和民生改善，支持城鄉區域的協調發展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同時要完善金融監管體系，防范金融風險。深入推進醫藥衛生體制改革，進一步擴大醫療保障的覆蓋面，加快國家基本藥物制度建設，落實重大公共衛生項目，和基本公共衛生服務項目，提高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救治的能力，開展公立醫院的改革試點。

第三，加強統籌協調，為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奠定堅實的基礎，發展方式轉變涉及面廣難度大，既要著眼于化解過去積累的矛盾和問題，又要為經濟不斷邁上新臺階，長期保持平穩較快發展創造條件。這就需要統籌協調把握重點全面推進，要增強產業發展的協同性，適應需求結構變化的趨勢，加快產業結構的調整，完善現代產業體系，穩定發展一產優化發展二產加快發展三產，積極推進農業發展方式的轉變，大力促進農業科技創新和經營體制的機制創新，構建糧食安全保障體系和現代農業產業體系，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在一些重點領域選擇具備突破條件的關鍵技術和產業化應用作為主攻的方向，力爭取得實質性的進展。一方淘汰落后產能，壓縮和疏導過剩的產能，加快發展服務業，提高服務業水平和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要增強城鄉發展的均衡性，統籌推進城鎮化和新農村建設，完善強農惠農政策，加大對農村水、電、路、氣、房等民生工程的投入力度，改善農村生產生活條件，夯實農業穩定發展和農民持續增收的基礎。要增強區域發展的平衡性，繼續實施西部開發，東北振興區域發展戰略，鼓勵東部地區在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和提升綜合競爭力上取得更大的突破，落實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的各項規劃，實施好差別性的區域政策，拓展新的發展空間，促進區域間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要增強人與自然的和諧性，加大節能減排工作的力度，繼續實施節能減排問責制，扎實推進重點節能工程。大力發展循環經濟，鼓勵生產與消費，可再生資源，加強生態建設和環境保護，積極應對氣侯變化，研究制定落實到2020年控制溫室氣體排放行動目標的政策措施，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為應對氣侯變化全球共同行動作出新的貢獻。增強經濟社會發展的協調性，實施更加積極的就業政策，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加大對低收入群眾的幫扶救助力度，加強住房保障努力實現住有所居，大力推進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積極促進教育、衛生、文化等事業的發展。

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中國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不僅會為自身發展開辟更為廣闊的空間，也必定對世界繁榮穩定產生積極深遠的影響，我們期待各位朋友運用自己豐富的學識、經驗結合中國和世界情況為我們積極建言獻策，同時希望各國投資者加快所孕育的巨大商機，積極參與高端制造業，現代服務業、新能源和節能環保等領域的合作開發和建設，與中國人民共享經濟發展的豐碩成果。謝謝大家！

陳清泰：張平主任為我們清晰的描繪了中國經濟增長方式轉變的政策框架，我想這會對我們這節的討論提供一個很好的條件。從我們前幾節的會議討論來看，會議多交流效果可能更好一點，所以我想我們后面兩個發言人控制一下時間，爭取在10分鐘左右，這樣我們留出更多的時間大家一起交流和討論。下面我們歡迎經合組織秘書長古利亞先生發言。

古利亞：張平主任，張玉臺主任，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尊貴的嘉賓、女士們先生們我很容幸再出現在中國發展高層論壇，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對于中國以及整個社會都很重要。中國的經濟已經超出了很多預測家所預測的水平，超出了預期，在長期和短期看來中國都是戰勝了全球大衰退，中國的經濟很快的回暖，而且由于中國出臺了非常有效的財政和貨幣政策，這樣的政策推動了中國的需求，使得能夠進一步向兩位數的增長邁進，我想明年和平有一部分的效果顯現出來，就是這個措施的效果會更多的顯現出來。也有一部分會退出這樣的刺激措施。

所以我想首先講一下張主任提到的社會基礎設施這樣的一些觀點，在我們提交給大會的書面材料里，我們曾經討論過，同時我們提交的內容也是我們關于中國的一個經濟調查的文件的一部分，這是我們去年9月份大概在北京發布的報告，我們看到目前遇到的一個挑戰就是要保持非常快速而且要平衡的增長，同時在這個過程中有比較高的生計水平，才能幫助中國縮小和發達國家的差距，我想現在在中國的收入不平等的現象以及中國在收入水平方面都是比較低的水平，我們認為應該政府加大公共的投資在教育、醫療、保險、養老金和社會保障方面加大投放力度，重新使中國經濟平衡起來。我想和其他國家一樣中國也需要更大的社會凝聚力，我想應該減少居民儲蓄的意愿，同時更多的參與到全球經濟平衡的進程中來，確實在這方面宏觀政策和結構性政策調整，還是能夠加強或者推動這樣的進程。

我想教育進一步擴大可以促進生產力，同時也能夠在長期解決收入不平等的問題，我想目前有一個九年義務教育制度確保在15歲以下的兒童都能受到教育，我想我們應該能夠在農村地區看到有12年的普遍教育或者說義務教育項目的推廣，我們OECD很高興能夠幫助中國這方面做一些工作，我們有一個國際學生評估的工作，從今年開始我們第一次在上海，來對學生表現做一個全面的評估并發布報告。

第二點我想談養老保障，為了要減少居民儲蓄意愿為他們提供很好的養老保障非常重要，中國老齡化進程非常快，特別是農村地區，而且那些老年人現在越來越不會跟他們子孫后代住在一起，所以我們目前這樣比較破碎的養老體系應該得到完善，有三個領域的改革我想能夠幫助我們解決挑戰。

第一是整合在各個區域的養老金體系。第二是把農村地區的養老經費或者說養老預算更多的轉向中央政府，由中央政府支付，同時由中央收集養老金儲蓄池子里的錢。第三是要提高最低退休年齡。

第三來談以下醫療衛生方面的改革。我想中國已經在這方面做了很大改進，主要是在長期推廣了一些改革的措施，但是我們認為在醫療方面衛生水平狀況還是在全國參差不齊，而且有些慢性病導致的死亡率在增加。另外，還有一些大型的慢性的疾病也會把人們推向貧困，特別是在已經比較貧困的區域。所以我們必須提高初級醫療保障體系，如果我們能夠實現統一的醫療保險或者說醫療的關護的話，像農民工這些人，像那些不在自己注冊醫療保障體系地方工作的人也能夠受惠于這個系統。

勞動力市場，我想08年推行的新的《勞動法》應該可以幫助解決這些問題，比如可以解決公司不按時付工人錢，或者違反合同的問題，但是在這方面，在勞工流動方面還是存在很多障礙，包括戶口的體系。在很多地方農民工是城市生力軍，但是他們又沒有城市同樣的權利，所以這就會造成社會的緊張局勢，比如說另外一個問題相關的就是農民在城市里相當于失去了土地使用權，這也對他們的流動造成了一些障礙。

再來談一談中國和全球經濟的關系。我想中國剛才我提到的這些改革，以及張主任提到的這些改革，如果能夠成功的話，肯定會為世界起到貢獻，能夠營造更積極的外部環境，因此我們想問中國的一些問題包括匯率方面的問題，應該客觀的看待這個問題。目前美國在經常帳戶的逆差已經達到GDP6%，這是06年的數字，中國和日本也是經常帳戶的盈余。我們認為由于在經濟復蘇過程中，經濟進一步的發展全世界目前經常帳戶不平衡現象會更加加劇，隨著時間推移中國的實際有效匯率也會不可避免的提高或者說升值，服務行業的價格也會更加接近那些發達國家的水平，所以在這方面的一個問題就是，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實現實際的人民幣匯率的升值，對于中國以及對世界來說，我們希望能夠實現比較緩慢，比較客觀的升值過程。另外，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一些挑戰，比如說增長過慢，還有達到非常高水平的失業率和公共財政赤字，那么這些就使得我們一些國家出臺了貿易和投資的保護主義，而且在外面看到這樣的情況更加惡化，許多國家正在互相指責，也在互相把但要投向對方，我們必須盡最大努力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女士們先生們中國在面對國際金融危機挑戰方面并不是孤軍奮戰，中國目前已經是世界經濟重要的參與方，中國也應該更加緊密加入全球的工作中，我們OECD有一個加大對中國合作的倡議，這也能為中國的一些部門提供我們的關注和我們的想法，希望我們雙方合作為全球建立一個更加強勢更加捷徑以及更加公平的社會環境，貢獻我們的力量。謝謝！

陳清泰：非常感謝古利亞先生的演講，他從收入分配、教育、養老、醫療、勞動力流動等諸多方面就中國的社會基礎設施方面談到了很多重要觀點和建議，我想這個對于我們來說是很有啟發的，另外他講到中國和全球經濟的關系，我想這些都是很值得我們討論的問題。下面我們歡迎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教授發言。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

簡單看一看全球的經濟，亞洲經濟是一個亮點在不斷增長，世界上其他經濟復蘇還存在嚴重問題，帶來結果是我們可能對一個強勁增長還不能太有信心，主要的問題是美國的經濟或者全球的經濟在過去都是由過去住房泡沫或者消費過度驅動的，現在已經破滅了，而現在美國政府臨時支出起到暫時性填補空缺的作用，但是未來看不出有特別支撐增長的因素存在，全球在中國我們看到中國的增長包括整個亞洲增長，為全球經濟復蘇提供了強勁的動力，癥結所在比較簡單部分國家產量遠遠超出消費量而另外一些國家消費量遠遠超過產量，一方面我們希望美國嬰兒潮即將退休應該為他們準備更多儲蓄，而不是去累計更多貿易赤字，那么討論全球失衡很重要的一點，全球經濟結構失衡不是引發此次的原因，但是可能會成為我們未來擔憂的理由，可能會導致新一輪的危機，我們必須要為解決這個問題帶來持續壓力，但是怎么實現全球經濟的再平衡呢，必須看看全球失衡的原因是什么，對美國這方面進行了很多討論，包括美國儲蓄不足，過度消費等等。實際上美國現在的儲蓄率和現在經濟增長所需要的動力仍然需要3%GDP的差距，其他各國也會存在儲蓄過多的情況，實際上有兩類國家，主要是外匯儲備用來避免國際經濟波動，尤其亞洲地區很多國家表明那樣，他們是1997年的國家所得到的教訓，如果外匯儲備不足難以應對國際經濟的波動，還有2008年的國家如果有大量外匯儲備應對危機就會做的更好，這會導致他們持續儲備他們的外匯，還有一個原因是出口導向型的增長模式有時候會帶來外匯儲備的不斷增加，首先我想說全球經濟失衡的主張方案G20的主張是什么，我覺得這個主張并不是特別合適的方式，首先提議美國提高儲蓄率，這當然有道理，但是要中國持續增加消費，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對的，在我看來有兩點值得警惕，因為如果美國揮霍式的消費方式泛濫到其他國家世界將無法承受，無論如何提高中國消費量不可能單純的貿易赤字問題，當然還有其他備選的解決方案，我們必須要了解到全球問題的癥結是什么，一方面產能過剩另一方面大量需求得不到滿足，也就是說全球經濟運行方式不是應該的運行方式，就像我們需要加大對于扶貧方面的力度，同時對儲蓄再投放再利用，對于國際金融市場來說，在現在情況如果繼續失靈儲蓄就很難被投入到生產力水平更高的領域去。我想簡單說一下中國的出口驅動型的增長模式，出口增長模式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是一個驅動供給的模型，創造了很多的就業，但是大家越來越意識到這樣的模式可能難以維持下去了。因為一方面有很高的政治壓力，全世界都給中國壓力，同時大家也討論到所謂的對中國匯率調整的討論，過去都談到了這個問題，其中一點大家關注還不夠的一點，就是匯率的調整。它可能會加劇中國農村的貧困問題，尤其如果西方農業繼續持續農業補貼會使問題更加惡化，所以說就要求中國政府采取更多的財政政策和調整應對這種農業問題可能惡化的問題，中國的出口模式不可持續政府早已經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十一五”規劃早已經體現，到目前為止這個方面的進展還是有些緩慢，中國儲蓄率還是非常高，問題是我們是不是要強調這一點，他不是主要是居民儲蓄的問題，當然居民儲蓄率已經比較高，真正的問題是企業儲蓄率高起的問題，而家庭收入在GDP中所占比例比較低，這和世界其他地方相比是不同的情況，當然解決收入分配的問題不是一個可以一蹴而就的事兒，但是是迫切的問題，尤其符合中國建設和諧社會的整體目標，因為企業的高利潤部分反映出工人工資較低的現實，另一方面，對勞動力的需求會越來越高，這個過程中需要鼓勵中小企業的成長提供就業機會，需要發展省級和地方的銀行體系，另外一個解決方案就是提供工人能夠進行集體討價還價的能力，對勞動力的補償，比如說工資可能會提高一些，因為對勞動力的競爭會越來越激烈，還有一些關鍵行業里可能存在市場要素的扭曲，導致企業高利潤，比如自然資源，包括土地定價過低的情況。

與此相關聯的還有政府可能通過土地或者自然資源的收入進行投資，這也是一個目的。另外，除了提高工資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建議來解決收入分配的問題，還有增加農業收入，扶持低收入人群等等的政策，就像總理所提到的一樣。

從出口導向轉為特點依賴的危險是是什么，比如可能存在產能過剩問題惡化的風險，第二在公共投資領域還有一個投資過度，回報度低的風險，中國現在情況很不一樣，這個會議上也聽到大家說中國的公共投資的收益還是比較高的，但是我想需要更多的在教育或者是其他公共福利領域進行投資提高長期的收益。但是出口導向的模式的利弊是什么呢？比如說在促進創新提高教育還有科技巨大進步為基礎的方式，可以幫助中國構建一個和諧社會，這種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應當作為“十二五”計劃的核心內容去做，我想強調我們需要更加重視生活的質量，而不是GDP。這也是世界經濟表現和社會進步測量委員會關注的重點，OECD經合組織也非常支持這樣人類發展指數的做法。需要重點指出的是，你對你的工作進行衡量的時候，同時對于政府來說這樣的一種衡量指標的設定是同等重要的，因為我覺得人類發展指數比GDP相比來說是更好的衡量標準，很重要的一點，中國必須要學習世界上其他地方失靈的一些教訓，尤其談到了機制建設方面，世界不會自我監管，市場不會自動平衡私人回報和社會回報的關系的事實，同時市場有大量外部性的風險，我們需要市場政府和其他行為主體權利間找到平衡，政府在這個過程當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一方面需要控制，另一方面需要扮演建設性的角色，制度變革也是中國“十一五”規劃尚未完成的總體目標，比如我們需要符合中國國情的法律框檻兼顧效率公平。比如說我們需要更多關注公司治理，以及美國和其他國家在這方面的一些不足，尤其這次危機當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想談談中國的一些重要的機制改革情況，我想說中國的稅收政策，稅收可以增加收入并且提高效率轉變整個經濟的增長方式。

很重要的一點比如說可以征一些財產的資本利得稅，然后征收出口稅還可以減少貿易盈余，對于物業稅，包括對土地的征稅，可以對土地進行更有效的配置，更多把收入運用公共投資當中。

我要簡單談一談全球的經濟格局，中國在全球經濟復蘇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對于長期來說更為重要的關注，比如說在匯率方面需要一個新的國際儲備體系，一個新的框架，這實際上也是聯合國國際貨幣和經濟體系改革委員會提出的一個建議，中國也強烈支持這個委員會的提議，其他成員也加入并且表示支持，也有助于全球變暖和發展的問題，我覺得是傳統理念來進入的時候，包括凱恩斯主義進入的時候了，一個富有活力的經濟格局需要變化，一個新的經濟模式關注人民福祉以及創新環境的問題，西方經濟導致巨大不平等失業和不穩定的問題，還有其他模式可以替代中國當前發展方式，改變經濟發展方式可以有助于幫助中國走向和諧社會，在競爭中處于領先優勢。中國一貫認為自己是摸著石頭過河進行改革，比如根據經濟環境變化調整自己政策，中國的增長過去以前很長時間以全球化為基礎，但是現在有了新的經濟格局，比如說發達國家國家市場充滿未知的變化，中國也要對此改變。現在中國必須要改變自己的增長方式，保持長期的增長。非常感謝！

陳清泰：謝謝約瑟夫.斯蒂格利茨精彩的演講，他從國際經濟失衡的根源、原因、解決方案，講到了中國出口模式的問題、收入分配的問題、出口導向轉向投資導向模式的風險問題，以及相關的國際經驗對中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談到了他的很多重要觀點和建議，我想這個對我們討論非常有意義。下面我們還有15分鐘時間來討論，為了有更多的人能夠發言，所以大家盡量提問簡短一點，回答也盡量精煉。

提問：謝謝主席來自花旗銀行，實際所有演講都談到保護主義，中國出口驅動型模式還有和諧社會，但是我有一個聽的不太多的，過去三到四年談論不是特別多的東西，就是如何刺激和帶來更多國內消費，這樣中國就不再過多依賴政府投資或者出口，所以我想聽聽幾位專家談談如何刺激國內消費的問題，我想未來國內消費可能會成為中國經濟增長的關鍵推動因素，這也是過去幾年我們看到中國要做的東西，今天的會議談的不是特別多。

張平：謝謝花旗銀行的總裁提出了一個當前中國人關心也是各個方面都關注的一個問題。中國的經濟發展從新中國成立經歷了60年的歷程，要承認中國經濟是在非常薄弱的基礎上開始發展開始建設的，所以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我們要增強自己的經濟基礎，增強我們提供各種產品的能力，所以保持一定的投資應該說是其中應有之意，改革開放以后我們經濟狀況有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在八十年代開始，我們逐步的融入了全球經濟發展的大潮流、大格局，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實施了對外開放的政策，一方面我們自己努力發展經濟，同時歡迎世界各國的投資者到中國來投資，為了能夠吸收更多的投資，我們采取了各種方式，包括一般的加工能力，也包括加工貿易的發展能力，所以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也逐步的建立了一方面滿足國內群眾需要，同時也以世界市場為目的地的經濟的體系。對于中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有自己的特點和優勢，總體說來成本還是比較低，特別是勞動力資源比較豐富。因此在國際市場上我們的產品就具有一定競爭能力，改革開放的30多年，所以我們在國際化方面邁出了很大的步伐，但是在這個過程中間處理好出口和擴大內需的關系，處理好消費和投資的關系，這都是我們面臨的一個重要的課題，最近這幾年我們的出口增長確實是比較快，那么在可能內需上確實我們也有很大的空間，應該看到中國這幾年已經注意了在改善出口和內需調整這個關系所做的努力。這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在中國共產黨十七大上第一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要求，就是要轉變過去經濟增長主要由投資和出口拉動轉變為消費投資出口拉動，這是我們這幾年已經致力于的一種需求結構的調整，我想請花旗銀行的總裁先生注意到，特別是在我們去年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過程中我們充分地發揮了擴大內需的作用，制訂了一系列擴大內需的政策，這些政策既包括了近期的政策，比如說鼓勵家電、汽車的下鄉，鼓勵農機的下鄉，鼓勵這些產品的以舊換新，財政拿了相當數量的補貼來刺激國內的消費，從長遠來看我們現在正在致力于調整國際收入分配格局，鼓勵或者引導我們的分配能夠更多向低收入傾斜，以提高群眾的消費能力，我們更多的向民生領域傾斜，包括加大教育、衛生方面的投資，加大社會保障的投資，加大改善群眾生產生活條件方面的投資，這都要為擴大我們內需奠定一個長遠的基礎，而且應該說現在逐步的取得了成效，我們去年的經濟增長，我想在昨天的論壇上面有些人已經提供了這個數字，我們主要是靠投資或者消費，我們去年外貿進出口對于GDP來說是負增長，所以我們還會在這些方面繼續作出努力，要把我們擴大內需作為我們保持經濟長遠發展的基本立足點。謝謝！

提問：來自摩根大通，實際上昨天和今天的會議都強調了中國的卓越表現，尤其是中國在政策層的方面實現的能力，其他國家可能在政策實施方面成效不如中國，今天早上您也強調了這個事實，世界的經濟還是有減緩的危機，然后失業率還會長期高起不下，所以說世界上其他地區的政治環境并不是富有建設性，尤其構建國與國之間的和諧關系方面，我想這是最大的方面，也就是沖突性、對峙性現實，尤其很多西方的國家，還有聯合國和中國，比如中美之間我們說4月份美國財政部出臺一個報告，說中國是匯率操縱國，我覺得這不是非常好的。我的問題是現在是不是時候讓中國扮演一個領導角色來確定世界的日程，然后把人們對人民幣匯率的關注轉到其他的問題之上，比如說中國能不能開誠布公的和美國談其他問題，養老金和社會保險和資本市場的改革或者是中國的國企企業分紅改革的問題進行討論，一旦把這些問題進行討論了，當然匯率就會成為我們談論的也許是一個結果而不是主要爭論的起源了，也就是說需要討論內容當中加入其他問題，這樣不把匯率變成唯一談論的重點問題了。

古利亞：我會部分回答這個問題，剛才談到了這個問題，這是為什么我說匯率問題實際上也只是消除全球不平衡的一部分解決方案而已，他也必將成為人們關注的最重點的目標，但是這個問題也首先這個社會政治氣氛的影響，比如我們有10%赤字和10%失業率問題就加劇了，比如2011年OECD國家認為可能有一個比較小的但是是至少是一個正增長，在OECD經濟當中，雖然增長幅度比較小，但是這個增長幅度可能很難改變現在我們總體的失業狀況或者世界經濟狀況的整體狀況，還不夠。所以說現在人們的情緒就像是著火的情況還有一定脆弱和危險性，所以我們必須一方面可以做匯率方面的研究，但是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們考慮，我們需要更廣泛的層面對話，把所有相關的問題放到桌上來，尤其這種中美之間的關系問題解決的時候不應當有保護主義，同時中美應當作出表率，扮演領導角色，讓全世界看到中國和美國如何構建一個雙方的和諧關系。

約瑟夫.斯蒂格利茨：我想補充很重要的點，就是來看一看全球層面帶來最大變化的政策是什么，實際上我也談到全球的財政體系或者金融體系，最近全球的儲備體系的資金不足也部分助長了最近的危機，同時美國和新興市場之間儲備方面有很大不平衡，在去年6月份聯合國的會議上，我們這個問題已經放在桌面上進行討論了。

第二個領域，看這些事情大家討論的議題怎么相互聯系，目前為止我們要談金融監管方面的改革，過去幾周我們看到歐洲的情況，因為經濟狀況導致歐元走低，但是從一定程度上影響美國的出口，也就是說，對于金融機構的監管不足可能對于金融不穩定產生很大影響，對實體經濟產生巨大的影響，對于美國來說，而歐元短暫的走弱對于美國影響也會產生影響，這就是相互聯系。

張平：非常感謝提出了重要的問題也是非常好的建議，我想說明中國的經濟改革開放以后確實有了長足的發展，但是我們自己知道我們還是一個發展中國家，我們希望更多融入到世界全球化的進程中，但是中國不可能起到領導全球經濟的作用，也扮演不了這樣的角色，我們愿意加強同各個國家的合作。謝謝！

古利亞：想再補充一點評論，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仍然是大家沒有關注的，昨天我提到的，實際上對于煤炭稅的問題，我想說如果中國和美國能夠達成協議，就是如何解決氣侯變化問題的協議，這是很重要的問題需要這兩個國家共同作出努力的，這也是非常重要等待我們做的功課。

馬丁.費爾德斯坦：非常感謝我想問張平主任一個問題，您可以很短的回答，中國制定計劃很在行，在實施計劃方面也很厲害，然后這些計劃往往都是數量性的，無論是數字還是增長率等等，我想問一個問題，咱們有沒有這樣的目標在消費方面，消費在國民收入所占比例在未來比例有沒有設定，比如說未來五年的比例。

張平：我想最簡單的回答，過去中國經濟的發展一定要有一個數量的增長，因為對于一個擁有全球最多人口的國家來說，沒有一定的數量增長無法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要，但是經濟發展到今天，剛才在我的發言中已經說了，我們更多的會關注發展方式的轉變，那么和轉變經濟發展相適應的，也就是我們制定計劃或者規劃的時候，我們會更多關注經濟增長的質量，更多關注人民群眾在發展中能夠享受的成果，我可以負責任向你傳達這樣一個信息，在“十二五”規劃中間，你將能夠看到更多的關于人民群眾如何從發展中獲益的指標。謝謝！

陳清泰：我們這一節的時間已經到了，這個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對于中國來說是非常重大的命題，轉變經濟增長方式也是中國目前經濟發展的大勢所趨，但是這是一個涉及面非常廣的復雜問題，我想我們剛才這樣的一些討論應該說沒有結束，大家可以接下來繼續研究，但是從討論當中我們可以看出，其中深化改革、創造、轉變發展方式的體制和政策環境是至關重要的，這樣才能使我們平穩的、配套的推進這樣一項工作，由于時間的關系我們這節只能討論到這兒，下面按會議安排休息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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