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財經早餐會：經濟學家激辯要不要救市

2013年06月29日 12:38
來源：鳳凰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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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7日-29日，陸家嘴論壇在中國上海舉行，作為論壇的重要組成部分，6月29日，鳳凰財經舉辦“緊貨幣松市場——經濟新政展望”主題早餐會，博源基金會理事長、招商局集團前董事長秦曉、春華資本集團董事長胡祖六、花旗銀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沈明高、廣東金融學院院長陸磊、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在內的知名經濟學家、主流財經媒體代表20余人出席。

鳳凰財經訊  6月29日，作為2013陸家嘴論壇的重要組成部分，鳳凰財經舉辦了一場題為“緊貨幣松市場——經濟新政展望”的主題早餐會，博源基金會理事長、招商局集團前董事長秦曉、春華資本集團董事長胡祖六、花旗銀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沈明高、廣東金融學院院長陸磊、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宏觀經濟學者胡釋之等知名經濟學家、主流財經媒體代表20余人出席會。

當前中國經濟連續幾個月持續走低，就業也日益嚴峻，唱衰中國經濟此起彼伏。尤其近日，銀行錢荒喧囂塵上，隨之而來的股市暴跌，政府救市成為一個選擇被重新擺上臺面。鳳凰財經早餐會在這個節點，回應社會對當前經濟形勢的關注，檢視2008年4萬億之后的經驗，總結刺激政策的得與失，解讀李克強百日新政。

各方就政府要不要救市展開了激烈思想交鋒。在早餐會現場，宏觀經濟學者胡釋之率先拋出，那么到底是2008年的危機更可怕還是后來政府的過度財政貨幣刺激政策更可怕？是危機本身更可怕還是不正當的救市更可怕？

胡祖六表示，不贊成政府像過去一樣看到經濟出現下行風險就急急忙忙出臺財政刺激貨幣政策。經濟危機已經過去幾年了，經濟一下滑馬上刺激，一刺激又過熱，然后又開始打壓緊縮，形成了一個循環。其實經濟應該是靠著自我復蘇，因為光靠強烈的刺激可以暫時逆轉或者阻止。胡祖六認為，很多政策不是像在2008年一樣要有大規模的刺激，但是周期性的政策應該更加有藝術性、更加精細化。

對于應不應該救市，秦曉表示，先講一個救不救的原則，就是會不會形成風險。如果是個別企業出了問題那就不應該去救，哪怕是個別產業容易造成問題都不應該去救。政府擔心的是系統性風險，系統性風險會殺傷無辜，本來很好，因為出現系統性風險導致沒錢了、要垮了，這會導致很多民生問題。

這種說法贏得了在座多數嘉賓的贊成。沈明高表示，如果這次真的要破市、救市或者刺激，目標和過去的4萬億完全不一樣，這次的目標是拖住經濟，不是要把經濟拉到9%-10%，而是拖在一個比較合理的水平，避免傷及無辜，因為有一些企業是要倒閉，但是你不可能上所有該倒閉的企業一夜之間倒閉。

對此胡釋之表示了不同意見。“反問秦曉老師一下，您說政府還是要搞一點貨幣財政刺激去管這些破產企業，不能讓他們倒閉，不能讓失業工人增加，但是這里有個倫理問題，這些企業要倒閉確實很痛苦，也這些工人去找工作也很痛苦，但是政府拿什么救？溫家寶時代我想也不是溫家寶自己拿工資去救，李克強時代也是一樣，只能拿誰的錢？”

魯政委比較了中美在2008年救市表現。“2008年之后美國的量化寬松是救市嗎？當然是，但是為什么現在大家都認為通過這一輪的量化寬松美國經濟獲得了不錯的增長點？原因是什么？美國的救市是一個松的貨幣還是松的市場？就是通過寬松的低息政府不動手，政府動的手僅僅是緩沖，不是那種拉的，然后讓你們民間自己來找機會，奧巴馬提的新的東西并沒有結出很大的果子，反而是傳統的頁巖氣結出了很大的果子。我們恰恰是一個松的貨幣，上游是一個緊的市場，就是不讓老百姓找，直接讓國有企業去上，政府覺得什么好自己先干掉了，這種救市肯定是不利于結構優化。”

以下為早餐會對話實錄：

楊彬彬（鳳凰財經中心總監）：首先非常歡迎各位來賓、各位媒體朋友參加今天的陸家嘴論壇鳳凰媒體早餐會，請允許我介紹一下今天到會的嘉賓：

博源基金會理事長秦曉先生；

春華資本董事長胡祖六先生；

花旗銀行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沈明高先生；

興業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魯政委先生；

中國農業銀行翟明姝女士和匯豐銀行談佳女士；

歡迎大家！

我想今天大家之所以愿意這么早地來參加早餐會一方面是對于鳳凰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今天討論的話題非常重要。前段時間提出了一個新的名詞叫做“李克強經濟學”，這與緊銀根、松市場相比提出了李克強經濟學的三大支柱：一是不再出臺刺激政策；二是去杠桿化；三是結構性改革。我想這三個要素和我們今天要討論的“經濟新政展望——緊貨幣、松市場”的內涵有高度的一致性。怎樣判斷當前的經濟形勢？怎樣展望未來的結構性改革方向？首先有請尊敬的秦曉先生為大家做主題發言！

秦曉：我也沒有準備，這個題目又非常大。我想經濟形勢是從市場的角度來看一個短期的情況，也會從結構的層次來看一個中長期的情況，我們應該把這兩個角度分開來看。短期來看，從2009年的第二季度就已經開始下滑，下滑的幅度和程度都是超過了市場和決策部門的預計。盡管決策部門目前說重要的問題還是要結構調整，中國還是能夠承擔比較低的速度，比如7%，因為7%可以滿足就業。去年我們的就業情況也不錯，經過測算應該也可以滿足預期計劃。我的看法是，無論從客觀情況的發展還是自己主觀意愿，或者是從外部問題和內生問題來看，我們應該看到這個拐點的出現還會逐步放緩。這個拐點應該是一個緩慢的、伴隨結構調整的一個轉道過程，最終會有一個合理的均衡點。這個均衡點又反映了各種因素變化之后實際的潛在增長率，也能夠反映結構調整產生的新的增長動力，會有一個逐步下滑的過程。目前我也堅持這樣一個看法，但是我覺得要控制下滑的速度、要加大改革的力度。如果我們不控制下滑的速度，不加大改革的力度，最終的結果會超出我們的預期。

控制下滑的速度不是簡單地、匆忙地用財政的方法、貨幣的方法來遏制下滑，我覺得下滑有兩個原因，無論是上漲還是下滑，當它超出常態出現劇烈波動的時候有兩個原因：一是基礎層面的原因，這個大家都知道，全球的情況、中國的情況，各種過剩產能和人口老化，還有原來4萬億造成的一些影響，全球盡管美國有一定的復蘇，總體來講這是基礎層面決定的下滑；二是預期管理的原因，我們經常說事物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但是經濟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以主觀意志來轉移的。如果大家認為都不好那就都不好，這個事情大家都是認帳的。安倍經濟學是什么意思？就是因為發貨幣了，不買就會通貨膨脹。持久的東西是要靠基礎層面，但是這里絕對不能忽視預期。現在大家找不到定價點，不論是股市還是投資我都找不到定價點，我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上定價比較合適。原來我以為是7.5%，現在我認為是7.2%，過一段我可能認為是6.5%，那我就不能對一個股票投資，定價了。我認為美國在做定量寬松的時候就說跟就業聯系在一起，這個很透明，現在我也可以適當地和就業脫鉤，因為我認為夠了，他們是這么說的，但是并沒有做。日本就說要把日元貶值，造成一定的經濟增長，他們也有一些指標。現在我們中央政府、人民銀行或者有關部門也可以適當地考慮用一個目標來進行貨幣政策、刺激政策調整，比如今年我們認為7.2%或者7%是我們能夠承受的，如果低于7%的話我們就要考慮貨幣政策調整，如果這樣做的話其中有一部分就會按照7%或者7.2%進行定價。大家應該都不知道是什么點，這就要恢復到技術層面來解決。先是進行預期管理，無論是貨幣政策還是財政政策，宏觀政策從來都是和預期相博弈，從來面對的都是周期問題，結構問題是創造條件讓市場來做，如果宏觀政策直接轉成結構問題，這個效果并不一定會好。

以上是我對短期經濟的看法，下面聽聽大家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