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和凱恩斯的論戰已經過去70多年,他們當年在論戰什么?對他們有什么誤讀?對中國目前的經濟有什么啟示?我們邀請復旦大學韋森教授聊一聊那些年被誤讀的哈耶克和凱恩斯。

韋森
復旦大學經濟學教授
對哈耶克和凱恩斯的誤讀
哈耶克主張的是市場經濟交換
大家一看哈耶克講無為而治,馬上都會想到道德經。大家別以為道德經是無為而治,道德經實際上是主張一個自然經濟,不要市場交換,我們過多強調了哈耶克的自發秩序,而沒有意識到哈耶克一生主張的是市場經濟交換。
唯一有效的資源配置體制是市場經濟
設計不出一個中央計劃來進行進行資源配置,這種體制肯定導致災難。市場只能通過價格通過競爭來進行資源歸置,而不能靠中央規劃。
為什么凱恩斯的貨幣理論是對的?
對未來中國的所有制改革,您持一個積極還是是悲觀的心態?
韋森:私有才有,公有就沒有,私有制是自由的保障,這是哈耶克反復講的觀點。沒有私有財產保障就沒有自由,整個就會走向極權體制。如果政府的權力得不到制衡,產權制度就不能形成。
中國的常年固疾是不是就是個體對集體的過度臣服?
韋森:整個西方文化的核心是建立在權利意識上。我一直在講,中國文化里是沒有個人這個概念的,它不敢講權利,壓抑自我。沒有權利怎么講法治呢。這是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一個根據性的差別。沒有權利就沒有法治,這是中國走向法治社會文化的難點所在。
法治跟政府的關系,在中國語境下面,我們能做的是什么?
韋森:我們能做到的就是說說。為什么我反復講改變觀念,把這個理念搞對頭了,才知道我們這個國家最終指向什么,盡管短期內看不到,三年看不到,五年看不到,十年看不到,二十年之后,五十年之后呢?
民主并不是一個萬能的好東西,其帶來的毛病也特別多,韋森老師暢所欲言地談談民主的壞處。
韋森:哈耶克擔心的是,光有民主沒有憲政的更可怕。我一直在講,如果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一味地認為民主就好了,一選舉就好了,那會誤國誤民。更重要的是建立憲法,限制政府的征稅權,民主我們慢慢來。
財稅制度改革提出一個中央和地方事權和財權重新劃分的問題,這個非常重要。
韋森:一個國家突然富起來了,錢多得不得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管賬,不知道怎么花錢。這是我們腐敗遍地的一個核心的東西,所以我們一直在推動這個管帳,怎么會理財,怎么把納稅人的錢用到納稅人的身上,這才是現代民主中核心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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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森
復旦大學經濟學教授
中國是200%-250%的凱恩斯主義
中國是200%-250%的凱恩斯主義
凱恩斯主義他確實要政府做事,就是降低利息率,但是這個凱恩斯主義比凱恩斯更干預。但是這幾年,如果西方凱恩斯主義是100%-120%的話,我們是200%-250%的凱恩斯主義,我們把凱恩斯主義已經極大化到西方沒法想象。
中國應該感謝周小川
央票到期了周小川就把準備金提上去了,提了三次準備金,準備金率大銀行到了20.5,小銀行到了多少?18.5,這意味著什么,我們110萬億的銀行存款有21萬億到22萬億扣在央行里。這么多錢扣在央行里你怕什么?
中國經濟短期內不會出大問題
哪個地方都是大廣場,大的馬路,三環、四環加五環,錢都是哪里來的?銀行貸款,都是用這銀行貸款,這個東西要用哈耶克那個理論早就該崩潰了,但是中國社會就不崩潰。
政府權力得到明確規定才有法治
政府的權力得到明確的規定了才有法治,這個意義上法治就是憲政,憲法政治是當前中國必須走的一步。政府不守法就沒有法治,法治不是rule by law——用法律來治理社會,而是rule of law——任何政黨組織和個人,都要遵守法律。