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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學員:我們急需這種啟蒙
當問到來西學教室學習的原因,學員們不約而同地提到了“興趣”兩個字,一位國家干部說:“早就想了解一些西方的哲學、西方的歷史,雖然以前有只言片語的了解,但想系統地學一學。沒有興趣,也不會有動力自己去找這些東西來學。”
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韓水法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所謂“西學”,是關于西方研究的簡稱。在現代學科分類上,它明顯具有中國的特征,是相對于西方的漢學或中國研究而言的。但是,北大所辦的西學教室另有一番意義,這就是在西學東漸幾百年來的歷史的基礎之上,對西方文明作一個整體的梳理,給當代中國社會的中堅階層提供一個明確的概念,即什么是西方文明的核心因素;在這個基礎之上,給他們提供一個有關西方文明核心內容的相對系統的知識體系和理論框架,同時也讓人們了解這些因素的源流和發展,它們的影響又是怎么樣的。
韓水法認為,事實上,我們的生活中充滿了無處不在的西方因素,以至于人們都已經將來自西方的因素看作了自己傳統的東西,而將自己傳統固有的東西又看作了外來的東西。對當代中國人來說,致命的一點是,由于不能區分西方文明中的核心因素,那些積極的、持久的、至今依舊有其影響的東西與那些消極的、短暫的、至今已經銷聲匿跡或處于窮途之末的東西,國人常常不是取法前者,而是將后者當做寶貝不放。這樣,就造成雙重的危害,一方面,后者通常是中國傳統精華的最危險的敵人,另一方面,又沒有學到西方文明中的積極因素,并使之成為我們自己的東西。
西學教室的課程就是要在這里下一些功夫,來一次對西方文明的正本清源。當然,從目前來看,西學教室的學員都是有很強的求知興趣、很高的文化自覺性的社會中堅分子,多數人也有很強的社會責任感。因此,西學教學的課程首先是學術性和知識性的,這就是說它有系統的課程安排和講授,提供系統的知識,從古希臘哲學到當代藝術,從西方法律理論到當代電影理論都會教授;其次是開放的和研究式的,講究教師與學員之間、學員與學員之間的討論與互動,教師也會提供許多的參考書,供學員深入學習。這個課程當然也是一個探索,也是我們首先設計出來的。它也會在教學過程中不斷完善。
一位做企業管理工作的學員給記者講了這樣一個例子:“比如說大家對形而上學的看法,以前這個提法是僵化教條的一個代名詞,說某人比較迂腐就說他形而上學,經過再學習中還原這個概念,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她還說:“西方文明的一些核心概念是人類精神的精華,但在我們的傳統教育中,一直是用帶有貶義的味道來介紹,拿過一個詞來不加分析就說是錯的,這對我們的思維是一種阻礙。”
乾元西學教室的目的就是搭建一個平臺,請西學研究方面的專家對西方文明的核心價值和概念進行詳細解讀,厘清其中一些有爭議的理論和概念,成就一些中西融會貫通、真正擁有國際化眼光和思維方式的管理人員。
學費問題一直是北京大學哲學系開辦國學教室和西學教室遭爭議的主要原因。確實,高額學費并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的。對于這個問題,田麗亞有她自己的解釋:“客觀地說,這個學費不算高,這要根據現在高端培訓來橫向比較以及從我們課程的內容看。比如MBA、EMBA,只要大家明白了我們從國外引進的類似這樣成熟的管理課程,對我們的企業管理和經濟發展都是有幫助的,就都接受了它們的高學費,而且,不管多高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而乾元國學教室、西學教室帶給企事業管理者的是由器向道的升華,我們奉獻給社會的不是技術層面的東西,是精神的、思想的,我們的師資及課程設置都是最強的。如果這樣比較,我們的課程應該是超值的。”
比起動輒幾萬元乃至數十萬元的MBA、EMBA學費,國學教室、西學教室的學費并不算高,可這些課程真的物有所值嗎?對于這個問題,最有說服力的回答莫過于學員們自己。在直接提問下,學員們都毫不猶豫地回答:值。他們認為,從文化內涵來講,國學與西學教室的思想性的深刻程度更厚重。
在當前國學大熱的背景下,開辦西學教室是有一點風險的。對于中國人來講,中國傳統文化已經融入到他們的生活、學習、家庭教育的環境里,接受起來并不困難,甚至帶有相當的主動性。而西學對于國人,仍然需要有個接受的過程。正如采訪中一位學員發出的感慨:“中國太需要這樣的啟蒙了!”
教育專家:為教育缺憾補一堂課
來自我國臺灣地區的學者趙玲玲坦率地說:“說實話,成人教育基本上是亡羊補牢,雖然猶未晚,但是已然晚。”據她介紹,在臺灣地區,雖然有相關的國學、西學教育,但沒有在中學乃至大學系統開設相關課程。這與內地情況相似,自我們接受教育開始,就沒有一門課程來系統地教授國學、西學知識。
記者還就此問題采訪了華中科技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副院長別敦榮教授,他說:“我們現在的人才培養方案里面大多是專業教育,所謂通識方面又過分強調了意識形態的內容,對西方的政治、文化、社會的核心概念涉及較少,這樣一來在我們的人才培養方面出現了缺憾。”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院長劉海峰也持同樣的觀點:“現在太注重專業教育,缺失了人文教育。”
針對這種情況,別敦榮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在大學開設諸如《西學概論》、《西方政治》、《西方社會》等課程,進行系統化的西學教育;國學也采用相似的措施,以求解決我國現行教育體制所出現的缺憾。
但趙玲玲對此有不同意見--以開設相關課程的形式在國民教育體制中開展系統的國學、西學教育是很有必要的,但具體操作起來,目前來講還有困難。她說:“困難在于要做很長時間的準備工作,比如欣賞一出戲,你得先了解這部戲,誰寫的,當時為什么編這個劇目,這樣欣賞才能夠進入狀況。”她認為,師資力量的缺乏是在國民教育體制中開展國學、西學教育的最大障礙。
北京大學哲學系乾元國學、西學教室學員主要是政府部門、企業的中高級管理人員,他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社會精英。可是知識體系的欠缺讓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這才出現外地老板坐飛機到北京補課的情景。乾元國學、西學教室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以成人教育的形式,依托北京大學哲學系豐富的教學資源,為這些人補一堂課,也為現行教育體制的缺憾補一堂課,以完善國民教育體系。
在接受采訪的專家中,對于國學、西學教室的開辦都是持肯定的態度。劉海峰說:“管理人員了解國學、西學這樣一些人文方面的東西、哲理方面的東西,雖然表面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在他們思維方式和戰略眼光方面、在更高的層次上會有幫助。”
別敦榮說:“我看到有些報道,說老總把國學、西學當做身份象征,喪失了國學、西學對于人的素質培養的最基本功能,這些看法有失偏頗。對老總也好,一般員工也好,進行國學教育都是有必要的。”
但他進一步指出:“國學、西學教室實際上是對教育缺憾的一種補充,他們不是專門組織專家去研究國學、西學,實際上是在做一種普及性的工作,對一般的人講一些最基本的東西,這其實是很容易達到的。”
雖然是一些基本的知識,但由于教育的缺憾卻成為通識教育中的突出問題,也許以后教育不斷發展,從小就接受全面的教育,國學、西學教育問題可能會迎刃而解,但是,我們目前沒有這樣全面的教育。正如趙玲玲所說,亡羊補牢雖“已然晚”,但“補課”的積極作用仍然不容忽視。
乾元教室負責人田麗亞說:“我們對國學、西學的普及,對西方全面的了解,都是應該從小抓起,這是百年大計。但是我們得積極面對當下這個國學、西學教育缺失的情況,設計一些更符合成年人學習的課程,研究如何為成年人補上這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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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崔雪芹袁建勝
編輯:
廖書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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